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3章 琥月的無奈!
陳牧羽道,「不瞞大王,此事,我們在來時,的確有所耳聞,只是,我等不太明白,以天啟國的國力,緣何會輸給巨戎……」
「諸位有所不知。」
天啟王又是長嘆了一口氣,「巨戎此來,裹挾戎兵數十億,且有超品境圓滿強者督戰,佯攻大虞、大堯兩國,卻主攻我天啟,我方準備不足,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節節敗退。」
「區區超品境圓滿,何不讓聖主境強者出手,頃刻不就能收復失地了?」坤鴻問道。
天啟王道,「東大陸有東大陸的規矩,這等規模的大戰,約定俗成,聖主境強者是不能介入的,一旦有聖主境強者介入,那麼,性質就變了,勢必演化為聖主境強者之間的戰鬥,屆時一發不可收拾……」
說到這兒,天啟王頓了頓,「本王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聽月兒說了,諸位,有心為我神國效力,卻不知……」
陳牧羽開口道,「我等於琥月公主,乃是好友,此次前來東大陸,也的確承諾過會輔助於她,所以,大王與其問我們,不如問問琥月公主……」
這話的意思,無疑是他們三個是和琥月捆綁在一起的,琥月指哪兒,他們便打哪兒。
天啟王自然聽得懂其中的意思,扭頭往琥月看了過去。
「父王。」
琥月這時候,連忙起身,「孩兒願效死命,領兵出征,擊退巨戎,為父王分憂……」
天啟王微微一滯。
他知道琥月會來這麼一出。
琥月的性子,向來是不服輸的,也因為她那個身為王儲的弟弟吃了敗仗,所以,她才更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親自領兵出征,證明自己比琥琮強。
「月兒,你的心意,為父明白,不過,軍機大事,不能如此草率,你且坐好,待為父和幾位長老商議之後,再論此事不遲!」
天啟王擺了擺手,並沒有馬上答應琥月。
他也是夠心累的。
如果答應了琥月,那麼,一旦琥月打贏了這一仗,勢必會積累不低的個人聲望。
她本身也就這麼優秀,到時候,和琥琮一比,這個王儲就更加一無是處了。
屆時,王后一脈勢必又會重提易儲之事,然後九王子一脈肯定不干啊,兩方好不容易平息多年的矛盾,又要重燃。
所以,別看天啟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其實也累。
在這之前,他也有思考過,最好的方法,其實還是讓九王子琥琮來領兵,再次出征,這次有這三人的輔助,驅退巨戎,應該沒太大問題。
如此一來,王儲能憑此戰贏回顏面,在神國朝堂重新直起腰來,相安無事,大家都好。
只是,這就委屈了琥月。
但,委屈也就委屈吧,這麼多年,不都委屈過來了麼?
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有點想多了。
這三人,明顯和琥月穿一條褲子的,琥月這次回來,所謂者何,天啟王也能猜到。
很顯然,這三人的態度是,只聽命於琥月,其他人,換誰上都不行。
就算你昧心讓九王帶兵,到時候人家直接撂挑子了,你不更加損失慘重。
所以,天啟王此刻的心思,其實是左右為難的。
琥月悻悻的坐回了座位,顯然,她也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也不慌。
形勢會讓天啟王慌起來的,到時候,他無計可施,自然會妥協。
席間,恰有人來報,言說北境又丟了兩個封國,前線幾乎全面潰敗,面對洶湧的巨戎大軍,幾乎無一將可守,各地封王早早的逃往天啟城。
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個月,巨戎大軍只怕能把天啟城給圍了。
這人,是王后特地安排的。
或者說,琥月讓安排的。
來的恰到好處。
聽完匯報,天啟王放下了酒杯,全然沒有了暢飲的心情,「諸位,今日便到這裡吧,本王尚有要事處置,來日再敘,月兒,你來。」
天啟王便起身離去,把琥月也給帶走了。
留下三個人,六眼尷尬。
「咱們,這是說錯什麼話了麼?」
胡不歸摸了摸鬍子上沾著的酒水,貌似自己總共也沒說幾句話吧?
「與我等何干?」
陳牧羽笑了笑,「咱們就是來喝酒的,這事,他想讓我們幫,我們便幫,不想讓我們幫,那便不幫……」
說完抬起酒杯,一飲而盡,「走吧,回去躺會兒。」
「我本還準備好了,好好跟他提提條件呢,結果,話還沒開口,人沒了。」
胡不歸吐槽了一句,抓了兩瓶美酒,三人便往宮外去了。
……
這一日,琥月很晚才回來。
臉上卻是帶著幾分愁眉。
陳牧羽知道,恐怕她並未能如願。
天啟王召集了幾位長老和忠臣,就迎戰巨戎之事,商討了個沒完。
最終,問題的根本還是糾結在了讓誰來帶兵出征之上。
毫無疑問,兩個人選,一個是琥月,另一個是王儲琥琮。
兩派各有各的說法。
而對於琥月的攻擊,無非就是琥月的女子身份,而且當初琥月負氣離開,顯然沒有家國情懷,現在指望她為國盡忠?
而王后這方也毫不客氣的展開對琥琮的攻擊,你都吃過一次敗仗了,導致神國損失了多少強者?還想二次掌兵,是嫌敗得不夠徹底麼?
最後,誰也爭不過誰,當著天啟王的面吵了起來,把天啟王鬱悶的不行,最後怒喝一聲,散場。
聽完琥月講完經過,陳牧羽連連搖頭,「天啟王未免也太優柔寡斷了,這等事情,都沒能有個主見的麼?」
他有點明白,巨戎為什麼會選擇天啟神國作為突破口了。
就你這吵來吵去,糾結來糾結去的時間,人家巨戎早就下了你不知道多少神國,滅了你多少人了。
琥月嘆了口氣,「父王本身就生活在祖父的陰影之下,真正當權的時間不長,朝中權臣頗多,時常相互攻訐,他自然會有所顧忌……」
性格使然,縱然是天啟王,也是不能免俗。
說到底,還是不夠強硬。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陳牧羽問道。
琥月攤了攤手,「還能咱們辦,三叔五叔七叔,都站的是琥琮那一邊,朝中許多大臣,也是站的琥琮那一邊,我這邊,雖然有母后支持,但是,力量還是稍顯薄弱……」
「琥月姑娘,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換了別人,可指使不動我等。」胡不歸說道。
琥月道,「父王也講過,但是,幾位叔叔並不在意,他們會去遊說那幾位超品圓滿境的供奉,換句話說,他們的意思,不想用咱們,也不見得就信任咱們。」
「那敢情好,省的我們出力不討好了。」
聽到這話,胡不歸反倒是樂了。
琥月點了點頭,「所以,我也懶得去爭取了,他們樂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等巨戎兵臨城下,他們自然知道慌了。」
「哈。」
胡不歸笑了,「那時候再來找咱們,嘿嘿,可就沒之前那麼好說話了。」
陳牧羽仔細考慮了一下,「倒也不算什麼壞事,他們能夠搞定,咱們不用出手也好,他們要是搞不定,那就讓他們碰碰南牆,自然知道回頭了。」
……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琥月和陳牧羽他們一樣,都不參與巨戎來犯之事。
他們自己都不擔心,你跟著擔心個毛呢?
琥月也是心中有氣,此前殿上議事,還口口聲聲大局為重,我呸了,你們這些個老傢伙,瞧不起我是吧,那就讓你們碰碰釘子,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
後兩日,有人登門,說是九王府設宴,想請陳牧羽他們三人議事,結果,都沒能進門,便被打了出去。
這都毫不避諱,直接上門來偷家了,多少有點不太道德。
陳牧羽這幫人,自然不會去搭理什么九王,閒暇之餘,喝喝茶,溜溜街。
這一日,薛靈來找,說是胡不歸的述求,他已經上報給了鴻蒙宮,鴻蒙宮也給了回應,說是可以讓薛靈帶他們去鴻蒙宮,與蒼龍會面。
胡不歸二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有些忐忑的。
他們來東大陸的目的,就是為了找蒼龍,奪回丟失的傳承,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卻有點卻步了。
這會不會是一個坑呢?
蒼龍那廝,會不會設了什麼局等著他們呢?
或者說,如果他們去了之後,會不會就走不了了,被鴻蒙宮給扣住,掏心掏肺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啟王宮中傳出來消息。
九王琥琮,即將領兵,第二次北征。
和第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有兩位超品圓滿境強者隨行,另有超品境修士2000人。
可以說,規模方面,是遠大於上一次的。
神國高層這一次也算是拼了,不管怎樣,巨戎必須得趕走,失地必須得收復,另外,作為王儲,琥琮在上一次丟掉的面子,一定要找回來,打出屬於他的聲望。
畢竟,天啟王已經即將突破聖主境巔峰,等他突破到聖主境巔峰,便準備退了,退居幕後,到時候,新王即位,沒有點個人威信,怎麼能行?
這是在給新王鋪路,神國方面,肯定也給那兩位超品圓滿境強者承諾了什麼。
但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木已成舟。
作為王儲,在上一次遭遇重大挫敗之後,琥琮一直躲在宮中,根本不敢出來見人,生怕被人戳脊梁骨。
現在不一樣了,仿佛自信又找了回來。
上次的失敗,並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神國方面準備不足,也沒料到巨戎的攻勢會那麼的恐怖,自己帶去的人,又沒有幾個真正的高手,失敗是必然的,不管換了誰去,都得失敗。
這一次,派給自己的都是精兵強將,甚至還有圓滿境強者隨軍,琥琮的自信是空前的。
天啟城外,黑壓壓的一片,喊聲震天。
士卒兵將有十億之巨。
等他們到達前線,從各封國抽調過來的兵將將陸續趕到,屆時,恐怕能達到二十億。
琥琮站在城牆之上,威風八面,大有一國之主的氣派。
點兵點將,大軍開撥。
大片的烏雲,消失在天際。
城中,量天樓,天啟城最高的建築。
樓頂之上,恰好能看清城外的場景。
「什麼感想?」
陳牧羽站在琥月旁邊,開口問道。
琥月的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表情,想來,她應該在憧憬,在城頭上威風八面的那個人,應該是她自己吧。
聽到陳牧羽問話,琥月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什麼感想?感覺不妙啊。」
琥月說道,「也不是我不看好他,實在是,嗯,這一戰,只怕是……」
「呵。」
胡不歸摸了摸鬍子,「排場是挺大的,應該有天啟神國一半的兵力了吧?」
「六成。」
琥月嘆了口氣,「六成的兵力,這一戰要是再輸,之後再想翻盤,恐怕難度就大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
陳牧羽道,「能做的,你已經做了,是他們沒有選擇你。」
「我?」
琥月苦笑,「就算是我,面對這等規模的戰鬥,只怕也……」
說到這兒,琥月轉臉看向陳牧羽三人,她也只能是仰仗這三人,沒有這三人,她根本不敢接這活兒。
現在也好,壓力給到琥琮的身上。
此時此刻,站得高,看得遠。
琥月的心態倒是發生了一點變化。
先前,她是巴不得琥琮再次大敗,她那些個叔叔們,一個個找上門來求她,可是,現在她的想法不太一樣了。
她倒是希望琥琮能贏,畢竟,如果琥琮輸了,對於天啟神國來說,必然重創,就算她到時候上陣,拯救神國於危難,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可是,留給她的,也只能是個千瘡百孔的天啟神國。
更何況,巨戎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她有陳牧羽這三人幫助,她也不敢保證說,就一定能贏。
很多東西,不是想當然的,便如現在的琥琮一樣,二次出征,重拾自信,而且是自信得有些過分,如果不能清醒的認識到戰況,失敗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也沒我們什麼事了。」
這天啟神國,是勝還是敗,和陳牧羽他們是沒什麼關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