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
蘇柔將一杯溫水送到母親面前,監督母親將藥物送服,她才放心。
「媽,我出去一趟,讓老公回來簽個字,下午還要將那邊的東西搬回來。」
岳母知道,那是需要方浩回來簽字,蘇柔這房子才能賣得掉,儘管是蘇柔產權所有人,但當時購買的時候,有一份補充協議,房子將來的買賣,需要方浩知曉和同意。
現在蘇柔要賣房,她就得尋求方浩的簽字。
她道:「小柔,你再考慮考慮,那房子是你們住了四年,也有感情了。」
「老公寧願去租公寓,也不願意回去住,他都不喜歡,我留著也沒意思。」
「那你以後住哪裡?和你那個相好的一起住?」
「沒有那個人,我只有方浩一個老公,只有他一個男人。媽,不說這些了,你吃藥了,就好好休息吧。」
蘇柔離開,很快就和方浩在某售樓部門前碰面了。
一身居家寬鬆的衣服,素顏,精神頹廢,滿眼憂鬱。
方浩看到蘇柔的樣子,和岳母早上發來的妻子出門照片,是天差地別。
她去見曾凌天的時候,穿得花枝招展,為取悅老東西。
而見我的時候,卻是如此一番可憐模樣,裝給我看啊。
在她心目中,誰的地位高和低,立判!
方浩沒多說話,進去,在售樓工作人員準備好的協議上簽字。
蘇柔的房子是學區房,周邊別的設施也很好,所以很緊手,她一諮詢,這邊售樓部就頂了下來。
交接好手續,蘇柔和方浩再回一趟房子,等會會有搬家公司到場。
一路上各自開車,沒說話。
到家,方浩放下鑰匙,他去收拾天天的衣服等物品,這些,他等會就要帶走。明天和蘇柔離婚,他就會和天天父子相依相靠生活在一起。
蘇柔道:「老公,剛才你怎麼沒反對?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賣了。」
「你的房子,你自己做主,再說,我們都要離婚了,我沒資格對你的行為作出評判。你高興就好。」
「老公,我想把房子給你……」
「別,我要不起,沒臉要,也不敢要。我看過曾凌天的畫畫風格,包括他在天之峰房子前的雕塑,和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很像,是他為你量身定做。準確來說,這裡才是你們的愛巢。我,不過是你拿來做擋箭牌的。我也是真傻,竟然沒早點發現。四年來,我們幾乎錯開生在家裡的時間,我不在的時候,都是曾凌天過來和你鬼混……這個地方,竟然噁心了我四年,而我一無所知。我可真是蠢到家了。所以,蘇柔,明天你如果不和我離婚,你知道我會採取什麼措施的。」
「老公,別衝動,我爸媽是無辜的。」
「那我呢?我就活該嗎?」
方浩吼一聲,發現竟然沒怎麼悲憤了,他就知道,早就對這個賤女人死心了,於是冷靜下來,道:「明天,你簽字後,我們直接去民政局。」
「嗯,老公,我聽你的。」
蘇柔臉色非常平靜,靠在門邊上,靜靜地看著方浩收拾兒子的衣服,目光無助又空洞。
不多會,搬家公司的人到來,然後開始搬家。
鄰居芮莉過來,吃驚地問蘇柔為何搬家,才得知蘇柔將房子給賣了。
芮莉見蘇柔神情不太好,就猜想到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她將方浩拉到她家,道:「你們不大對,離了?」
方浩如實道:「明天辦手續。」
芮莉震驚,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蘇柔出軌了,以方浩的年輕脾性,不離婚才怪,她道:「孩子怎麼辦?」
「一人一個,兒子歸我。哦,老董呢,我有事問他。」
方浩想起了董雲洲拍攝到周佳佳的情形,芮莉看到就以為是妻子蘇柔,那麼董雲洲肯定也會懷疑是妻子。
考慮到妻子竟然喜歡曾凌天這樣的老頭,方浩覺得隔壁鄰居是個四五十歲的中老年男人,他也有種老王住隔壁的不妙預感。
老董在家裡呢,他也想找你談談。
芮莉開門,讓方浩進去,她就去找蘇柔,畢竟鄰居一場,這次分開後,後面可能沒機會相聚了。
那邊。
方浩進來到書房,看到正在練字的董雲洲,看到董雲洲眼角被打成熊貓眼,他微微一愣,道:「你怎麼了?」
「嗐,樓上不是裝修吵著我了嘛,我上去理論兩句,結果那些人動手起來,不小心被陰了一拳,警察來了,對方陪了幾百塊,也不了了之,倒霉。方浩,你……你怎麼來了?莉莉和你說了嗎?」
「說啥?你在外面私生活方面,她倒是提過,她前幾天將小虎委託給我,就是去調查你的。這,她早就告訴我了。」
「不是這個,是她要和你……你們好一次?」
「好一次?啥意思?」
「就是你們去開房,她要和你做一次,作為報復我,我……我同意了。」
「什麼?這種事你都同意?」
「不同意咋辦,她要鬧到我單位,要和我離婚,我就身敗名裂了,而且我對不住她,我綠了她,她綠回來,很公平。她找的是你,我……我知道你是乾淨的,我……我放心。」
「去你碼的,我不同意!你們夫妻的齷齪事,不要把我扯進來!董雲洲,我來不是和你談這些,我是問你,為何你會有這張照片?」
方浩無語,對方將他當作什麼人啊,芮莉也讓他失望,竟然拿他來報復董雲洲,那她不也是拉低她自己的品味,也會是一個爛貨了?
他調出手機的照片,是周佳佳和曾凌天的照片。
董雲洲道:「你怎麼會有這照片……也是,莉莉肯定給你了。這是我去年在國外遊玩的時候,無意中拍攝到你老婆……」
「這不是我的老婆,去年我老婆沒出國。這個女人叫周佳佳,江東大學藝術系學生。」
方浩再拿出一個照片,是周佳佳的照片。
董雲洲看著,眼前一亮,道:「還真是啊,兩人看起來太像了。」
方浩道:「老董,你有沒有拿這個照片找過我老婆?威脅她?」
「沒……沒有,我不是那種人。」
董雲洲趕緊否認,眼中卻是有著一縷慌張,甚至是驚恐。
「老董,我們無親無故,卻也做了四年鄰居,大家知根知底,所以,有些線,你最好別逾越。芮莉知道你的事,我也知道,她不去你單位鬧,我卻保留著這樣的權利。你不知道,你們教育系統的退休幹部,還在我們住院部治療著呢。隔三差五就有你們系統的幹部來探望,我只要攔住一個,為你美言一兩句,你這小小的中學老師,就等著被樹立典型吧。」
董雲洲大為慌亂,忙起來,然後過去給方浩下跪,道:「方浩,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我發誓,我現在收心養性,不敢亂來了。」
「最好如此。」
方浩沒想到董雲洲如此下賤,頓時讓他索然無趣,他也搞明白了照片的來由,是董雲洲無意中拍到的,也就回去。
看著搬家公司的人不斷拆搬家裡的物品,方浩的心再次感覺又少了一塊依靠和羈絆。
曾經無比甜蜜的場景,現在皆是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