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再拖延多一分鐘，這病人也得是一個死亡的下場。
腦出血，神經意識幾乎停滯，甚至隨時都會進入腦死亡。
方浩看了術後的數據，就知道他的手術成功了，回想一下剛才的搶救過程，已經做到極致的完美了，也必須做到極致的完美才能救人，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成就，自傲。
他回到院長辦公室，發現前妻蘇柔來了，他就有點意外，道：「你來做什麼？」
「為你而來啊，一天不見你，我都念得慌！本來是打算去你家，可郭蘭家的人在，我去了會給你帶來不便，想想還是來這裡吧。有些話，我一直堵在心裡，我很難受，我要告訴你。老公，我愛你！」
蘇柔看著英俊熟悉的前夫，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而她沒有珍惜，以至於現在讓她非常被動和痛苦。
她道：「老公，我想你，我想女兒和兒子，我想和你再組家庭，再回到我們離婚前的日子。」
「好笑！還回去？那四年，你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你瀟灑快活啊！可那對我和孩子意味著什麼，你就不能為我們想想嗎？」
方浩冷笑一聲，他咬咬牙，又道：「你的最愛，在滬海呢，你飛過去陪他啊。就跟這麼多年的情況一樣，無論他在哪裡，只要給你招招手，你就馬上過去，想也不想就丟下家庭和我們。」
「老公，對不起！」
蘇柔說著，沒有辯駁，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何必如此呢？不用對不起，你沒做錯，因為，那是你最愛。」
方浩還是將抽紙盒遞過去，看得出前妻的是傷心了，可她的眼淚，何嘗不是鱷魚的眼淚呢。
他想點菸，可見前妻懷孕了，他就忍了忍，咬了一截，咀嚼起來。
辛辣苦澀臭，陳雜的味道，讓他心神清醒。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還愛而不得，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知道！
吐掉，再嚼口香糖，方浩又道：「曾凌天現在如何了？」
「已經打了抗衰老針，效果不錯，醫生說可以延緩腦萎縮，而且在血管堵塞方面也有一定的緩解作用。離開前，還需要坐輪椅，而現在能面前站立了。」
蘇柔不敢看方浩，道：「老公，他……他還打算做男科方面的治療。」
方浩心頭咯噔一下，道：「然後呢？」
「順利的話，他就能恢復男人的能力。」
她更加不敢看方浩，生怕方浩突然發飆。
可出乎他意料，她感覺到方浩非常平靜。
方浩道：「再然後呢？」
蘇柔道：「他想……可我不會那樣做的。老公，我這四年來，我們認識以來，我真的只有你一個男人。」
「追究這個有意義嗎？」
「有！老公，至少我沒那麼不堪，我沒在婚內背叛你。而且，現在我也只想給你，誰也不會得到我，包括他。」
女人出軌，要麼只有一次，要麼就是無數次，所以信你的話，老母豬都會上樹……方浩換新的口香糖，道：「五年前，曾凌天打了抗衰老針，那時候他的健康如何？」
「他已經很弱了，經常需要御醫王翰林調養。哦，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蘇柔從小包中拿出一個硬碟，道：「這裡面有我能收集到的關於他的所有體檢數據，治療記錄。老公，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有病，他隱藏得太好。如果不是你發現了他，讓他露餡，我可能會被蒙蔽一輩子。」
「你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竟然不知道？你騙誰呢！」
方浩有點不信，還是接過硬碟，然後接上電腦。
「老公，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也有這麼多年，但很多時候，我是在跟他學習經營管理，我只想做出點事業，所以沒想了解他的過去。他也不會讓人了解他。」
這倒有可能。鄒雲跟曾凌天的時間更長，可除了被變態對待，都是被安排管理經營公司，也沒機會走入曾凌天的生活世界。曾凌天這些年一直都很神秘……方浩一邊快速瀏覽著解讀出來的數據，沒有過分研究具體的細節，而是先過一遍，先儲存在大腦中。
他邊道：「現在呢，你覺得他如何？」
「不及老公的萬分之一。老公，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的背叛和撒謊，我會百分之一萬愛你！」
蘇柔，我看你是身體有需要了，可曾凌天徹底毀了，除非神仙下來，給曾凌天裝一個驢或者狗的上去，否則，曾凌天這輩子就別想再那啥了……方浩道：「曾凌天是老了，但你可以去找別個更加年輕的男人。」
「不，我就找老公，別的男人我都不要。」
蘇柔搖頭，非常堅定和決絕。
可我不信……方浩道：「你開頭還說郭蘭的家人來了，現在他們都住在我家裡，你就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還說那話。」
「得不到老公你，我也不會選別人，我就一個人過。生命中所有的璀璨，所有年輕時犯的錯，我願意未來都能在孤獨中償還。」
蘇柔，你……方浩咬咬牙，道：「那你過去圖的是啥，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不珍惜當下，而將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未來？你現在不做事，你還有什麼基礎去實現未來？你指望我還愚昧著任你擺布？指望曾凌天還能寵溺你？」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圖的是啥！我有一對非常優秀的父母，他們都是各自行業的教授，他們給了我最好的生長和教育環境，我也得到了最好的物質和培養條件，我是天之驕女，可……我萬萬沒想到，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什麼玩笑？」
「老公，我……我可以不說嗎？」
「說，快說，馬上說！你不是說不會再對我撒謊和隱瞞的嗎？那就說啊。」
「我第一次是被強行侵犯的，我……我沒告訴爸媽……我……我錯了，然後一直都錯到現在。」
蘇柔咬咬牙，哽咽著說了出來，然後淚水再也忍不住，哇哇地溢出來，沒有依靠，她就輕咬著手腕，強忍著不哭出聲。
「你……」
方浩蹭的站起來，離開座位，過去抓住蘇柔的手腕，切入脈搏，然後盯著對方的臉，入目的是一張涕淚交雜的美得讓人窒息的臉，他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
「老公，真的，我沒騙你！」
蘇柔還在強忍著。
她的脈搏沒明顯波動，她的話竟然是真的，她……方浩心裡駭然，心底一股莫名的火焰，衝冠而上。
頂你個肺！
曾凌天，你個老畜生，我一定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