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李棟媳婦在停車場等著方浩,她道:「郭省長家的那個孕婦在婦幼做完了手術,很成功。你怎麼不在這裡給她做手術呢?」
方浩頓了一下,道:「省長家……你都這樣說了,那還明知故問。這種級別的病人和家屬,有自主選擇權,我們醫生,處在一個配合的位置。就好比你婆婆,如果你們有別的選擇,也不會是我了。」
「方醫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棟媳婦趕緊解釋。
「沒關係,我看得很開。」
方浩前腳進入辦公室,剛穿好大褂,黃一刀也過來。他就道:「黃主任,我正要去找你呢。再給我弄個病人進來。」
「誰?」
「那個病人在中醫院,藍天集團的老董事長,公司給人弄破產了,一氣之下腦溢血,中醫院那邊保守治療,只會讓病人等死。」
「腦溢血?可你有辦法嗎?」
「我盡力而為。」
「行。我這就去操作。不過,這兩台手術,交給你了。」
黃一刀放下兩個手術安排計劃,不給方浩拒絕的機會,他就先離開。
這兩個手術,都是棘手的手術,共耗費了方浩四個小時,他到下午才有空離開手外。
李棟媳婦還是非常貼心,給方浩多準備了飯盒。
不過,辦公室中卻來了芮莉,她上午就來了,一直等到中午,方浩還是沒回來,她就去吃過飯,再上來等。
她給方浩擰開一瓶水,讓方浩慢著吃。
她道:「方浩,你這樣工作也太辛苦了。」
方浩邊吃,問:「面試結果怎麼樣了?」
「我……可能搞砸了。我被她趕出來了。」
芮莉面有難色。
哦?
方浩有點吃驚,問:「為何?唐婉問你什麼了,你又說什麼了?」
芮莉湊近一點,低聲道:「方浩,你先告訴我,你和唐婉是什麼關係?」
「她在工地出意外了,生命瀕危,我救了她和孩子,就這個醫患關係。」
方浩放慢吃飯的速度,道:「你將面試的經過跟我說說。」
芮莉道:「我按照你給的地址,我先聯繫過她,然後過去。門口有女保鏢,檢查我全身上下,還檢查小包,然後放我進去。她第一句話就問我和你有沒有上過床。」
「啥?」
方浩差點被嗆到。
芮莉道:「這算什麼面試題目啊,我當時的反應和你差不多,我也懵了。但我看得出她不想要我,於是我說,我和你上過床。然後,她就將我的簡歷撕了,讓保鏢趕我出去。方浩,你和她上過床嗎?」
「你覺得呢?」
「你可能看不上她,但她肯定看上你了。」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先回家去帶小虎吧,有機會我再給你推薦。」
方浩發現,好人難做啊,自己一屁股爛事都沒處理好呢。
吃過飯,他沒和芮莉閒聊,而是去治療程瑜。他這次仔細檢查一下程瑜的身上痕跡,他就不信,真是曾老狗推人下樓的,那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程瑜身上的傷是很可疑的,不排除被人毆打虐待的可能。只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這些痕跡還能作為證據嗎?
我該去現場看看,曾老狗和程瑜在一起,留下痕跡的可能更大!
但下班時,他突然接到蘇博源的電話,讓他趕緊到天一醫院,周芬就在哪裡,昏迷不醒,讓他過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喚醒周芬。
周芬去天一醫院,還昏迷不醒了,難道她去見曾凌天,然後發現了真相,承受不了,就昏過去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方浩眼神無比凝重,最快速度趕去天一醫院。
在大門口,周家的小媳婦等著方浩,帶方浩到病房中。
周芬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面罩,各種監護儀器都上了,她正處在昏迷不醒當中。
方浩上去探脈,然後問邊上的蘇博源,道:「媽怎麼會這樣了,她早上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中午的時候,我和她還一起吃飯呢,她精氣神都十足,一切如常。我們分開,我去上課,第一節課後,我就接到電話……」
蘇博源說著話,外面一陣躁動,是周翔周旭等周家的人過來了。
周翔瞪一眼方浩,道:「你在做什麼?快走開!別妨礙我們轉院!」
方浩問:「轉院?轉去哪裡?」
「不用你管!你和小柔都離婚了,你還在這裡礙事,滾!」
周翔喝斥著方浩。
是啊,我都和蘇柔離婚了,我和周蘇兩家還有什麼關係,我在這裡算什麼?方浩眉頭皺緊,也被邊上一個年輕醫生粗魯地拉開。
「你們做什麼,方浩也是醫生,聽聽他的意見。方浩,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蘇博源為方浩說句話。
「不用聽他的,直接送去首都,哪裡有更好的大夫。我已經聯繫好了。老蘇,不要拖延了。」
周翔讓人直接趕走方浩,然後開始將周芬轉移病床,推到樓頂,乘坐直升飛機離開。
蘇博源已經六神無主了,也跟過去。
方浩站在天一醫院門口,抽著煙,看著遠去的直升飛機,他陷入了沉思。
早上和周芬分別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可沒想到,一天不到,周芬卻生命垂危了。
這一天,真的就是俗話說的,恍如隔世?
「方浩,你別多想了,姑姑她會平安無事的。」
周家小媳婦出來,看到方浩一直盯著遠去的直升飛機,憂傷之色,非常明顯。
她知道,雖然方浩和蘇柔離婚了,但方浩和周芬之間的感情,卻是保留和維繫著,周芬更是將方浩視為亦婿亦子。實際上,方浩也非常優秀,只是出身背景是農村,才不被周蘇兩家看重。
方浩點頭,道:「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哦,我媽怎麼會來這裡?」
「姑姑來見曾凌天。」
「見到了沒?」
「沒見到。因為曾凌天在逆光療養院,姑姑就讓曾凌天過來,然後姑姑在這裡等著。我因為要回家一趟,所以就沒一直陪著姑姑。等我再來的時候,姑姑已經發病了,在接受這裡醫生的搶救了。」
「曾凌天來了沒?」
「沒來。」
「蘇柔知道嗎?」
「知道,是她讓蘇姑父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診治一下,蘇柔還說你有獨一無二的醫術,只有你才能救姑姑。只是叔伯他們不相信你。」
這麼說,周芬不是因為發現了曾凌天和蘇柔的醜事而昏倒的,真是自然發病的?昨晚她沒休息好?方浩眉頭凝重,剛才只是初步探脈,並沒看到周芬的檢查報告,所以他也不好確定到底是什麼病因。
「方浩,她應該有話和你談,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可以打我電話。」
周家小媳婦先離開。
方浩則轉頭看到曾月華正走過來,一個成熟的大美人。
曾月華冷道:「方浩,你那晚闖到家裡來,打了凌天,你沒給我們道歉呢。你不會真當啥都沒發生就糊弄過去了?」
方浩端詳一下曾月華,又抬頭掃了一眼天一醫院,然後同樣冷道:「道歉?道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