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勖的眉頭蹙著,手掌倏地鬆開。Google搜索
翟星辰急忙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腕看了一眼,又攏住裴勖的頭看了一眼,問:「你摔哪了?」
胡瑛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你們倆沒事吧?」
因為三個人都穿著溜冰鞋,胡瑛和翟星辰聯手才將裴勖扶了起來。
「我沒摔著,他可能摔著了。」翟星辰說:「其實你不用護著我,我們會滑冰的,倒了都懂得自我保護。」翟星辰說。
他們倆扶著裴勖回到入口處,霍城和嚴執他們立馬都關切地圍了過來。
「沒事吧?」
「好好地站著怎麼摔了?」端藝華問。
裴勖說:「是我不小心把他帶倒了。」
「還好你們都帶了護具。」霍城說。
等回過神來以後,翟星辰又突然窘迫起來。
其實裴勖說的很輕。
但他都聽到了。
他居然偷偷說喜歡他。
說的那麼輕,又那麼熱切。
「溜冰場的冰面還是比較硬的。」胡瑛說,「你真的沒事麼?」。
「沒事。」裴勖說著就看了翟星辰一眼,「你沒事吧?」
翟星辰抿著唇搖了搖頭,被裴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話,他心跳都加速了。
感覺跟當眾暗通款曲似的,尤其是當著一堆情敵的面。
他看了裴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臉上熱騰騰的。忽然有人把羽絨服披到他身上,他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端藝華。
端藝華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躲閃過去,然後把裴勖和胡瑛的羽絨服也都遞了過去。
他們在旁邊的休息區喝了壺茶,胡瑛問說:「你們都約完了麼?我是說約會。」
翟星辰就看向嚴執。
「嚴執和星辰還沒有。」霍城淡淡地說。
「那你們快點去吧。」胡瑛說,「等會有時間我們還能聚一下。」
「你們要去哪,遠麼?」霍城問嚴執。
「有點遠,我們儘量早點趕回來。」嚴執說,「等會不是有演出麼,你們可以先看。」
「你們六點多應該就能回來了吧?」霍城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嚴執看了霍城一眼,霍城就笑了笑。
「差不多吧。」嚴執說。
霍城就說:「七點鐘左右演出結束,我們到時候正好可以一塊吃晚飯。」
「演出已經要開始了吧,不是說五點開始?」翟星辰說。
「我們等會過去。」霍城說,「你們倆趕緊走吧,早去早回。」
「那咱們走吧。」翟星辰說。
眾人目送他們倆出去,嚴執和翟星辰並沒有挨在一起走,看起來並不親密,但可能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是去約會的,又是單獨兩個人,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點複雜,好一會都沒人說話。
胡瑛可怕,霍城可怕,裴勖也可怕,但歸根到底,他們都最把嚴執視為最強對手。
尤其是裴勖。
也不知道嚴執這次會搞什麼,會帶翟星辰到哪裡去。
還好這次只是一個小時而已,這要是一天一夜,他估計吃不下也睡不著了。
愛情還未確定的時候,就是最磨人的時候,而戀綜給了所有人平等的追求機會,這種頻繁的約會,反而會加劇磨人的程度。
嚴執和翟星辰從溜冰場出來,外頭人好像更多了,成群成群地往雕塑公園進。
「好多人。」翟星辰說。
「我帶你去個人少的地方。」嚴執說。
嚴執帶著他走到節目組的車子那裡,翟星辰問:「要開車去麼?」
「嗯。」
翟星辰就坐到了副駕駛上。
嚴執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等到轉過彎來,駛出擁堵的車流,嚴執才笑著說:「都這麼久了,才終於跟你有了第一次約會。」
他的話很感慨。
其實不止是他們倆的第一次約會,也是他的心意明了以後,他們倆第一次單獨相處。
戀綜時間太短,人又太多,所以他們每個人才那麼珍惜約會獨處的機會。
翟星辰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抿了一下嘴唇,將口罩摘了。
這種連續的約會讓他壓力很大,好像上一刻裴勖還站在他面前說喜歡他,下一刻他就和嚴執坐到了一輛車裡。他以前看戀綜,有時候幾個男嘉賓追一個女嘉賓,女嘉賓為難的一直哭,無法做抉擇,有些觀眾還會罵女嘉賓海王有心機,現在他作為當事人可以公公正正的為女嘉賓們說一句:壓力真的很大!萬人迷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好像一視同仁也不對,有所偏愛也不對,不管自己喜歡不喜歡,表現的都要得體,其中的尷尬也只能自己克服。
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平復下來,投入到另一個約會中去。
譬如他現在坐在嚴執的車裡,想的卻是,剛剛裴勖對他的告白。
他感覺裴勖摔那一下摔的還挺重的,是不是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
「累麼?」嚴執忽然問。
翟星辰想著萬一嚴執安排的也是運動類或者鬼屋之類比較消耗體力的行程,他說累,豈不是讓嚴執很為難。他就說:「還好,不累。」
胡瑛他們在溜冰場裡喝完茶也都出來了,他們打算去雕塑公園看演出,才剛出來,就聽見了一陣歡呼聲,音樂節已經開始了。
因為人太多的緣故,西大門堵車了,他們從車流里穿過去,裴勖抬手看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
霍城看到了,就問說:「手還很痛麼?」
裴勖說:「有點。」
剛摔的時候還好,喝東西的時候他就感覺越來越痛了。
他不想影響嚴執的約會,忍了一下。
霍城捏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裴勖的手背都腫起來了。
「你這傷的有點重啊。」
端藝華看了一眼,說:「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那我陪他去吧。你們去看演出。」霍城說。
霍城隨即就攔了一輛計程車。
他陪裴勖到了附近的社區醫院拍了個片子,還好手骨沒有傷著,醫生給開了點藥,霍城還事無巨細地又問了一遍,再三確認,像個老父親。
「真的沒什麼大問題,要是明天還不舒服,你們可以再來檢查一下,敷點藥應該就沒事了。」大夫說。
兩人一起從醫院裡出來,霍城站在路口抽了根煙。
「這邊離雕塑公園也不遠,咱們走過去吧。」霍城說著讓了一下煙,裴勖搖了搖頭。
「你是從來都不抽,還是上了這個節目才不抽的?」霍城問。
「我一直都很少抽菸。」裴勖說,「你也少抽,沒什麼好處。」
霍城背著冷風,倒著走了幾步說:「我有菸癮,今年才開始戒。因為錄這個節目,抽的也少多了,一天一兩根。」
他說著看向裴勖,眯著眼,在煙霧裡看了裴勖一會,裴勖一身黑,神色清冷,面容俊美,白皙,看起來靜默的很「大家族孤僻乖弟弟」。
他好像很難對裴勖有對嚴執那種敵意。這可能是他們彼此之間不同的性格導致的。
他們倆這兩天好像都沒機會好好聊一下。
可是真的有了這種機會以後,他又不知道要跟裴勖聊什麼。
街上人來人往,寒風呼呼的吹著,他在這時候忽然想起了翟星辰,這種人來人往的感覺還讓他覺得有些傷感,他沉默了一會兒就說:「也不知道嚴執和星辰到哪裡去了。」
「就一個小時,他不可能把一個小時時間都浪費在路上,肯定去不遠。」裴勖說。
而這附近並沒有太多約會可以去的地方。
嚴執也覺得一個小時的時間太短了,註定出不了城,加上行程臨時有變,計劃倉促,大招肯定是用不了了,他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和條件內,儘量安排一次有意義的約會。
有意義,距離不能太遠,而且翟星辰已經連續約了兩個了,可能會比較疲憊,所以他安排的約會最好比較安靜。最好是室內,沒有那麼冷。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後找到一間畫室。
翟星辰看到嚴執把他帶到畫室的時候很意外。
那畫室就坐落在北城北郊,再往北就是群山了,地勢很高,視野異常開闊。
嚴執問:「你會畫畫麼?」
翟星辰搖頭:「我不會。」
因為嚴執之前就來打過招呼,店老闆認出了他,早激動地親自來門口迎接了。
畫室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就只有畫室老闆和她女兒在。翟星辰脫了外套,問:「你要畫畫麼?」
「我想給你畫幅畫像。」嚴執說。
翟星辰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說:「好啊。」
他都不知道嚴執還會畫畫。
他們這一季的嘉賓真的藏龍臥虎。
「你坐窗邊吧,這邊風景很好。」
翟星辰點點頭,在落地窗前坐下,才發現那窗台上放了一束淡紅色的滿天星。
這應該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吧?
「我怎麼坐?」翟星辰笑著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畫肖像。」
嚴執說:「你怎麼舒服怎麼坐,時間有點緊,我只畫上半身。」
畫室老闆將畫板抬了過來,看了看翟星辰,翟星辰衝著老闆笑了笑,老闆激動的臉都紅了,忍不住說:「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
翟星辰笑著說:「謝謝。」
老闆看了看翟星辰,又看了看嚴執,心下就更激動了。
這倆人都長的太好看了吧!
一個禁慾高級,一個鮮亮俊秀,再一想到他們倆可能在談戀愛,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我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提。」
「謝謝。」嚴執和翟星辰幾乎同時說。
老闆笑著去了一邊,老天爺,倆人都那麼好看,還都那麼有禮貌!
嚴執拿起筆,看了翟星辰一會,翟星辰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嚴執就笑了,說:「你不要緊張。」
翟星辰臉更紅了,說:「我儘量。」
他坐直了,雙手放在膝蓋上,他以前旅遊的時候,在景區里看到過給人畫肖像的,素描,五塊錢十塊錢一張,基本幾分鐘就能畫好了,嚴執既然要給他畫素描,肯定是有兩把刷子才給他畫的,肯定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嚴執拿起筆開始在畫板上作畫,畫筆在紙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響,他的動作看起來大開大合,應該是在粗略地勾勒輪廓。翟星辰忽然主動伸手將窗台上放著的滿天星拿了過來,放在膝蓋上。
嚴執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他最近其實很少這樣笑了,圓領毛衣,露著白色的襯領,金絲眼鏡清透,那雙好看到過分的手拿著畫筆,坐在畫板前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電競選手,更像一個藝術家,文雅風流。
大概過了幾分鐘以後,翟星辰就沒那麼尷尬了,他舔了一下嘴唇,感覺有點渴。
「桌子上有茶。」嚴執忽然說。
腦海里一直在浮現翟星辰那粉紅的轉瞬即逝的舌頭。
「我能動麼?」翟星辰問。
嚴執說:「你隨便動。」
翟星辰就端起茶杯來,喝了兩口茶。
喝完以後他還是擺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嚴執有時候只是盯著畫板畫,有時候一邊畫一邊盯著他看,眼神銳利而直接,好像能把他看透。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翟星辰就把眼睛垂下來了,看著他面前的滿天星。
滿天星其實也是有香味的,只是特別淡,但他特別喜歡這種清淡的香氣,叫他想起嚴執曾送給他的那瓶他自製的香水。
嚴執這個人,是不止會打遊戲的,他會滑雪,會畫畫,還會彈吉他,會調香。
他是和霍城,裴勖他們一樣優秀的人。
網上的那些人都為他瘋狂,說他什麼都會,其實翟星辰到現在依然覺得自己在這八個嘉賓裡頭,真的算不上出挑。他們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不像他跳個舞,全世界都看到了。
他的本職身份真的占了很大便宜。而像端藝華,林青寧他們,明明在各自的領域裡也那麼優秀,卻沒辦法通過視聽語言表現出來。
他的跟拍攝像小李就在嚴執身後站著,鏡頭雖然在對著他拍,人卻一直在盯著畫板看。
翟星辰忍不住問說:「怎麼樣,嚴哥畫的怎麼樣?」
「等會畫完了你自己看。」小李的神色很奇怪,似乎是被驚到了。
嚴執素描畫的比他預想的時間要久一點,大概半個小時都過去了,嚴執還沒畫好。
翟星辰想問一句,又怕嚴執會尷尬,他坐在那裡想,等下如果嚴執畫的很一般,或者跟他本人沒有特別像,他要如何反應呢?
「哇,太像了吧。」這樣會不會太假。
冷淡是肯定不能冷淡的,可是熱情也要有個度,他要演麼?他感覺他演起來可能會很尷尬!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嚴執畫的比他預想的要好。
他最後腰背挺的都有些累了,慢慢地靠回到椅背上,杯子裡的茶都換了三次,他抿著嘴唇,時不時地朝嚴執他們看一眼。
畫室的老闆也被吸引了過來,站在嚴執身後看。畫室里一片靜謐,只有嚴執手下沙沙的響聲。嚴執的神情越來越專注,嚴肅。
大概四十多分鐘以後,嚴執放下了手裡的筆。
他用的多是炭條,白皙的手指都被染黑了一大片。
「畫好了麼?」翟星辰問。
嚴執點頭。
他的攝像立馬把鏡頭對準了他,翟星辰放下手裡的滿天星,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一刻他壓力有點大。
他想,不管嚴執畫的如何,他都要做出驚艷的表情來。
嚴執將畫紙從畫板上拿下來,遞給他。
翟星辰在兩個鏡頭的拍攝下接過來,抿著唇朝畫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就驚呆了。
這真的是素描麼???
他終於知道嚴執為什麼畫了那麼長時間了。
這是黑白照片吧!
嚴執用的是灰色硬卡紙,暗面點高光,粉筆加炭條做主要工具,畫的實在驚人了,光影和立體度都畫出來了,尤其是那雙眼,羞澀而明亮,唇角要笑不笑,幾乎讓他一下子就回想到了他剛才的心情。
繪畫的魅力在於,它比照片更能傳達美感,翟星辰看了都都懷疑,他真有那麼好看麼?
黑白素描里的他,明亮而耀眼。
用最樸素的顏色,卻畫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他懷裡的滿天星反倒畫的很粗略,只是一團花影。
他真的被感動到了,很驚異。
他抬頭看向嚴執,徹徹底底服氣了。
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有些激動地說:「你畫的太好了吧。」
他都不知道素描可以畫的如此傳神,逼真。
就連畫室的老闆都說:「這麼短時間還能畫這麼傳神,真的非常非常厲害。」
「麻煩您給我裝裱一下。」嚴執說。
翟星辰還在激動當中,問說:「你之前是有專門學過繪畫麼?」
藏的好嚴實,粉絲都不知道!
「我以前跟張鳳老師學過。她是我母親的好友。」嚴執淡淡地說。
「張鳳老師麼?」畫室老闆驚訝地問,「怪不得了。」
翟星辰並不知道這個人,可是從老闆的語氣里也能聽出她是一位大家。
男人有才華真的會發光。
翟星辰在看嚴執,感覺嚴執整個人都高級起來了。
嚴執拿了肥皂搓了搓手,白色的泡沫遮蓋住他手指上的鉛灰,這雙惹無數人尖叫的手真的是寶貝啊,能在鍵盤上大殺四方,也能靜靜地拿起畫筆,畫出這麼驚人的畫來。這一幕將來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不知道嚴執這個少女殺手,又會狂殺多少芳心。
畫室老闆給他們裝裱好以後,他們倆順便在畫室里和老闆留了張合影。老闆這一會已經完全不矜持了,她看嚴執的時候,眼神都是崇拜的光,對著嚴執簡直讚不絕口:「他這個畫技真的,一般美院畢業的都趕不上,不說大師級別,但真的非常非常牛逼了。」
就差跺著腳尖叫了。
翟星辰不懂什麼畫技,他就只有普通人最直觀的感受。
那就是好牛逼。
畫完這幅畫,他們時間就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嚴執拿了那捧滿天星,兩人一起從畫室出來。
天色已經黯淡下去了,雪山之巔上一片晚霞,夕陽金晃晃地照在他們臉上,翟星辰又看了看手裡的那幅肖像,心頭都被這幅畫的才氣激盪的澎湃起來。
真的畫的好好看。
他覺得這畫裡的他,比他本人好看。
看著好像跟他一模一樣,又好像放大了他身上某種特質,可要把這種特質找出來,又找不到。這可能是嚴執眼裡的他,只有愛他的人,才會發現並放大。
雕塑公園裡的大樹遮住了夕陽的光,只留下半截照在舞台上。胡瑛感到有些冷,回頭看了一眼幾乎要消失的太陽光,說:「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啊。」
胡瑛忍不住了,催他們身後的攝像:「你們打個電話問問。」
攝像就給嚴執他們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音樂節上太吵了,他索性跑了出去,這一出去就去了好一會,大概十多分鐘以後,胡瑛就看到他穿過人群,朝他們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嚴執和翟星辰。
「回來了。」胡瑛說。
霍城和裴勖他們聞言都回頭看去,就看見翟星辰和嚴執穿過人群走了過來,嚴執回過頭去,伸手護住了翟星辰的肩膀,翟星辰戴著口罩,手裡還拎著一個看起來極精美的原木色紙袋子。
「你們總算回來了。」霍城說。
舞台上的燈光照下來,紫紅色的,掃過人群,上面的歌手在唱一首極歡快的民謠,人群都在跟著合唱晃動。他們幾個人站到一起,端藝華和胡瑛都朝翟星辰手裡的袋子看了一眼,隱約看到裡面有一個畫框,還有一束滿天星。
夜色浮上來,天空變成了幽深的藍,燈光拂過他們的臉,每個人的表情都那樣晦暗不明。
裴勖和霍城則都在打量翟星辰和嚴執,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一下他們約會的結果。上千人都已經開始大合唱,翟星辰朝舞台上看去,說:「我認識他們!」
他認得這個樂隊,就是想不起他們的名字,但他們唱的這首歌,他卻很熟悉。熱鬧的氛圍很快吞沒了一切,大家都被這激昂的情緒感染到了,站在一起看演出。
裴勖忽然感覺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扭頭一看,是翟星辰。
翟星辰靠近了他,在喧鬧的音樂聲里問:「你手怎麼回事?」
裴勖就抬了一下他的手。
他手背上抹了紫色藥水。
他搖了一下頭,察覺有人在看著他們,便抬頭看了過去,是嚴執。
紫紅色的光拂過嚴執的眼鏡片,紅光遮住了嚴執的眼睛,像是野草遮住了豺狼的身影,可他卻知道越是看不見的地方,越是蘊藏著無法看明的危險。
「手很疼,去醫院看了一下。」裴勖伸開手指,對翟星辰說。
他之前就可以說的。
他對嚴執仁慈了一把。
他現在不想對他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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