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三個小時後，手術完美地結束，成功地搶救了病人。
方浩鬆了口氣，洗手出來，到吸菸區，他直接伸手去摸黃一刀的口袋，找出華子煙，先點上。
黃一刀眯著眼，心忖，這小子臉上不悲不喜，寵辱不驚，完全不像是做了一台極難的手術，搶救了一個重要病人的模樣。
他道：「明天，你記得看下報紙，會給你驚喜的。」
「哦，啥意思？」
「明早見分曉，提前說就沒意思了。」
黃一刀賣關子到底，他換個話題，道：「周隆下午就要飛首都，有個組織安排的談話，首都第三醫院的院長。」
「真走了？他們辦事效率這麼高了嗎？」
方浩就有點吃驚了，他才向周芬提出沒多久，就反饋到周家，然後就開始運作。
黃一刀道：「或許，人家志存高遠，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呢。不理會他，哦，他走了之後，這次上頭不會安排空降，楊文錦也沒希望，倒是負責紀檢糾風那一塊的陳副，他要暫時頂上來。這三四個月來，頻繁變動一把手位置，給上面的人覺得很混亂，所以讓個老資格出來。於是，大家都不爭了。」
陳副院長？
方浩很少見這個副院長，只記得對方是一個七十歲的老男人，只有在開大會的時候才到場，平時就在大學上課，職稱是大學副教授。
按照實際年齡，陳副院長應該退休了，但因為他家中有個兒子在省里做組織領導，負責意識形態，他不主動退下來，衛生局那邊也沒來請人，楊文錦就沒硬要讓他下來。
黃一刀道：「方浩，有個意外，就是科室之間的人事調動被暫停了，你還得留在門診部。這是陳副院長的意思，他要審核過每一個人的檔案資料，才會同意調動。」
「這……我沒想調動啊，你想調我來手外？」
方浩覺得黃一刀要搞事。
「呵呵，這不沒調成嘛。」
黃一刀訕笑，要是將方浩調過來手外，就算方浩競聘不上院長，那留在手外做科室主任，副主任，都是綽綽有餘的。
那樣的話，他就結束調任，可以回首都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可現在，他見方浩治病救人，不求索取，似乎就為提升醫術，就算被不公對待，也當無事發生，平靜得可怕。
他都搞不明白方浩在想什麼？
或許，只是和方浩接觸的時間太短了，不能深入了解方浩。
又或者，剛經歷婚姻破裂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吧。
方浩回到住院部，剛拿出餅乾，就見李棟媳婦提著飯盒進來，給他送飯來了。
這多不好啊。
方浩邊打開食盒，嘴巴說著不好意思的話，奈何肚子太實誠了。
這時候，李棟媳婦坐過來，伸出手，讓方浩診脈，她道：「你給我看下，我身體有沒有問題，我想再給老李生一胎。」
「哦，那我看看吧。」
方浩伸出手，探脈，發現一點問題，他就道：「你不是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嗎？是兩個閨女，一個小男孩吧，還要生？」
「三個孩子都成績平平，沒有過人之處，特別是那小子，腦子不開竅，給他測試過大腦發育情況，發現是中等偏下，以後只能做個非常一般的人。」
李棟媳婦嘆息一聲。
「哦，如果你要生，可以去婦科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再調理一個月，然後就可以了。」
方浩沒多說，專心吃飯。
李棟媳婦是有一個小問題，是婦科炎症，只要去婦科做個檢查，就會被發現，及時治療即可。
下午，方浩不去手外，就在臨時辦公室中研究病例。
等到四點多，他接到周芬的電話，讓他回去的時候，順便來一趟江東大學接人，她放周家的小媳婦假了。
例行下午的查房，方浩發現程老精神好很多了，能將一條腿抬到十厘米高。
這比前一段時間，她對雙腳完全沒感覺，可謂是療效顯著。
「哎，方醫生，我要是早一點找你來醫治，我是不是早就站起來了？」
程老有點懊悔和遺憾，越發覺得方浩是明珠蒙塵。
方浩道：「理論上是，早治療早康復嘛，可實際上，我在最近這段時間，我也在學習和提高，對醫學又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認識，才知道以前有太多不懂的地方了。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好好治療，你也是能站起來的。」
程老嘆道：「是啊，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惜。以後，就要繼續勞煩方醫生了。」
「我也定當盡力。」
「哦，方醫生，我聽說你最近做了幾台腦瘤手術，你在大腦神經這方面也有研究？」
程老又提出一問。
李棟媳婦瞳孔一凝，欲言又止。
「病理是相通的，醫理也可相融。大腦這領域，是非常複雜的領域，我也的確在研究。你有親戚朋友，或者老部下需要這方面的治療？」
「我就是問下，若是有人需要治療，我就推薦你了。」
「我也會盡力的。」
方浩沒托大，檢查完畢，也就離開。
看著方浩離開，李棟媳婦回來道：「婆婆，你為何不直接明說呢？」
「我什麼都沒暗示！你也別自作聰明！」
「是。」
婆媳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再提，卻已經心照不宣。
……
方浩驅車來到江東大學，卻沒見到周芬。
他打了電話，然後就來到藝術院系，來到一個舞蹈室，就看到周芬站在窗外，看著裡面。
他過去瞄了一眼，裡面有一個舞池，不少年輕貌美長腿苗條的大學生，在下面跟著老師的節奏，在排練一檔天鵝舞的節目呢。
方浩就道：「周教授，這麼老了，還童心未泯，也想去跳一把？我就怕你這身架子直接散掉。」
周芬轉頭白一眼方浩，嘟囔一句道：「你又沒叫媽。」
「媽，你老人家，可以回去了嗎？你外孫恐怕要等急了。」
方浩無奈，不想浪費時間。
周芬再看著盯著裡面跳舞的學生，她用手指著窗戶，點在一個人的方向，道：「那個，紅色吊帶的，你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方浩看去，道：「我認識她，叫周佳佳，這個院系的校花。和你女兒蘇柔長得很像，你看到她，就想起你女兒了？」
「不，想起我了，她給我感覺，和我年輕的自己，很像很像。」
方浩吃驚，問道：「哦，你這麼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像，越看越像，」不會是你的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