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芬倒過來，方浩反應也是極速，一下子接住她，發現她已經完全暈迷過去。
他直接將她抱起來，就要往外走，又想到什麼，對李棟道：「剛才的事，請你依舊保密，至少這三五天，不要對外人提及。」
「我懂。方院長，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
李棟也在吃驚當中，他不明白真正發生了什麼，但看方浩的臉色，還有忽然昏迷過去的周芬，他知道事情可能不會那麼美妙。
「我媽只是昏迷，沒大礙，我這就送她去醫院。」
方浩見蘇博源還在錯愣中，他就讓對方跟上。
一行人快速趕回醫院，方浩將周芬送回病房，進行輸液等治療。
穩住之後，他見蘇博源的臉上似乎蒼老了一分，他就道：「她沒事，睡上一覺，就會醒過來的。你在想什麼？」
「沒事就好。我在想，為什麼你媽媽看到凌天的照片，就會那樣反應過激呢，而且，她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蘇博源矛盾了。無法忘記剛才老伴驚慌失措的聲音，儘管看不到老伴的表情，可他能想像，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臉色。
誰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啊……方浩道：「她現在暈過去，一時半會醒不來。當年的事，只有她開口告訴，我們才會得知。但是，不管怎麼樣，都跟曾凌天有關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你的這個老友，不是什麼好鳥。」
忍了忍，方浩還是沒說出曾凌天和蘇柔的事情。對於蘇博源來說，妻子和曾凌天似乎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再得知女兒的不堪，蘇博源能受得了嗎？
難道，要我無心殺伯仁，卻要伯仁因我而死？
蘇博源道：「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有很多講不通的地方。大學那陣子，周周和凌天感情很好，畢業後也是很好，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啊，周芬應該不至於和曾凌天保持那種關係，她不是楊文錦那種女人，她對曾凌天的知根知底，是比較理性的判斷。若是和楊文錦那般，周芬應該對曾凌天比較盲目崇拜才對……方浩道：「可能每個人都有秘密吧。我相信周教授沒有背叛你，但你也未必完全了解周教授的過去，特別是你們正式確定交往，或者登記結婚之前。你留下來，等她醒了，就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想了一下，道：「先別告訴蘇柔，她肚子有孩子，別到處折騰了。」
蘇博源點頭，守護在病床邊，看著昏迷的老伴，他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莫名地有了憤怒。
曾凌天，你別把手伸到周周身上，周周是我的！
……
「方院長，市衛生局有個會議，要你列席參加。」
秘書長過來給方浩遞上一份傳真。
方浩看了一眼，發現是醫務人員思想建設方面的，他沒必要一定列席。他就安排分管這個方面的副院長過去參加。
這裡忙成狗了，再去參加這種會議，我就不用幹活了？
方浩發現院長也不好當，有種被上面拿捏的感覺。但，上面真的以為可以將他當作是下屬，可以隨便調派，那上面就想錯了。
雖然是一個系統，但沒有直接上下級關係，我沒必要那麼老實聽話。
蘇柔，你和曾凌天想把我弄進衛生局，接受上級的調派拿捏，就是想著在等級制度下，讓我徹底身不由己吧。
可惜，你們不會如願的。
他忙活到四點，他就再回到周芬的病房，檢查一下，就讓別的人都出去，也找個理由支走蘇博源，病房中就他和周芬。
「周教授，可以睜眼說話了，你不想睜眼，你閉著眼也行。」
方浩心裡鬆一口氣，周芬無恙。
可他又覺得這老太有點皮，竟然還在裝昏迷！
「農村佬，你真是讓人討厭！」
周芬果然就睜開眼，無奈地白了一眼方浩。
農村佬？老太婆回來了……方浩嘴角一揚，道：「看來，都記得了。」
「也不完全記得，總覺得還有些很模糊的地方，特別是越久遠的，越模糊。最近發生的事，特別是你，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周芬看向方浩，就有著欣慰，遺憾，感激。
「我不要你記得我，因為我給你的記憶，都不是什麼好事，只會讓你覺得不滿和笑話。你記得別的事更好。」
方浩試探地問道：「那我問點東西，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記起來了？」
得到周芬的點頭，方浩就直接問：「關於天一醫院吧，你那天去天一醫院做什麼？」
「老曾和程瑜的照片，你還保存著嗎？」
方浩見狀，他就調出那個照片，給周芬看。
周芬道：「我看這個照片，我覺得老曾有點問題，怎麼跟你解釋呢，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具體的是什麼，我有點模糊，你等我恢復幾天，我應該能抓住當時的念頭。我有了那個念頭，第二天我就去天一醫院找老曾，我應該是想證實一點東西的。」
她看一眼方浩，道：「真沒想起，不是不肯告訴你。方浩，我到了那裡之後，我在會客室等待，然後喝了一杯茶，接著就覺得有點犯困，就在哪裡趴著了，然後迷迷糊糊間看到有個護士進來給我打了一針，然後就跟睡著了，我還一直做噩夢，想醒都醒不來。再醒來的時候，就忘記了很多事，唯獨記得你。」
「我懷疑你是裝的。」
「農村佬……」
「要不，你就是在占我便宜。周教授，你被護士打的那一針，很有可能就是神經毒劑，破壞的是你大腦記憶。哦，你當時說要過去那邊，有沒有提前跟曾凌天打招呼？」
「有，我說要見他，他說那就來天一醫院，所以我才過去的。」
「你去見他的理由是想證實一點東西，那到底是啥？」
「想不起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吧，再問最後一個，當年你和曾凌天，不會真的有關係嗎？比較親密的那種？」
方浩問出了這個惡寒的問題。
「我和他是比較熟，畢竟一個大院長大的，上一輩們就有不錯的友誼，他也說過喜歡我，也對我表白過，但我對他並沒有那種衝動，所以沒有兒女私情。方浩，印象中，你好像問我幾次這種問題，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蘇柔和曾凌天已經不倫了，如果你也……方浩聽得出周芬沒在撒謊，他道：「剛才在塔樓中，你是看到曾凌天才有那個反應，你記得起當時他對你做什麼了嗎？」
「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他應該做了什麼，你們給我一點時間。」
周芬閉眼，道：「方浩，跟你說這麼多話，我有點累了，我再睡會，你下班了再來叫我。」
「那……你休息吧。」
方浩知道急不來，周芬想說，遲早會說，她不想說的話，那她就真的不會開口，她也是一個犟人。
她多次說和曾凌天沒兒女私情，那應該是真的沒有。
如此，他倒是長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