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在配合他們給村子做宣傳,小七他們的團隊真的很專業,一看就是專門做這種旅遊宣傳的。
一來二去的,村子裡也有很多村民前來圍觀了,畢竟他們都覺得挺稀奇的。
小七將計就計,隨即採訪了幾位村民,問他們村子以前和現在的一些變化。
村民們自然都紛紛說好,並且面對鏡頭一個勁的誇我,說他們這兒要不是有我,那就不可能有今天。
其實能夠得到這些讚美,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至少證明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正確的。
想當初,剛開始打破土地邊界的時候,是多麼的困難,遇到了太多的阻力。
可我還是咬著牙一步一步的挺了過來,這過程自然就不用說有多辛酸了,我甚至差點被氣走了,還好江濤對我掏心挖肺的說了一些話,才讓我全心全意地留了下來。
當然現在還不是獲獎感言的時候,因為革命尚未成功,我還需要繼續努力。
因為時間太急了,小七他們明天還準備繼續一天的拍攝時間。
當天晚上我就在村子裡給他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就在村里新修的客棧里。
這還是第一次住人,其實已經建好好幾天了,不過一直都沒有投入運營中。
晚上我們是在張春蘭家的農家樂里吃的飯,讓我很意外的是程小虎竟然和付志強竟然很聊得來,倆人好像一見如故似的。
大概他們倆個人的性格上有某些地方相似吧,也讓程小虎對付志強敞開了心扉。
幾杯酒下肚後,他就對付志強說,他長這麼大真的一次遠門都沒出過,連市里都沒去過。
付志強就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明天你就跟我們一起走,我帶你去成都好好玩一玩。」
「那可就說好了,明天我就跟你們一起走了。」
「必須的,到時候咱們再去酒吧好好喝,你不是想去酒吧玩麼,我帶你去。」
「好,太好了,強哥,這杯酒我敬你。」程小虎端起酒杯便仰頭一飲而盡。
我走到付志強身旁,小聲對他說道:「你別跟他多喝了,他酒量不行的。」
付志強向我點點頭,也小聲的回道:「我知道,放心吧!哥。」
我便也不再管了,程小虎這個人其實挺孤獨的,別看他成天大大咧咧的,可是在村里乃至整個鎮上都沒什麼朋友。
現在他能認識付志強這麼一個無話不說的朋友,我當然替他開心了。
而我和付志強究竟是什麼關係,我真的記不得了,只知道他們這幾個人應該都是我生命中比較重要的人。
飯後,安瀾還想讓我帶她去外面走走。
我答應下來後,就和她兩個人走在了夜幕下的小村莊裡。
現在村子裡路修好了,也有路燈了,所以即便是晚上也很愜意的。
而且村裡的夜晚雖然沒有城市裡那麼燈火璀璨,但是卻有著別樣的感覺,最直觀的便是寧靜。
這種寧靜的感覺會讓人將心完全靜下來,我在這裡生活的半年,儘管每天都面臨著很大的壓力,但是到了夜晚我就安定下來。
如果是在鋼筋混泥土鑄成的城市裡,可能很難這樣放鬆下來吧。
安靜的鄉間小路上,昏黃的太陽能路燈下,我和安瀾就這麼並肩不急不緩的走著。
而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和任何異性這樣過。
走累了,我們就在路邊找了個石凳就此坐下。
路邊的石凳本身也是修來供遊客休息的,這條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這樣一個石凳。
我們頭頂剛好有一個路燈,朦朧的燈光下,光線似乎有一點溫度,在我們之間營造出了很舒服的氛圍。
我們離得很近,因為石凳本身就不大,只能供兩個人一起坐著,所以我跟安瀾的身體幾乎是挨著的。
我們誰都沒有先說話,我也找不到話和她說,就這麼沉默著、沉默著……
一陣微風吹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將衣服的拉鏈拉上,終於開口向安瀾問道:「你冷嗎?」
「不冷。」
「如果冷,咱們就回去吧,山里晚上溫度挺低的。」
她還是向我搖了搖頭,然後將她衣服裡面的羊毛衫翻了出來,對我說道:「我穿的羊毛衫,你很冷嗎?」
「我不冷,我已經習慣這裡的溫度了。」
安瀾忽然轉頭看著我,問道:「你喜歡這裡的生活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回道:「當然,你不覺得在這裡生活很愜意嗎?」
「是很愜意,可你終究是要回到正軌上的。」
我忽然沉默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但安瀾說得對,我終究是要回去的。
忽然一片泛黃的樹葉從我們飄落而下,落在了我的肩頭,安瀾輕輕地替我拿掉。
而這一幕讓我心中的柔情更加泛濫了,以至於整個世界在我的感官中都是溫暖的。
我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鼻翼。
而安瀾也微微低垂著頭,看著地上那片落葉,她用腳輕輕地踩上去,然後將那片落葉從左邊移到右邊,又從右邊移到左邊,如此反覆著……
他的這個動作,讓我感覺到她現在無聊的心境,而我確實找不到什麼話題。
我並不是一個無聊的人,在別人面前我都能找到很多話聊,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偏偏在她面前我就是那麼無所適從。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與生俱來來那強大的氣場,還是她本身看上去就比較高冷的樣子,讓我有些難以靠近。
過了許久,終於,我向她問道:「有一個問題,我們以前真的是情侶嗎?」
她忽然停下腳下踩著落葉移動的動作,然後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道:「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很多次了。」
「可我還是想問,我就是覺得挺奇怪的。」
她蠻有興致的看著我,說道:「奇怪什麼?」
「就是一種感覺,我好像跟你相處起來感覺特別辛苦,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安瀾沉吟了片刻,笑著點點頭回道:「差不多吧!不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又不是一定要有很多話說,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就算坐一晚上我也很開心。」
「可是我感覺你很無聊哎!」
「你哪裡看出來我很無聊了?」
我努著嘴,用下巴指了指她腳下的落葉,說道:「如果你不無聊,怎麼會把一片葉子移來移去的?這不就是無聊的表現嗎?」
她笑了起來,說道:「那是你想多了,我就喜歡這樣而已。」
「呃,這……」我忽然就沒話說了。
她又笑了笑,仰起頭望著沒有什麼星星的夜空,失神了片刻後才說道:「很多人都覺得我比較高冷吧,以至於我身邊朋友也很少,可是我真的是一個很幼稚的人。」
「你?幼稚!?」我無比詫異的看著她。
因為在我看來,她比我所有見過的人都要成熟得多,她身上有一種成功女人所必備的一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