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前妻蘇柔要帶兒子出玩,方浩就道:「蘇柔,我再警告你一句,不要帶我兒子去見曾老狗!」
「不會的,我就帶他去遊樂園,下周,我就要去美利堅看女兒,不知道什麼能回來呢。這兩天,就讓兒子和我待一塊吧。」
前妻再三保證,她也不想讓曾凌天再傷害兒子。
又是女兒……方浩見前妻如此說,他就不好多問,其實他現在也擔心方佳佳的病情。
三四年的哺育感情,可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累積起來的啊。
而且,這段背叛孽障是蘇柔和曾凌天做出來的,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長大後,知道蘇柔的行為,知道真相,不知道又該如何面對這個殘忍的現實呢?
帶著矛盾擔憂的心情,方浩帶著周芬再回醫院,接受治療。
他回到辦公室,見到李軍慌張不安,就問道:「又遇到什麼事了?」
「我……我李家有人被買通了,竟然將曾荃的屍體交出去,讓曾家的人拉去火化了。我得知的時候,都變成一盒灰了。那兩貨是我的族弟,為了區區的五百萬,就……方醫生,我看人不行,辜負你的信任了。」
李軍沮喪得很,因為曾荃是為曾凌天頂包的,突然在監房自殺,曾凌天的嫌疑太大了。要是在解剖中得到扳倒曾凌天的線索,那就能出一口惡氣了。
從程瑜被推下樓,他們找到曾凌天留在現場的指紋,然後被人抹除替換,曾荃出來頂包,曾凌天被釋放,到現在曾荃在監房自殺,屍體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被拉去火化,有人在暗中鬥智鬥勇,讓他們一切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方浩也吃驚,也感受到了壓力,權力場的傾軋,的確可怕!
他道:「這又沒什麼,從監控來看,曾荃自殺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他自殺後,曾家的人就嚷著要回屍體,也根本不給解剖的時間和機會,你們能扣留半天一夜,也很了不起了。事已至此,你別自責了。曾凌天還會有別的馬腳露出來,我們再細心一點,定會發現。」
「沒錯,曾凌天遲早要被我再抓一次!」
李軍先離開。
曾荃,你個廢物,還指望你能讓曾凌天不死也脫層皮呢,沒想到,你屁用都沒有……方浩也有點遺憾,可卻更加有信心,因為曾凌天,並不是無懈可擊的。
正如程老所言,曾凌天已經露出水面了。
張景在做什麼?他在隔岸觀火嗎?
方浩想到那個老狐狸,大概也能猜到對方的心思,就是在等著撿漏,給曾凌天致命一擊,同時奪取曾家的成果。
善弈者謀勢。
現在的江東市,並沒有因為程瑜的跳樓,甚至曾荃的頂包以及自殺,而出現大風大浪,曾老狗還是穩居幕後。
那晚被李軍抓了,第二天就放出來,知道的人極少極少,隨著時間的推移,知情者將會更加少。
曾凌天,恐怕自以為還掌控著局勢呢。
方浩覺得,必須得再找出曾凌天另外的把柄,不能讓對方安生。
昨晚有關部門查封了曾凌天的私人醫院,這裡面不知道能不能做些文章。
正想著,有人敲門,方浩轉頭一看,看到熟悉的風韻麗人就在門線上,隨著鄒雲的微笑和款步走進來,方浩又聞到了一股熟悉而又讓人厭惡的香水味。
這香水,是某些有錢人階層,特別是婦人階層,最喜歡使用的具有刺激異性荷爾蒙激素分泌,增加彼此的感官舒適。
「方浩,我不找你看病,我們就談談藍天集團。」
鄒雲占到方浩身邊,直接說明來意,道:「你讓孫經緯把股份轉賣給你,可是給我使了個絆子,延誤了我的商業計劃。」
「想跟我談?先去做一個長頭到腳的全身ct。」
方浩快速開單,讓鄒雲去交錢做檢查。
「我現在沒病,我不用去做檢查。」
鄒雲眉頭皺緊,現在是她處在被動地位,本來藍天集團不存在破產保護一說,她直接進行清算,就能完全吞併藍天集團。
可方浩有程李張三家等人的暗中幫助,竟然讓藍天集團破天荒進入了破產保護,她這個債主就不能強行進行清算。
「不,你有病,你那天晚上不是叫我做主人了嗎?當初我不明白,但我事後想想,你可能被曾老狗調教了,所以,我想知道,曾老狗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麼。」
方浩開門見山,不加掩飾。
「方浩,你……你不會知道的!」
鄒雲拿走檢查處方單,然後真的就去交錢,做CT。
她看到了CT的片子,她不是專業的,完全看不懂,但她問了放射科的醫生,對方說她這個沒問題,她非常健康。
她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方浩去治療了,她問了才知道,方浩去治療程瑜,她去特護病房,卻被兩個女警攔住。
她只有等。
一個小時後,她才見方浩出來,她趕緊上前,將資料給方浩,道:「我做了CT,可以談了吧?」
「別慌,讓我先看了再說!」
方浩在門口頓了一下,想問鄒雲和程瑜的關係,但又覺得不能太著急。
他來到辦公室,看了一遍CT掃描圖,再診脈。
接著,他就沉思起來。
鄒雲有點著急,道:「方浩你別消遣我!我按照你的要求來做了,你就應該說到做到,你把藍天集團轉讓給我,我溢價50%。」
「你們倒是夠大方……」
「我合同都帶來了,那你就簽約吧。」
鄒雲從包里拿出兩份合同。
「想要我簽字,你得聽我的。」
方浩拿出一盒乾淨的針,帶著鄒雲到一個空的病房中,讓鄒雲躺上去。
鄒雲有點猶豫,但還是聽話,特別是見到方浩針灸的時候,她明顯地有種畏懼,然後卻變得乖巧,逆來順受。
此情此景,就好像見到曾凌天為她準備的口水塞一樣。
方浩沒想到鄒雲如此配合,就開始行針。
「方浩,我的手腳怎麼沒知覺了?」
鄒雲發現開始頭疼了,可手腳麻木,她無法掙扎,只是覺得大腦如千萬根針扎般疼,逐漸加深,似乎整個腦袋要炸裂開來。
在最疼的一瞬間,痛楚突兀消除,她就表現出第二人格。似乎應合了那句話,你不反抗,就不會有痛苦。
然後,她開頭叫:「主人,雲奴願聽一切吩咐!」
方浩頓時喜形於色,揮斥方遒!
但,下一秒,他腦海中突然橫亘出一道深淵般,讓他靈魂都跟著震顫起來。
我窺探曾老狗的深淵,深淵也就凝視著我,莫非,我也會變成那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