第56章 真相

  肖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有人前來帶她進府,走了近一刻鐘的時間,才來到一處院外。

  進了院子又走了一會兒,在房門前停下,帶路的人叩了叩門,見人開門恭敬道:「人已經帶來了。」

  隨後張庭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子,一襲白衣,不施粉黛,卻出塵脫俗,張庭有瞬間失神,又很快反應過來將人請了進去。

  肖琳剛進入外廳,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肖振更是難掩激動。

  「你是……你與月兒有什麼關係?」看著那張與女兒相似的臉,肖振顫抖道。

  肖琳在雪山上見到人時,雖知道他是自己的外祖父,可畢竟初次見面,還是有幾分生疏。

  如今再次見到人,看到他眼中的複雜情緒,肖琳心中突然就有湧出一種叫『親情』的東西。

  「肖琳見過外祖父!」她雙膝跪地,行了一禮,在抬頭時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肖振被她突如其來的話驚得瞪大了雙眼,卻又覺得就該是這樣的。

  他顫顫巍巍的將人扶起,目光流連的停在肖琳身上,有些語無倫次:「好……你娘呢?月兒沒來嗎?」

  肖琳臉上閃過悲痛,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陣咳嗽聲打斷。

  眾人回過神來,晉王立刻衝進內室,肖振拉著肖琳緊跟其後,好在人沒什麼大事。

  晉王突然想到下人通傳時的話,以為肖琳是借著由頭想進來認親,卻又帶著一絲希望問道:「你之前說有辦法救鈺兒是嗎?」

  肖琳聞言,並未多言,只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肖振張庭二人見到失而復得的東西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激動。

  見晉王有所疑惑,肖振接過玉盒將它打開道:「是被人搶走的雪蓮。」

  晉王欣喜若狂道:「當真?這是雪蓮?」

  驚喜過後,眾人疑惑的看著肖琳,肖振正欲開口,肖琳率先一步道:「我去過肖家,三舅舅告知了我你的去處,我便去雪山尋你。」

  隨後將客棧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所以,我便將東西偷了出來。」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肖琳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

  張庭似乎想到什麼,「所以,雪山上給我們吃食和水的人是你?

  聽他這麼說,肖振也反應過來,看著肖琳。

  肖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晉王道:「既然雪蓮已經拿回,還請肖老早些入藥。」

  肖振點頭,連夜將藥丸做好,肖琳在一旁陪著,是肖振要求的,他想知道肖月的下落,就算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肖琳將在鍾離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肖振聽完後久久沒有開口。

  房間裡一片靜默,燭光搖曳,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打得窗欞噔噔地響。從未見過的祖孫二人就這麼相對而坐。

  良久,肖琳打破沉默,「母親是為了護我才殞命的,外祖父,你……」

  「不,是我沒保護好她,若是當初我沒有在那個時候外出遊歷,你娘也不會離開。」

  肖琳聞言,若有所思道:「娘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為何離開,又為何這麼多年不願回去,外祖父可知道?」

  肖振道:「你娘留下一封信,只說她與我一樣,也想要外出遊歷,她帶著一眾護衛離開,讓我莫要擔心。」

  「可按我的年歲算,娘算是離開時候兩年左右就入了左相府,而且這麼多年也並不見她身邊有什麼保護她的人,所以那封信可能不是我娘留下的。」

  肖振卻否認道:「不,你娘一直深居簡出,而且她筆跡沒外露過,而且她寫信會有一些小習慣,外人不可能察覺。」

  肖琳道:「若是親近之人呢?」

  肖振猛然抬頭,有些混濁的雙眸寫滿了不可能。

  「怎會?我與你四個舅舅對她都偏愛有加,你外祖母自月兒離開後更是整日以淚洗面,沒幾年就撒手人寰。

  當年你娘在你外祖母臥床養病時離開,她離開時你外祖母是有心結的。我們這麼久也一直在找你娘,可沒想到她去了鍾離。」

  想起之前在肖家見到的人,母親臨終前的囑咐,肖琳萌生出一種想法。

  「外祖父可曾想過我娘離開或許是被逼無奈?」

  肖振不解道:「誰會逼她?她在肖家一直都是掌上明珠,我至今也沒想明白她有什麼理由拋下我們兩個老人獨自離開。」

  說罷,肖振痛心的閉上眼睛。

  肖琳不想他難過,卻還是不得不說,「若是我說我去肖家後,只有三舅舅對我表露善意,而其他人都是充滿敵意,外祖父可信?」

  肖振斟酌一下道:「該是他們不認識你,有所防備。」

  肖琳笑:「其實外祖父應該能查到我母親離開的真相,只是不願去查罷了。」

  看著肖振疑惑的表情,肖琳只淡淡道:「外祖父從未懷疑過我的幾個舅舅嗎?還是您從不願去懷疑?」

  肖琳不想再聽他為那幾個人開脫的話,起身離開,回到下人為她準備好的房間。

  肖振愣愣的坐在原地,看著肖琳的背影越來越遠,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是啊,如肖琳所言,他想過的,可這種想法一旦產生便被他壓了下去,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往的家族和睦,他們之間的手足情深都是假的?

  可肖琳的話像是水流,無孔不入,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再也控制不住,很多細節也都若隱若現的浮出水面。

  一面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被逼離開,十數載不願歸來,最後慘死他鄉。另一面是自己的兒子們,承歡膝下,舐犢情深。

  他一輩子都在做善事,建橋修路,博施濟眾。可到頭來落得這般下場,他想不明白,有什麼事能讓他們手足相殘。

  突然肖振回想起一次他與肖月的對話,「月兒,你在醫術上的造詣可遠超過為父了,肖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肖月笑:「父親,這個家有哥哥們呢,我不過女流之輩,哪能擔得起這個家?」

  肖振搖頭道:「月兒不要妄自菲薄,你不輸你的幾個哥哥,到時為父給你招個上門夫婿,咱們肖家的家主沒有男女之分,只有能者當家!」

  出去時就看到他的大兒子表情不自在的站在門外,當時他沒多想,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