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5 人生無常 且行且珍惜

  張梵梵熱情的說道:「上次在食堂遇到的那個小學同學叫什麼來著？我給你看看。」

  看著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楚昑，張梵梵自告奮勇。

  楚昑隨便撒了一個謊，說道:「不用了，我隨便看看的。」

  楚昑這才戀戀不捨得地收回那直勾勾的眼神，不再探頭探腦。

  張梵梵看了一眼成績排名榜，感嘆人才濟濟啊，她的視線停留在了前十名那一欄。英語135，數學145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越往下看越是覺得相形見絀。

  她自己的成績一直在班級的前十名，年級前200多名，而全年級有800多名學生，之前還有點引以為傲的，可現在她只覺得連人家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了。

  張梵梵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大佬們的殺傷力力太大了，幼小的心靈表示承受不來，張梵梵只想趕緊撤退。這要是家裡那些人看到了，指不定免不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批鬥大會了，還是想想怎麼救救她的英語吧。

  才剛走幾步，楚昑就發現張梵梵捂著肚子說要去上個洗手間了，她不解地望著貓著身子往高三教學樓跑去的身影，明明旁邊就有洗手間，非要走反方向去解手。

  「我還沒上過高三那邊的洗手間，藉此去看看！」，看出楚昑的疑慮後，張梵梵不以為然的解釋道。

  她真的沒有去過那裡，所以還是很好奇的，說完就溜了，只留下在風中凌亂的楚昑。

  而楚昑不知道的是，其實張梵梵撒了個小謊，不是因為沒用過這邊的洗手間，而是今天要去見一個人，很重要的人。

  「外婆！」，張梵梵開心的說道。

  張梵梵找了一圈後，看到那個慈祥的面容後，興高采烈的喚著那位婦人，快步走向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自己像個孩子一樣手足舞蹈。

  外婆慈愛的看著張梵梵，說道:「哎喲！慢點，你這孩子還是這麼的莽莽撞撞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咯！」

  外婆剛開完家長會，她剛想去找張梵梵，沒想到這丫頭自己來了，驚喜萬分，忍不住打趣道。

  張梵梵撒嬌的說道:「外婆才不老呢！外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

  在外婆的面前，張梵梵卸去成熟穩重的外殼，展現出自己孩童的一面。毫不猶豫的「吧唧」一口，親在已有些蒼老的面容，輕聲安撫著外婆。

  外婆驚喜萬分，說道:「哎喲！還是你嘴巴甜喲！是不是因為想吃外婆親手做的秘制飯糰啦？」

  外婆因為張梵梵的話被逗得合不攏嘴，慈愛的忍不住揉捏著她的圓臉，越看越歡心。

  張梵梵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哪有！我說的是實話，不過確實想吃，好久沒吃到了。」

  張梵梵說完可伶巴巴的望著外婆，要多可伶多可伶，讓人忍不住滿足她的所有要求。

  一旁的表哥不耐煩的打斷倆人，說道:「差不多得了，奶奶，您先回去吧。」

  張梵梵知道前一句是說給自己聽的，心裡雖有不快卻無可奈何，誰讓她最怕這個比冰塊還冷的表哥呢，於是乖乖的噤聲。

  外婆看時間也不早了，附和道:「好好，我先回去了，看不到我你爺爺該等急了。」

  這孩子的父母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業，抽不開身只能她這個老太婆來了。

  原本老爺子不同意她大老遠還跑這一趟，但拗不過自己的老太婆，誰叫他出了名的寵老婆呢！看到這兩個孩子都這麼精神抖擻的，她也就放心了。

  張梵梵抱著外婆的手，說道:「外婆，我送你吧！」

  在和她這個冰塊臉表哥打過招呼之後，張梵梵攙扶著外婆走下樓梯，回頭望了一眼還杵在樓梯口的冰塊臉，朝他做了個鬼臉就溜了。

  張梵梵懷裡捧著還有餘溫的飯糰，揮手道別，待外公將外婆接走後，她不禁潸然淚下。偶然間她意外的聽到了外婆患病的消息，那是她媽媽和大舅的對話。

  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張梵梵躲在房間心痛的掩面而泣。

  外婆患的是肝癌晚期，已經無計可施，還能撐多久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這個消息家裡人都閉口不談，就怕影響到那個冰塊臉的高考狀態。

  冰塊臉從小就在爺爺奶奶的身邊，和他們相依為命，他父母都很忙，忙到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上三次面，但是他從不埋怨，因為他理解他們的難處。

  所以他自己做什麼事都會努力做到最好，不讓他的父母操心，久而久之成了鄰居眼中的孝子，同學口中的學霸。

  如果這時候聽到患病的消息，那絕對是狠狠地當頭一棒，對他的最後衝刺的影響可是不容小覷。

  張梵梵吸了吸鼻子，現在的時間是過一天就少一天了，誰都無法預料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所以她要更加珍惜還有外婆的時間。

  調整好心態後，她微微一笑，抬頭看了看清澈無比的藍天，晴空萬里，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因為小時候她不喜歡吃飯，外婆絞盡腦汁才想到這個方法，將肉沫和一些配菜切成丁提前炒好，再將煮熟的米飯放涼，最後放一起攪拌，再用菜葉包裹成一個小球，再放高壓鍋加熱即可，色香味俱全的飯糰就出鍋了。

  「噢！好吃！」，解決掉一個後，楚昑意猶未盡的嗦著手指，這是她第一次吃這樣的飯糰。

  張梵梵聞聲，試探性的問道:「還要不要？」

  張梵梵說完示意著她手裡還剩下的飯糰，這麼多她一個人吃不完的，要趁還有溫度就得吃完，冷了就沒有口感了。

  楚昑趕緊又拿了一個，說道:「好！那我不客氣了！」

  好像楚昑就特意等著張梵梵這句話，開心的喜上眉梢。

  在幾個人的驚人戰鬥力下，原本還滿滿當當的飯糰已經見底了，吃飽喝足後，楚昑的心情很愉悅。

  「梵梵，你外婆的手藝真好！好好吃！」，魏霖霖怡然自得的稱讚著，多虧了她的飯糰，今天中午不用去食堂排隊吃飯了。

  張梵梵心滿意足，說道:「你們喜歡吃就好，知道你們這麼喜歡我外婆的手藝，她會很開心的！」

  張梵梵有些喜不自勝，下次去外婆家一定讓她教教她怎麼做，把這個手藝學會。

  幾人開始談笑風生，沒幾分鐘上課鈴就又響起來了。

  這節課是生物課，楚昑表示很輕鬆。

  「好，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了，翻到第……」，生物老師的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

  生物老師的神色有些無精打采，最近她兒子生病了，她一直在醫院照顧著。

  所以同學們都很理解，不再搗亂，神采奕奕的認真的聽講著。

  楚昑第二喜歡的科目就是生物，因為生物考的都是一些基礎知識，除了後面的基因章節比較有難度，其他還可以接受。

  再有就是，生物老師是個大美女，說話很溫柔，而且不怎麼管紀律，課堂上只要不過分就可以，所以同學都很喜歡上她的課。

  生物老師正了正嗓子，說道:「好，同學們，看一下黑板。」

  生物老師說完用手敲了敲黑板，示意學生集中注意力。

  生物老師的聲音有些急促，說道:「好的，我先說一下，因為老師請假的這幾天，落下了幾節課的內容，所以你們要提前把那幾個章節預習好，明天我會加快進度的。」

  同學們聽後都紛紛點頭，其他班都快上完這本書了，他們班有點落伍了。

  生物老師看了看時間，說道:「還有幾分鐘，同學們把這節課的內容再鞏固一下。」

  生物老師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有些有氣無力。

  「老師，你生病了嗎？」，這時候「大姐大」許怡琳的聲音響起。

  全班同學也齊刷刷的望著有些臉色蒼白的生物老師。

  「小感冒而已，沒事，謝謝同學們的關心，最近天氣變化莫測，同學們也要注意身體。」，生物老師有些欣慰地望著這群越來越可愛的孩子，綿言細語安慰著。

  同學們異口同聲說道:「老師，您也要注意身體！」

  聽到學生們振聾發聵的聲音，生物老師有些感動，她是一路看過來的，這幫學生真的長大了。

  「好的，謝謝同學們！」，生物老師喜出望外的說道。

  「同學們，你們的這個新班導實力很強的，要好好聽她的話，你們一定行的，老師相信你們。」，生物老師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坐在下面的同學情不自禁的點頭附和著，他們其實也清楚新班導的實力，才短短几天，他們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下課後魏霖霖直接軟趴在課桌上，唉聲嘆氣。

  魏霖霖有些無精打采，說道:「同桌，我有點煩。」

  楚昑疑信參半，不解的問道:「啊？」

  她同桌會有心煩的時候？平常都被那位「好朋友」哄得心花怒放，滿面出風的，現在這是哪出？難道又吵架了？不對啊，今早還唱歌來著。

  魏霖霖揉了揉眼睛，說道:「是我家啦！我爸那個小三，我後媽，又作妖了。」

  魏霖霖現在只覺得心煩意亂的，又不知道和誰說，只能找她同桌吐吐苦水。

  楚昑心裡一驚，說道:「她怎麼了？」

  楚昑對魏霖霖的家庭背景還是有些耳濡目染的，她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她的父親整日無所事事的，吃喝嫖賭樣樣沾邊，有時候還出手打他的老婆，最後忍無可忍離婚了，只留下還在襁褓中的她。

  後來他父親再娶，第二任老婆很勤快，但好景不長，他父親就帶著挺著大肚子小三直接登堂入室，最後也離了，女方淨身出戶，留下一個男孩子，然後小三轉正。

  之前聽到這裡的時候，楚昑只覺得恨不得將這對狗男女手撕了，而魏霖霖只是無動於衷，仿佛說的是與她無關緊要的事一般淡定無比。

  楚昑只覺得很心疼魏霖霖的童年遭遇，她應該很恨吧，只是卻改變不了現實的殘酷。

  魏霖霖有些嫌棄的開口道:「那個小三不是給他生了個女兒嗎？疼得跟個寶貝一樣。」

  對那個小三的孩子，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和對她姐弟倆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所以她更加厭惡那個家了。

  楚昑靜靜的聆聽著，並不作聲。

  魏霖霖接著往下說道：「最近我奶奶住院了，讓她去照顧，你知道有多搞笑嗎？反而是我奶奶掛著吊針在伺候她們娘倆，最後人家還不領情，你說她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魏霖霖簡直氣的火冒三丈，憑什麼啊，讓一個生病的人去討好那個有手有腳的母女，她只覺得很崩潰，那是她最敬愛的人啊！

  楚昑不知該做何反應：「……」

  楚昑看著已經崩潰得泣不成聲的魏霖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等她哭過了就好了。

  楚昑有些手腳慌亂，說道：「哎呀，沒事的，都會過去的，不用太過在意他們了。」

  看著哭的越發不可收拾的魏霖霖，楚昑的目光黯然傷神，輕聲撫慰著。

  其他人聽到抽抽搭搭的哭聲音都往她們這邊看，楚昑都選擇視若無睹，繼續輕聲安慰著哭的悲痛欲絕的魏霖霖。

  讓她發泄發泄吧，這樣至少她的心裡能好受一些，她已經壓抑了太久，他們給她的傷害是無法估量的，楚昑真覺得那個男的真不是個東西，就不配為人父！

  楚昑只能反覆重複著這三個字，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這三個字一直在魏霖霖的耳邊迴蕩著，不知說到第幾遍的時候，她已經抬起頭，雙眼紅腫的看著一直在安慰她的楚昑，心裡一熱，破涕為笑了。

  楚昑見她沒事後，會心一笑，說道：「沒事了，會好的！」

  看到魏霖霖不再難過後，楚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並未停止，還一直保持著剛才拍打的動作。

  魏霖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謝謝你！同桌，你真好！」

  楚昑被她突然的熊抱有些震驚，魏霖霖則很開心，那雙紅腫的眼睛笑起來只看到倆條縫，但卻不影響到她的視線範圍。

  魏霖霖忍不住抱怨，說道：「同桌，你真的不會安慰人。」

  那個惹人醉的魏霖霖又回來了，楚昑覺得自己很無辜，想反駁卻又啞口無言。她也覺得自己不會安慰別人，像塊木頭直愣愣的杵在那裡，不為所動。

  確認魏霖霖沒事後，楚昑就繼續準備下一節課需要用到的資料了。

  魏霖霖則頂著酸腫通紅的雙眼去打水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同學的眼球，但她卻漫不經心的繼續在那些人面前晃悠走過，絲毫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

  反正這些閒言碎語傷不到她，能傷她的，已經不存在了，不在乎，就不會受傷了。

  語文老師正在介紹小說的三要素，陳文強趁老師不注意偷偷傳紙團給楚昑，上面寫著「『大姐』怎麼啦？」，楚昑知道是因為剛剛魏霖霖的失態，她看了一眼正聽得入迷的同桌，會心一笑。

  楚昑將寫好的紙團偷偷地從桌底下傳給陳文強，收到紙團的他明了回頭的看了一眼在認真聽課的魏霖霖，不禁失笑。

  而作為主人公，魏霖霖對這兩個人的小動作卻毫無知覺，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板上侃侃而談的語文老師。

  （作者有話說：這一章節有些悲傷，希望友友們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不要留下遺憾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