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張秀英就被送來了。
張秀英沒有方浩想像中的那般衰老，臉上雖然有皺紋，但臉廓還是很周正的，沒有老年瘢痕，頭髮染黑了，看起來就顯得比實際年輕要年輕。可見，這女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女。
方浩就心忖，曾凌天的女人，我遇到的都不差！這老東西，真會找女人！
當然，因為張秀英有心臟病，所以，看起來還是很虛弱的。事實上，方浩把脈之後，只說了情況還好，就離開。
張秀英的家屬也到來，除了那對中年夫婦，還有三個兒女。方浩看到其中兄妹長相差異很大，就多嘴問了一下，發現他們四個是同母異父，是張秀英先後兩任丈夫的。兩任丈夫已經死了，第一個是喝酒後掉水裡淹死，才三十出頭就沒了。另外一個是十年前猝死在工作崗位上。
方浩跟這些家屬商量了一下，再等一兩個檢測結果，就可以做手術了。
接著，前妻打電話過來，她晚上帶兒子去參加蘇家中層青年才俊的宴會，再三保證不是去見曾凌天，方浩也才同意。
他去陪了陪女兒，再來辦公室，不一會，就發現張秀英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有話要跟我說，我就等你過來。」
方浩讓對方坐下，再直接問：「上次曾凌天進監獄，你聽說了吧？」
「我聽說了，是你和李家的人做的，他出來後非常生氣，但他也佩服你們，竟然讓他晚節不保。可惜，他最終還是安全脫身了。」
張秀英打量著方浩，發現方浩的確帥得有點過分了，她如果年輕三四十歲，就一定會追求方浩。她問：「聽說這是因為程瑜的事，你不會真的喜歡程瑜吧？」
哦，老東西沒說是因為蘇柔嗎？是了，蘇柔也不認識張秀英，從張秀英看我的情形，她應該不知道蘇柔。不然，就不會這麼問了。看來，老東西也遵循時間管理制度，儘量不讓這些女人私下來接觸啊。
王不見王，後不見後。
一旦相見，就有可能會出現程瑜和蘇柔明爭暗鬥的情況，必有一傷。
鄒雲因為不爭，還幫助蘇柔打掩護，所以不被蘇柔所嫉。或者，鄒雲被曾凌天完全控制了，在曾凌天的面前，她不敢有任何的爭寵念頭，所以是安全的。
但，程瑜不同，程瑜被家族放棄了，還沒了崗位，在江東市沒有了立足之地，一無所有了，所以向曾凌天逼宮，然後就出問題。
方浩不知道當晚程瑜和曾凌天如何交談的，但他根據現場的情況，覺得不會差很多。
方浩道：「我知道程瑜是曾凌天的女人，和你的身份差不多。程老也跟我說過你的事，所以，我對你還是很了解的。曾凌天跟你提入獄的事，看來他很信任你啊。那我們有話，就直接說了。在轉院之前，曾凌天直接或者間接跟你說過什麼？」
「凌天說你很聰明，腦子不比他差多少，我起初不相信。他說你會問這個問題的，現在果然應驗了。」
老東西……方浩是在罵面前的老女人，也在罵曾凌天，淡淡地道：「還是你的老情人厲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打下了一大片江山，在江東市，他可以影響到方方面面，沒有人敢和他競爭。甚至，他的觸角也伸出了江東市。他在江東市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他半句。」
「這倒是，他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途上的時候，特別是經商上面，就顯得更加出類拔萃了。最近幾年，他說身邊有了一個天才幫助，就更加得心應手了，而且集團也後繼有人。」
是蘇柔嗎？方浩心頭猛地一顫，他知道從老丈人的口中，也確證前妻在外面有隱藏產業，已經有千萬的身家。當然，他不相信蘇柔只有這麼一點，肯定還有更加隱藏的。而這些，說不定就是從曾凌天的集團孽生出來的。
鄒雲說過曾凌天會重用蘇柔，會讓蘇柔繼承掌控久隆集團等曾氏集團的產業，現在張秀英也這麼說，可謂是無獨有偶啊。
不過，方浩也懷疑，這些話，是曾凌天故意借鄒雲和張秀英之口說給他聽的，是希望他不要曝光蘇柔的醜事。
未來是真真假假的，本身就很撲朔迷離。
方浩就道：「可惜，他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他本身有病，有精神病。這種人有這種病，不乏過人的天才之舉，可禍害也不小。」
「精神病？怎麼可能？」
張秀英吃驚，可方浩是醫生，一個很厲害的醫生，不會無緣無故下這個結論，她想了一會，又道：「或許有點吧，但也是天才和瘋子的區別。我相信他是天才，有瘋子的特質。」
「精神病人只要不發作，那就都是正常的。他還猜到我會問什麼？」
「他還說你會研究他留在我身上的秘密。我身上能有什麼秘密呢？真是的。其實，我在給第二任丈夫生孩子後，我就斷了和凌天的關係，我就專心回歸這個新家庭了。如果不是我這次心臟病，老王泄露給凌天知道了，他都不會主動來看我的。」
張秀英無奈，見方浩一點都不著急，她尋思，這個青年人心性這麼穩嗎？
她道：「我可以將和凌天的事都告訴你，只要你不告訴我的孩子們知道就行。年輕的時候，誰都會犯錯，我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得了重病，你不至於為難我吧。你和程瑜不合適，她也不值得你珍惜。」
方浩就問：「你對程瑜的事，你知道多少？」
張秀英道：「我只知道程瑜是凌天的新夥伴，這點，我不覺得出奇，因為，凌天很風流，一向如此，他的女人很多，我雖然沒都見過，但我知道的至少就有三個。你們醫院的退休院長楊文錦就是，還有秦金玉，林倩。」
「哦，後面兩個是誰？」
「秦金玉改嫁到首都了，豪門高宅，你應該沒機會認識的。林倩去南方了，你如果去羊城的夜總會打聽打聽，你倒是有機會認識她。哦，我剛才看到程老的家人了，林倩就是程老的弟媳婦，哦，準確說未過門，但宴席都辦了，雙方家人都承認了，就差去領證了，哦，就是在他們去領證的路上，凌天拐跑了林倩。就是因為這個，程家和曾家鬥了許多年，現在這兩家都不對付。」
林倩是程老說的那個弟媳婦啊，人家是去開夜總會的吧，怎麼在程老哪裡就成了賣皮肉的呢，或許也有賣的吧……方浩拿出那個無頭的半截照片，道：「那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