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咕！
墓地上，一隻野鳥看著下面電筒光亮閃動處，可以看到兩個人已經挖開一扇地板，要驚動裡面的骨灰盒了，它就發出一聲叫喚。
這兩人，自然就是方浩和李軍。
方浩小心查看，然後打開骨灰盒，發現裡面只有一撮頭髮，一套衣服和鞋襪，沒有骨灰，在底部，有一本佛經。
他拿出佛經，打開，快速翻看，是很常見的金剛經。裡面沒有夾雜任何東西，也是普通的印刷本，他推測是為了辟邪用，和骨灰中的舍利子一般，都是曾久隆為了心安。
「這是衣冠冢？」
李軍有點不解。
「是的。」
方浩將佛經放回去，沒有見到風月冊子，多少有些遺憾。不過，他轉念一想，也許曾久隆那個老混蛋還在冊子上加女角色呢，那自然不捨得早早就馬放南山。
他更加確定，那青花瓷翁中的骨灰，應該就是趙飛燕的。
他合上盒子，放回去，蓋上石板，將表面儘量成為原來的樣子，然後和李軍離開。
「那我們一無所獲啊。」
李軍遞給方浩一根煙，兩人在車上抽菸。
「嗯，回去好好休息。」
方浩已經料到曾凌天的把柄會很少，想要一下子弄死對方，基本不可能，除非和曾凌天兌子，同歸於盡。
次日。
方浩來到醫院，秘書告訴他有個人求見，自稱是他的鄰居。
老董？
他有點意外，但想到小虎寄宿在自己家裡，老董找上門是很正常的，被安排在會議室。
他讓秘書帶過來，發現果然是董雲洲。
董雲洲道：「方浩，我向你求個人情，小龍不懂事，他不是有意跟蹤你，他沒不良之心。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老董，你說的小龍是哪天到我新家的那個小青年？你初戀的兒子？還是他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
方浩有點失望，如果董雲洲先提及小虎，他還是很欣慰的。
「是，就是那臭小子，但不是我兒子。這就是誤會，你看是不是可以跟派出所的同志打聲招呼，把他放了，這不是什麼大事。」
「他既然不是跟蹤我，那就是跟蹤莉姐的，這事還不能我說了算，你去和莉姐談談吧。莉姐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讓他寫個保證書，不要再犯錯誤，才能放了他。」
方浩頓了一下，道：「老董，你真這樣接初戀的老盤，不要莉姐了？」
董雲洲臉上臊赧，低頭道：「我以為能夠忘記她，可沒想到，再見面，我就再次淪陷，她再一哭，說過得不好，說後悔離開我，我就……」
「得了，這些話不用跟我說，你去找莉姐吧。」
方浩有點要作嘔，揮手讓董雲洲離開。
他拿起案頭的一個資料袋，裡面是楊文錦的一些治療記錄，特別是副作用。
他看了之後，結論就是他給出的貧血性副作用，他嘴角微微一揚，讓秘書進來，問道：「楊文錦什麼時候回來？」
「她說兩天後。」
聞言，方浩不禁猜測，兩天後曾凌天他們是不是也該一起回來了。
他就道：「告訴楊文錦，她只有入院，我才會出手醫治。此外，讓她也不要忘記帶一份樣品回來。」
「哦，這個樣品，她說已經寄快遞了，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就能收到。」
「這麼急，看來，她的副作用有點嚴重。」
方浩眼神微凝，把檢驗科科室主任叫過來，吩咐一些事。
他當了院長，就有一些特權，於是給他自己裝備了一個小型實驗室，只有他以及他信得過的醫生可以進去。
這個主任剛離開，秘書又領來了李棟，後者和方浩簽訂醫院大樓建設合同。
方浩從江宇乾那裡低價獲得了周邊地產契約，他擴建新大樓的土地問題就解決了，加上相關的貸款文書也通過了審批，此刻和李棟簽合同，新大樓的建造就會進入正式啟動階段。
雙方律師在場，校正無誤，方浩也就完成簽字。
忙完這些非治療工作，方浩才有時間去住院部。
進到李偉的病房，方浩檢查一下，發現李偉氣色比昨天好，說明昨天的治療方案有用。
他就繼續採用，忙完之後，道：「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程瑜那個事件，你怎麼會給曾凌天做不在場證明？」
「廢話，我就和他一起。我能說瞎話嗎？你和李軍也莽撞，但效果俱佳，差點讓曾凌天栽進去了。我認識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狼狽。哦，說起這事，我還想問你，曾凌天真的有精神病？」
「是的，很嚴重的精神病。」
「有證明嗎？或者，他這個病史有多久？你知道嗎，我和他做了不少的生意，簽訂了不少的合同，如果他真是精神病，那有些合同就不算數，我直接反悔不認他娘的帳了。」
「我懷疑他很早就有，可我沒證據。」
「沒證據就對了，曾凌天為人多疑，在我面前都要喝他娘的自帶水，生怕我會給他下毒害他一樣。他這樣的人，不可能留下把柄的。」
「哦，不會無緣無故這麼防範的吧，他是不是以前被人下過毒？」
「對了，他是被人毒過，包括他老子，都被人毒過。程瑜那丫頭眼瞎，竟然招惹曾凌天這樣的老色批。」
方浩皺眉，蘇柔不也跟著眼瞎，招惹曾凌天了嗎？
他道：「下毒的人是誰？」
「首都那邊的。事關陳年舊怨，我也不清楚。」
可能跟趙飛燕有關，不是趙家人，就是趙飛燕那門婚事的主角，不能看這對父子好……方浩這樣想。
李偉見方浩沉默，他就道：「喬一恆的雙腿又麻了，你還能治一治嗎？」
「哦，喬一恆，他沒跟曾凌天去滬海打抗衰老針嗎？」
「沒去。聽喬一恆說他做過體檢了，不適合，會引起基因排斥，副作用不可預測。他昨晚也來找我，非常後悔家教不嚴，竟然出了一個白眼狼……哦，說到這裡，這似乎和你也有關。喬一恆那孫女說是你前妻找到她，讓她寫信抹黑你的。蘇柔這丫頭，我看不懂她一邊抹黑你，一邊推你上位的騷操作了。難道真是抹黑了，你就出名了，然後非你莫屬了？讓大家都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就沒人會想著惹你。明牌無敵！」
又跟蘇柔有關……方浩眉頭一挑，道：「你當時不也是抹黑我？」
「這……哈哈，是，那事兒我不地道，我跟你道歉，我對不住你。哎，我的孩子也不孝順，加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我死去的老婆孩子，我火氣上心頭，你又正好進來，我就找你做出氣筒了。方院長，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