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也到來，就站在病房門口，在曾凌天出來後，他就進入，堵在門口。
「方醫生，冷靜！」
方浩當然冷靜，道：「我知道，現在沒證據，奈何不了他！」
他要是真箇莽漢，在得到方佳佳和曾凌天親子鑑定結果的那一刻，他就會想辦法找到曾凌天，然後一刀騸了對方，再捅死對方。
那樣做的話，是最快解氣的，但代價太大。
固然，是打死了對方，可他也要搭進去。
以風華正茂的二十四五歲，一身醫術，未來不可限量，換對方那條行將就木的老朽狗命，再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交給前妻這樣的女人，真不值得！
曾凌天必須要弄死的，只是不能讓對方死得痛快！
「兒子，你們在說什麼？」
周芬不解。
「沒什麼，你休息吧，治療完了，我下班了就帶你回家。」
方浩安撫一下周芬，然後再回辦公室。
李軍沒有離開，就在外面候著，他等到下邊同事說曾凌天離開了醫院，他才鬆口氣。
可隨即，一個急促的電話，讓他整個人都汗毛倒立，背脊生涼，也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再三確認後，他就來到方浩辦公室，直接道：「方醫生，不好了，曾荃死在監房了。」
方浩也吃驚，手中整理文件的動作，都頓住了。
李軍繼續道：「根據安排，午餐後，會有一個午休，然後就是放風時間。放風時間內，沒見曾荃出來，我們的人過去一看，他用褲子上吊了。我們的人控制住了屍體，會拿到法醫解剖權的，我請你去解剖。我有個預感，是有人要殺人滅口。你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方浩道：「曾荃是替死鬼，這個下場是可以預見的。你們先去查一下他死之前，有誰接觸到他。另外，法醫解剖的資格，也給我辦一下，臨時的也行，不然，名不正言不順，反而容易讓人借題發揮。」
「是，我這就去忙活。」
李軍離開，讓下面的便衣同事注意保護方浩。
曾老狗來醫院探望周芬，然後那邊曾荃就死了，這麼巧合嗎？
蘇柔呢？
方浩眉頭緊皺，給蘇柔打電話，後者接聽，說在家中休息。
她錯開和曾老狗的見面，是故意的嗎？
姦夫淫婦，果然是串通好的！
曾老狗連自己家人的性命都不當回事，看來真夠殘忍的。
曾月華去見曾荃，談了二十分鐘，恐怕就有授意讓曾荃去死的目的。曾荃雖然是廢物，可又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學博士，他會輕易選擇自殺結束性命？他還圖謀著曾家的龐大家產，曾老狗的眾多女人，特別是蘇柔，他什麼都沒得到呢，就能下決心自殺？
我不信！
那麼，曾月華又拿了什麼利害來逼曾荃就範呢？
方浩陷入了沉思，結果被敲門聲打斷，是李棟媳婦。
「方醫生，婆婆請你過去，要單獨和你談談。」
方浩也就過去。
程老先開口，道：「曾荃的事，我聽說了，又讓你看一場法制的笑話了。」
方浩則道：「看是看了，只是，笑不出來。你這麼淡定，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程老點頭，道：「這種案例，我的確遇到過，也還有更離譜的，但最終，都是會被我們找出蛀蟲，而幕後的黑手，也會被繩之以法。這次，也將會如此。曾荃的屍體，被我們的人搶先控制了，接下來將會進入司法解剖程序。屬於你的戰鬥，也將打響，你得鼓足勇氣！」
「我不會放過蛛絲馬跡的。」
方浩點頭，又道：「曾荃就這樣死了，我預感法醫解剖，不會那麼順利，也不見得對方就會留下把柄，所以，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你們也不能再深究什麼，大家依舊維持一個平衡狀態。難道，就這麼讓曾凌天逍遙自在嗎？」
「當然不會。剛才邵斌打電話來，說要借調你一段時間。晚一點，就會突擊調查天一醫院，逆光療養院等曾凌天的私人醫院。」
「現在才查？遲了吧！」
方浩不滿了。
「遲查，總比不查好。這也正好宣示我們的態度。再說，造成這個遲到，是很多方面的，當我們背向著光明，影子就會先行一步。法治，有時候就需要亡羊補牢。」
程老讓方浩看她的手機，上面是一個文檔，是曾凌天在江東市的所有私人醫院，她道：「這次查封，會直接先封鎖，拘留撤離裡面的所有人員，不會讓他們帶走任何一針一線，然後你們醫療隊伍，挨家挨戶掃蕩檢查。」
方浩道：「理由就是掃查神經毒劑？」
「是。包括，但不限於。」
「明白。」
方浩知道，如果在搜查過程中，能找到曾凌天別的犯罪證據，那就更好不過。
接下來，又有人來找方浩，是陳梅的父親。
陳父眼神閃爍，臉上充滿著愧疚，道：「方主任，我們……」
「哦，有話但說無妨。」
方浩見這兩人吞吞吐吐的，必定有事。
他一眼看穿，疑惑道：「你們想給陳梅轉院嗎？」
陳父眼前一亮，道：「方主任，我們是託了陳院長的關係，才讓你收治的，我實在說不出轉院的話。但……但曾親家翁那邊說了，我們必須轉院，那邊才會將某些財產賠償給梅梅。他們很不講理，但我們小腿小胳膊的，擰不過親家翁那邊。」
「可以理解的！陳梅的情況已經明了，去到另外的醫院，也大概率用這種方案的。陳梅最終康復是不成問題的。」
方浩快速開出院單，讓對方去辦理。
「謝謝方主任的體諒，我們感激不盡。哦，梅梅想和你談幾句。」
陳父去結算住院費用，拿藥物之類的。
方浩則過去，見到陳梅精神查得很，對方的臉上，有著驚慌。
他就道：「曾荃出事了，你聽說了？」
陳梅熱切地看著方浩，道：「曾荃那種人，不可能自殺的，一定是有人不想他活著。方浩，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放過我？」
「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不會為難你。所以，你轉院後就好好接受治療，不用擔心什麼。」
「曾荃是在裡面被弄死的，那我在外面的醫院治療，豈不是更不安全？」
陳梅慌張得很，越想越怕，渾身都在發抖。
「你和曾荃一樣嗎？你也知道不該知道的，圖謀不該圖謀的嗎？」
「沒，我什麼都不知道。曾荃做的任何事，我都不知道。他有時候神神秘秘的，經常很晚回來，他說去江東大學做實驗，但我都沒過問。我和他雖然剛結婚，可除了蜜月的假期，平時都是聚少離多。」
「那就別擔心。你還是受害者呢。」
方浩覺得陳梅有點神經兮兮。
「方浩，我……我不想離開你。蘇柔讓我不要追求你，她說會和你復婚的，說我會破壞和她的姊妹感情，可我要是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顧一切的。你可以給我信心嗎？」
「你想多了，我們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