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客做了一個夢。【Google搜索】
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他回到了小時候。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四周的一片漆黑。
像是褪了色的水墨畫。
黯淡無光。
四肢被粗糙的繩索綁住,眼睛被雨水遮掩。
司卿客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能聽到震耳欲聾的呼聲。
村民站在祭台下,入魔般振臂高呼道:
「求雷神大人洗去這孽障身上的罪孽!」
「求雷神大人寬恕!」
「求雷神大人寬恕!」
大雨沖刷身體,明明很冷,可肌膚卻燙的要命。
小小的司卿客麻木的看著祭壇下的村民,麻木的忍受折磨。
忽地,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他的父母。
他下意識的呼救,希望他們能帶他走。
可那對將他生出來的父母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沉默的收回視線,和其他人一樣振臂高呼。
祈求雷神洗去他身上所謂的「罪孽」。
司卿客突然覺得這一切無比可笑荒謬。
他麻木的低下頭,身體越來越燙,意識也逐漸變得恍惚。
這時,耳邊響起一道低啞的聲音。
「你在憤怒嗎?」
「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是他們先對不起你的,你就算殺了他們也沒什麼?」
「殺吧,殺吧,殺了他們,用他們的血洗清他們的罪孽。」
那低啞的聲音不斷誘惑著,蠱惑著,慫恿司卿客入魔。
司卿客漆黑如墨的鳳眸里隱隱閃過一點紅芒。
妖冶詭譎,冰冷麻木,是入魔的徵兆。
就在這時,司卿客手中忽的多出一把漆黑的長劍,身上的繩索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雨繼續下著,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雷電劃破長空的聲音與村民狂熱的高呼聲交織在一起,讓司卿客眼底戾氣越發濃重。
與此同時,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司卿客耳邊蠱惑道:
「殺啊,殺了他們啊。」
「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現在的你有能力為自己復仇。」
「只要殺了他們,一切就都結束了。」
司卿客眼神空洞。
小小的少年拖著長劍,緩緩走下祭台。
對,殺了他們。
只要殺了他們,一切就都結束了。
恨意侵蝕司卿客的理智,就在司卿客即將舉起長劍砍向村民的那一刻,耳邊響起溫柔低悅的嗓音。
「別怕,已經沒事了。」
暖意驅散寒冷,似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那人緊緊抱著他,動作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別怕,有我在,已經沒事了。」
小司卿客神情微微怔忪。
話音落下時,轟隆的雷鳴聲和眼前的村民一併消散。
融融暖陽中,司卿客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少女對他伸出手,巧笑嫣然,身上仿若有光,驅散了漫無邊際的黑暗。
已經沒事了嗎?
「哐當」一聲脆響。
司卿客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支撐脊骨筆直的力量突然散去,他毫無戒備的倒在少女懷中。
鼻翼間縈繞著清淺的香氣。
司卿客費力的抬起頭,想看清少女的長相。
只是不知為何,夢境中的少女身上像蒙了層霧一般,不管司卿客怎麼努力都看不真切。
最後,筋疲力盡的司卿客緩緩閉上眼,陷入昏沉的夢境中。
…………
山洞內。
雲傾夏看了眼溫度計,喃喃自語道:「三十七度……終於退燒了。」
說罷,雲傾夏打了個哈欠,眼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
因為司卿客,她熬了整整一宿沒敢休息,還忍痛花了十積分買個個溫度計。
司卿客看著淡漠疏離,宛若謫仙,不染一絲紅塵氣,發起燒來卻粘人的要命。
少年冷白的肌膚染著病態的薄紅,眼尾殷紅,修長漂亮的手拽著她的衣擺。
一遍一遍叫她姐姐。
嗓音清冷微磁,因為發燒染著一絲喑啞,欲的要命。
好聽的人耳朵都要懷孕。
雲傾夏拿司卿客沒辦法,只好由著司卿客牽她的手。
司卿客高燒反反覆覆,情緒也不穩定,雲傾夏怕他出事,只好學著哄弟弟的模樣,一遍遍的摸著他的頭說沒事了。
直至凌晨,天色將亮,司卿客身上的燒才終於退下。
此時,雲傾夏頂著兩個黑眼圈,疲憊到了極點。
眼皮越發沉重,雲傾夏的腦袋也一點一點低下去。
最後迷迷糊糊的抱著司卿客的腰睡著了。
………
正午時分。
眼睫輕顫,司卿客緩緩睜開眼。
腦袋仍有些昏沉,司卿客扶著頭緩緩起身。
隨後,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懷裡沉甸甸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抱著他的腰。
低頭一看,身上不知何時多了條毯子。
司卿客蹙著眉將毯子掀開,看到了毯子下的雲傾夏。
少年墨發凌亂,小臉瓷白。
此刻睡得正香甜,櫻紅的唇微張,唇角帶著一絲刻意的晶瑩液體。
纖細白皙的胳膊牢牢抱著他的腰,顯然是把他當抱枕用了。
額頭青筋蹦起,司卿客忍無可忍道:
「雲!傾!夏!」
司卿客嗓音低沉,不怒自危。
但云傾夏絲毫未曾察覺到危險。
她翻了個面,砸巴了一下嘴,用毯子蒙住臉含混不清道:「五分鐘,再睡五分鐘我就起來。」
司卿客艷臉寒霜。
深吸一口氣,司卿客冷著臉拎著雲傾夏的衣領把雲傾夏拎了起來。
雲傾夏懸在半空中,本能的撲騰了幾下。
隨後,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入目是空曠的山洞,沒有話本,沒有零嘴。
雲傾夏睡眼惺忪,眼周微紅,墨發凌亂。
揉了揉眼,她歪著腦袋發出疑惑三連問。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麼?
雲傾夏懵懵懂懂,不知今夕何年時,耳邊響起司卿客的聲音。
「雲傾夏,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雲傾夏下意識的轉過身。
司卿客鳳眸微眯,眸色漆黑深邃,含著微微的涼意。
剛睡醒的雲傾夏反應遲鈍,沒看出司卿客眼底的殺意。
照顧了司卿客一夜的雲傾夏以為司卿客是想謝她,於是擺了擺手,謙虛的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客氣。」
「你應該做的?」司卿客語氣透著涼意。
「你指的是半夜趁我不注意偷偷溜進我房間,還……」
看著衣袍上的一點濕痕,司卿客手背青筋蹦起,隱隱有想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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