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打臉流里的反派(2)

  鄭清清到的時候,段鈴鐺正在三樓四處看,有喜歡的直接就讓人拿下去,等到結帳的時候再一口氣付清。

  段青恩身子孱弱,一向不怎麼愛運動,就坐在一邊喝著茶,一旁鄭大少陪著。

  鄭大少和段青恩差不多年紀,他比段青恩看著要健康一些,相貌雖然比不上段青恩的好看,但也可以說得上是丰神俊朗。

  只是因為總在笑眯眯的,人們看見他第一眼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他的相貌,而只關注他的態度。

  鄭大少和段青恩在鄭家的地位差不多,雖然他這輩子也只能到達三|級了,但是他擅長經商,十幾歲開始有自己的產業,一直到了現在,鄭家人出手比其他家族的人闊綽,就是靠的他。

  光是拍賣行,就已經為鄭大少賺出不少晶幣了。

  他這個人呢,也很會做事,說一句八面玲瓏也不為過,知道分寸,也知道要給人體面。

  上次幫著自家妹妹坑了一把段鈴鐺,這一次段鈴鐺和段青恩一起來,他就親自下來作陪,還打了個七折。

  此刻,他正往嘴裡塞著葡萄,笑眯眯的對段青恩道:「我們拍賣行前不久才得了一顆六級魔藥,青恩你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就一起帶走吧,也算是小弟我賠禮道歉了。」

  段青恩笑著喝了一口茶。

  「大少這麼客氣做什麼,她們小孩子鬧著玩的,我又不當真。」

  「她們玩歸她們玩,我插手就是我的錯了,你是魔藥師,這顆六級藥材送給你,也算是寶劍配英雄。」

  鄭大少可不會因為段青恩說不當真就真的覺得他不當真了。

  他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除了要有實力之外,就是要和氣生財。

  要個好名聲。

  就算是段家和他們鄭家因為資源問題合不來,在外界還盛傳他們是仇敵,但是鄭大少面對著段青恩,卻依舊可以笑著談天說地。

  段青恩也沒再拒絕,直接接受了。

  他放下茶杯,說:「這顆魔藥我收下,不過鄭大少不要誤會,我來這裡不是為了上次的事,還想問一問關於這次參加魔藥師比賽的狂海。」

  鄭大少吃葡萄的動作一頓,很快恢復,笑眯眯的看向段青恩;「段家對他也有意思?」

  「大少這麼說,就是你們鄭家想要他了?」

  段青恩不問反答,鄭大少也不生氣,痛快承認了。

  「狂海雖然現在才只有四級,但是他已經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魔藥師了,我們鄭家不像是你們家,能有青恩你這樣一個出色的魔藥師,看見他,當然想拉攏一下。」

  回答完了,他反問:「青恩也想招攬他?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們打算給出的條件?若是比我們這邊出的多,我就不白折騰了。」

  現在大家族招攬那些沒有家族的魔藥師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一個給靠山給資源,一個可以源源不斷的供出魔藥,也可以說是各取所需。

  如果許多家族一起招攬的話,這個魔藥師當然是看誰給出的條件多了。

  段青恩笑著搖搖頭:「大少誤會了,我不是想招攬他,我是覺得好奇。」

  「這次比賽,他拿出來的魔藥幾乎全都是我之前沒見過的,但效果卻十分好,知道你家清清和他走得近,有些好奇而已。」

  鄭大少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嗯……他的魔藥的確是,等等,我家清清?!!!」

  剛剛還一臉「我笑眯眯你說什麼我都不著急」的鄭大少嚎了這麼一嗓子,把葡萄扔了回去,瞪大眼睛看向段青恩。

  「我家清清和他走得近?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下子輪到段青恩不著急了。

  他先是喝了口茶,然後放下茶杯拿了個葡萄,見鄭大少已經急的不行了,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是啊,清清小姐,她這段時間為了這位魔藥師一擲千金,四處幫他買東西,鄭大少你不會不知道吧?」

  鄭大少黑了臉。

  他臉上的神情漸漸猙獰下來,咬牙切齒道:「知道,我當然知道。」

  「我和清清是同父同母,她有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的。」

  說完,鄭大少拿起茶杯遞到了嘴邊,眼看向站在遠處望著這邊的體修,使了個眼神。

  體修立刻上前,到了鄭大少耳邊小聲嘀咕了個什麼。

  鄭大少站起身,俊朗的臉上黑沉沉的,勉強擠出一個笑對著段青恩道歉道:「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處理,就不陪著二位了,你們儘管看,只要是你們看中的,全部七折。」

  「客氣。」

  段青恩淺笑著禮貌點頭,看著鄭大少離開了,才輕輕挑眉,開始喝茶。

  「哥,你為什麼笑的一臉陰險?」

  段鈴鐺好奇的湊了過來,戳戳哥哥的手臂,「剛才我看見鄭清清哥哥臉色特別難看,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小孩子家,別管這麼多,喜歡什麼你就去挑,今天鄭大少出血,全部七折。」

  「七折?!」

  段鈴鐺驚喜的睜大眼。

  這裡說是拍賣行,其實只有新鮮玩意來了才會拍賣,其他的一些東西都是放在樓上明碼標價的。

  拍賣行的規矩是價格不變,第一次標價多少,之後就多少,可以打折,但是價格絕對不變。

  因此對於來這裡逛了很多遍的段鈴鐺來說,打折絕對是個大驚喜了。

  她開開心心的去買買買了。

  把妹妹忽悠走了,段青恩又端起茶杯,舒舒服服往椅子上面一坐,微微轉頭,看向正在扯著一個體修嗶嗶的鄭大少。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是他昨晚上修了一下自己的經脈,現在聽力倒是比之前好出不少,也能聽清楚鄭大少在說什麼。

  他正在狂吼:

  「怎麼回事!我讓你跟著清清,為什麼她和那小子走的那麼近你們不來告訴我!」

  這個體修戰戰兢兢地,小心翼翼道:「小姐說是,不想讓大少您知道……」

  「她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能知道了?!你們每個月的晶幣都是我發的!是我!清清她傻兮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不是放心不下她我會僱傭你們去看著她?」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牽扯上了自己的妹妹脾氣都好不到哪裡去,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緩過來了,才又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來:

  「好,你現在告訴我,她和那個該死的狂海到底他娘的怎麼一回事!」

  體修:「就是、就是清清小姐想要鐵獸,打聽到狂海是這次大熱門之後,就讓我們去找他,然後開始各種偶遇,還給他買東西……」

  鄭大少:「狂海收了沒?」

  體修小心翼翼抬眼看著他:「收了……」

  鄭大少;「……」

  「他一個大男人,用清清的錢買東西???」

  「是,不過大少,我覺得清清小姐不像是喜歡狂海,她應該是想要鐵獸才會接近狂海的。」

  鄭大少更加憤怒了。

  「她想要鐵獸不會跟我說嗎?!!我不會給她找嗎?!一個鐵獸而已,整個魔武大陸至少有三百隻,我給她找一隻就很難嗎?!!很難嗎?!!」

  體修:「……」

  魔武大陸這麼大,三百隻鐵獸其中至少有兩百五十隻在精靈森林,當然難了。

  鄭大少卻不管這個。

  他已經要氣死了:「我之前才為了拉攏這個狂海,送了他一對雙胞胎姐妹花,他那麼高興的收下了,第二天那倆姑娘就跟我說狂海已經和她們進行了深層次交流,這件事你不知道嗎?!你知道啊!她們還是你買回來的!你!明明知道狂海是個什麼樣的人,還瞞著我清清接近他,你怎麼想的?你告訴我你是想的!」

  體修:「……我就是見清清小姐不喜歡所以就……」

  「她不喜歡她給人買東西?她不喜歡她一個女孩子跟人走的那麼近??」

  鄭大少不停地深呼吸。

  重複這個動作一分鐘後,他終於冷靜了下來。

  「行了,不怪你,這個狂海!之前我就覺得他雖然能力有,但是人太浮躁,看見個美人就走不動道,我之前還覺得能用美色籠絡住他,現在看來,他是打算吃軟飯啊。」

  體修;「不至於吧,大少,我看這個狂海,心氣好像挺高的。」

  「你懂個屁,心氣高和吃軟飯有衝突嗎?他要是把清清給弄過去了,他底氣足了,心氣不是更高?!」

  鄭大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他甚至開始幻想未來:

  「清清年紀小,她不懂事,現在雖然她不喜歡,但是,那個狂海一看就是個貪戀女色的,要是他真的哄著清清和她那什麼了,我除了認,還能怎麼辦?」

  「她要是肚子裡再有個孩子,我就算是為了孩子,我是不是也得幫著這個狂海?我是不是要千方百計的提高他的地位?我和清清是唯二的嫡系血脈,我這個樣子,肯定不能當少族長,那少族長就是清清了,到時候,狂海把清清捏在了手心裡,就相當於是把我們整個家族都捏在了手心裡。」

  他這麼想著,眼中露出了駭然來:

  「對!就是這樣!這個狂海,真是沒想到,看上去人那麼傻,心機居然這麼深沉,又傻又心機深沉又貪戀美色又自視甚高,這樣的一個人,我決不允許他入我們鄭家!」

  眼睜睜看著主子腦補完全程的體修:「……」

  他見鄭大少已經一副「我們家族要完蛋了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傻|逼魔藥師我要取他狗命報仇」的樣子,連忙提醒道:

  「大少,清清小姐現在還和狂海沒什麼,您現在也不用想這麼多吧。」

  「笨蛋!」

  鄭大少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能走到今天,還不是靠著我深思遠慮,如果不是我走一步想一百步,現在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家。」

  「總之,這個狂海絕對不能是我妹夫,聽懂了嗎?」

  「是!您放心,我一定會讓清清小姐遠離他的!」

  鄭大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行了,你先退下,現在不是時候,等到晚上我在跟你好好商量一下。」

  體修退下了,鄭大少整理了一下衣服,想了想,在臉上揚起了笑著,重新坐回了段青恩身邊。

  「久等了,剛才我去處理了一下拍賣行的事,誒,這些人真是不讓人省心,一點子小事都要我去。」

  段青恩笑著看向他:「大少剛才發火了?我好像瞧見你很生氣的樣子。」

  「啊?是嗎?有嗎?」

  鄭大少笑的一臉的好脾氣:「我剛才在罵底下人呢,我這正在陪著貴客呢,他們還要把我拉過去,想著怠慢了你心裡過不去,就把他們罵了一頓。」

  段青恩繼續笑,笑的好像是他剛才沒聽到鄭大少罵的是什麼一樣。

  鄭大少也沒多想,他是知道段青恩魔武力只有三|級的,距離那麼遠,段青恩肯定聽不到。

  他掩飾的喝了一小口茶,假裝無意的問著:「青恩啊,你剛才跟我說,清清跟那個魔藥師走的很近,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無意間看到的。」

  段青恩:「上次我出門,正巧看見他們兩人在一起買東西,還是清清小姐付的錢呢。」

  鄭大少又在咬牙了。

  「是。」

  他實在是喝不下去了,放下茶杯,擠出一個笑:「清清這孩子也是小孩子脾氣,知道我想要招攬魔藥師,就這麼著急的跟人家打好關係了。」

  「這樣嗎?」

  段青恩:「我見清清小姐和狂海十分親密,還以為兩人有點什麼。」

  「沒什麼,怎麼會有什麼呢。」

  鄭大少咬牙切齒的笑:「清清這孩子喜歡強者,狂海是個魔藥師,就算是他煉製出來的魔藥不錯,清清也不會喜歡他的。」

  「那就好,看來只是小孩子交朋友而已。」

  段青恩笑眯眯的,「或者是清清小姐聽說這位魔藥師的魔藥放在拍賣行寄賣,以為你們的關係很好,這才和他能玩的起來。」

  他不提醒,鄭大少還要忘了。

  狂海之前在比賽打出一點名氣的時候,已經看見金閃閃光芒的鄭大少就已經請人吃了一頓。

  為了拉攏他,他還收了狂海的魔藥,放在拍賣會上拍賣。

  要知道,以前他替人拍賣,那都是收百分之三十的辛苦費的,結果就是因為想要拉攏狂海,他只收百分之十。

  而現在,他自己少賺錢也要讓狂海多賺錢。

  結果這傢伙搞他妹妹?!!

  鄭大少已經快要氣成一隻河豚了。

  他面無表情的低下頭開始剝桔子。

  「狂海煉製出的魔藥雖然效果好,但他要的價格也貴,我想,應該賣不出多少的。」

  段青恩挑眉:「這可不一定,他的魔藥之前都是從未出現過的,效果又這樣強,現在誰出去歷練不受個傷,肯定能大賣。」

  「不過有一點,大少,我作為魔藥師一直很好奇,既然他的魔藥煉製起來也不算是難,效果也很不錯,那為什麼之前從來沒見過呢。」

  說起正事,鄭大少勉強收回了自己對狂海那好感度負五百的看法,降到了負四百九十九,公正道:

  「他曾經說過,這是他無意中得到的傳承,傳承基本上都是幾千年的,到了現在已經沒了那時候的魔藥也說得過去。」

  段青恩:「可之前雖然九級高手大戰導致現在魔武大陸再也沒出現過九級,但傳承可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如果是藥方有改進,那還可以理解,但是藥方整個的從來沒有被人見過,就連藥名都沒人聽說過,我覺得,還是要慎重一些才好。」

  「不知道大少在拿了魔藥之後,可有讓人試過藥?」

  鄭大少當然是試過的。

  不然這麼個東西直接就賣了,要是沒效果他豈不是慘兮兮,他費盡心思經營的名聲不就毀於一旦了。

  等他這麼一說,段青恩又問:「可用了時間藥人?」

  時間藥人,一般都是罪無可赦,犯下過滔天大罪的那種。

  魔武大陸修煉方法很多,有正兒八經修煉的,當然也有為了走捷徑害人的。

  什麼為了修煉一個功法害了一座城啊。

  或者是為了讓自己返老還童提取幾百嬰兒性命啊。

  像是這樣的,就是罪孽深重,他們被抓到之後不會死,而是會被廢掉魔武力,然後由最厲害的詛咒師詛咒。

  詛咒他們身上的時間會走的比常人快出很多。

  比如說,一個正常魔藥師大概可以活三百歲,如果境界提升,五級就能活五百,六級八百,越往上活的時間越長。

  但是當廢掉魔武力之後,他們就會變成平民,歲數絕對是一百歲往下。

  然後這個時候,他們會被關在寒冰監獄裡面,一直等到有人需要時間藥人試藥時才會被帶出來。

  想要要人試藥的人花一筆非常大的代價買下時間藥人,再由著人帶著他們去詛咒師那裡得到詛咒。

  詛咒師的詛咒對著平民十分有效,他們會被詛咒時間的流逝比常人快出許多倍。

  平民活一百歲,時間藥人在被詛咒之後,會在短短三天內過完一生。

  並不是因為詛咒而死,而是因為時間流速在身上太快了,三天裡,一天就相當於是三十年。

  一般時間藥人會被魔藥師買去試藥,因為很多藥短期內有效,也看不出什麼危險,但是如果長期使用的話,身體會慢慢垮掉。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魔藥師會買來時間藥人,在詛咒師詛咒了他們後,餵他們喝下魔藥,然後用三天時間來觀察時間藥人身上會不會有什麼不對勁。

  這就相當於是觀察了自己魔藥被人喝下去後一生的反應了。

  一般新藥製作出來都會找時間藥人,確認沒問題了,才會開始製作。

  時間藥人可以說是每一個會煉製新藥的魔藥師喜歡的了。

  他們幾乎沒有缺點。

  當然,說幾乎,就是還有缺點了。

  時間藥人的缺點並不在於他本身,而是在於他的價格。

  他太貴了。

  太貴太貴了。

  雖然說魔藥師一般都是有底蘊的,畢竟魔藥師在整個魔武大陸來說相對的少,一些人想要魔藥,自己又不會做,買的話如果有買不到的或者太貴的,就只能自己去找魔草,然後帶著晶幣去找魔藥師做。

  雖然每一個魔藥師都是囤積癖,幾乎手上一有錢就拿去買了魔草。

  但是他們在各種職業中,還是相對有錢的那種。

  而大部分出手闊綽的魔藥師都買不起時間藥人。

  因為太貴了。

  首先,時間藥人不算多。

  畢竟如果在一百個人裡面找一個人品不好的,那很簡單。

  但是如果要在一百個人裡面找一個人品不好還報復社會把殺了九千九百個人殺人狂魔,那就太難了。

  而且,能夠下時間詛咒的詛咒師也都是一些厲害人物,他們出手,當然貴。

  再有,一般要抓捕這樣的人都是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的,說不定還會折損一些人。

  綜合下來,一個時間藥人貴的要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少可以說是整個江河城首富的鄭大少,一聽見時間藥人,臉上就露出了肉痛的表情。

  他勉強保持著笑容:「不至於吧,狂海說,這些魔藥都是幾千年前的,想必幾千年前都試過了。」

  段青恩以及是笑:「我也只是提醒大少一句而已,畢竟如果真的是幾千年前的東西,當年的魔藥師可比現在多出太多了,幾乎每一個魔藥師都會留下自己的丹方,不管是留給兒女還是弟子亦或者是家族,總不至於區區幾千年過去,這些魔藥師的後代都沒能傳承下來吧。」

  「這樣好的魔藥,幾千年來沒人再煉製總是有原因的,大少試一下,沒事的話,皆大歡喜,如果有事,也算是避免了你的名聲受損。」

  鄭大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頭。

  「多謝了,我今日便申請買下時間藥人試藥。」

  雖然說時間藥人真是貴的讓人忍不住的心疼,但是比起這些晶幣,到底還是拍賣行的名聲重要。

  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不過,要是挨個試下來的話,也太費錢了,還是只試一種藥吧,反正這些都是沒見過的,要是一個沒事,其他的想必也沒什麼,要是一個有事,其他的也可以不用管了。

  而且,鄭大少現在對狂海的好感已經降低的不能再降低了,他看這個小子不順眼,自然也對他的魔藥看不怎麼順眼。

  檢查出問題來最好了,到時候直接把他的魔藥都還回去,還能有藉口讓清清別和他來往。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走進來一個奴隸。

  「主人,清清小姐來了。」

  「清清來了?!」

  鄭大少精神一震。

  他正想著要拉著鄭清清好好地跟她說下別讓她跟狂海來往呢。

  來的好啊!

  這種事越早說越好,他一定要把未來有可能發生的慘劇扼殺在搖籃里。

  不對!

  不能有搖籃!

  扼殺在肚子裡!

  因為妹妹自動送上門來,鄭大少心情好了一點,他起了身,帶著好哥哥的笑轉頭對著段青恩道:

  「清清這丫頭是挺粘我這個哥哥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總要比起普通人家的兄妹感情更要深厚一些。」

  段青恩也跟著站起來,沒說「哪家的兄妹不是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大實話,而是贊同的點點頭。

  「是啊,我家鈴鐺也是。」

  兩個哥哥相視一笑,眼中有些對互相的理解。

  「哥哥!」

  鄭清清和段鈴鐺差不多,都是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樓梯口已經傳來了她蹬蹬蹬踩著樓梯的聲音,身上還有鈴鐺響聲。

  她之前是沒有鈴鐺的,不過後來有一次在和段鈴鐺吵架的時候被段鈴鐺炫耀了一臉這個鈴鐺是她父親特地讓人鍛造出來,能夠抵抗七級以下攻擊的之後,就回家撒嬌,非纏著鄭大少給她也弄了個鈴鐺。

  每天掛在她隨身帶著的寶劍上,就是為了氣段鈴鐺。

  鄭大少幾乎是一聽見妹妹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就真實多了,一邊笑,一邊帶著一種「我的妹妹就是這麼活潑」的莫名得意,對著段青恩道:

  「這孩子,總是這麼著急,我們早上才見了面的,就這麼想我了。」

  段青恩依舊笑:「我家鈴鐺也是。」

  鄭大少看了一眼正在埋頭買買買,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段鈴鐺,心裡得意。

  什麼叫鈴鐺也是,照他看,段鈴鐺可沒有他妹妹好,看看,買個東西而已,完全把哥哥給忘了。

  他帶著笑,挺高興的往前走著,張開手臂,高高興興喊了一聲;「清清!」

  樓梯間,鄭清清跑了上來,臉上也是笑:「哥哥!我來了!」

  鄭大少的笑容更大了。

  不等著他再跟段青恩好好炫耀一下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有多麼好多麼好。

  緊隨著鄭清清一起上來的狂海露面了。

  鄭大少:「……」

  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鄭清清歡歡喜喜的撲到了哥哥懷裡,完全沒察覺到他的不對,挺高興的回頭又拉著狂海過來。

  「哥,我給你介紹一下,狂海,魔藥師,他想要買一些魔藥,我們就一起來了。」

  鄭大少:「……」

  他抽動了一下嘴角,對著狂海勉強擠出了個笑:「狂海先生。」

  狂海敷衍的點了點頭,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邊正在買買買的段鈴鐺身上了。

  這個女人,買東西買倒是很開心啊。

  果然是個嫌貧愛富的。

  如果不是嫌貧愛富,怎麼會見他一失勢,就迫不及待的解除婚約。

  現在居然買這麼多東西。

  她自己肯定是不會掙錢的,肯定是用的家族給的錢。

  不過就是家族給錢而已,還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

  鄭清清也注意到了狂海的敷衍,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段鈴鐺,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來。

  雖然說她特地跑過來就是為了找段鈴鐺麻煩的,但是狂海是怎麼一回事。

  她給他介紹自己哥哥,結果他去看段鈴鐺?

  這丫頭長得也沒有國色天香讓人見了就想要一直看一直看吧。

  鄭清清不高興了。

  她當然不是為狂海看別的女人而不看自己不高興。

  她是為狂海在段鈴鐺和她鄭清清之間選了段鈴鐺而不高興。

  注意,是段鈴鐺!

  從小到大,她們兩人什麼都要比,什麼都要爭,別說是狂海的視線,就算是一條狗喜歡段鈴鐺而敷衍了她,她也要不高興的。

  要不然原劇情里,她也不會因為不知道段鈴鐺跟狂海約定了給他暖床就讓他救治自己哥哥。

  還以為段鈴鐺喜歡狂海,一心一意的就上去競爭了。

  結果最後,段鈴鐺是出局了,她自己也被綁在狂海身上,最後鬱鬱而終。

  這一刻,還不知道自己既定命運的鄭清清眼中只有競爭的熊熊烈火。

  她走到狂海身邊,大聲的道:「狂海,你認識段鈴鐺?」

  狂海收回視線,看到了鄭清清臉上那毫不掩飾的不高興。

  果然,鄭清清喜歡她。

  她雖然可愛,不過也是有缺點的,就是醋意大了點。

  他只是看了幾眼段鈴鐺而已,她就這麼生氣了,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是太過嬌氣了。

  不過狂海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嬌氣,以後多教教就好了,反正他早就想清楚了,段鈴鐺這個女人對不住他,他就要找十個百個比段鈴鐺更好的女人在身邊。

  當然,這是不是藉口只有狂海自己一個人知道。

  畢竟在和段鈴鐺訂婚的時候,他還有兩個貌美丫鬟,一個漂亮知己,以及和族兄的寡嫂有點什麼。

  心裡覺得鄭清清是在吃醋,狂海面上露出了笑,「不認識,我只是見她好像買了很多東西,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在他跟自己妹妹說話的時候,鄭大少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著面前人。

  果然是個貪圖美色的,段鈴鐺他都不放過。

  他呵呵一笑,「鈴鐺小姐是段家的嫡出小姐,受盡寵愛,就跟我妹妹一樣,買這些東西當然不在話下了。」

  聽清楚了嗎大傻子,老子妹妹是從小金尊玉貴養大的,她未來的男人應該是她想買什麼就給她買什麼,可不是吃軟飯。

  狂海壓根沒get到,他只是有些鄙夷的看著段鈴鐺的背影,聲音有些冷:「不過就是花家族裡的晶幣,若是換成她自己,恐怕也沒有今天的光景。」

  鄭清清:「……」

  鄭大少:「……」

  這特麼罵誰呢。

  在場五個人,除了狂海,其他四個人不都是花的家族的錢嗎?

  就連鄭大少當初也是靠著家族的支持才能發家。

  他們是這個家族的人,花家族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麼著,自家的錢還不讓花了?

  段青恩危險的眯起眼,嘴角一直帶著點溫和笑容落了下來,對著鄭大少道:「大少,既然清清小姐和他的朋友來了,你們先聊,我也看著買些什麼。」

  「誒,青恩,青恩你等等我,你是貴客,好不容易來上一趟,我當然要陪著的。」

  鄭大少已經不想再看到狂海這張臉了。

  段青恩一個大家族的嫡長子,和一個不知根底沒有背景的魔藥師,他陪著哪個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鄭大少扭頭看了一眼妹妹,臉上沒帶笑:「清清,陪著你帶來的客人四處轉轉。」

  鄭清清臉上笑容有點僵硬的答應了。

  她有點心虛的試圖從段青恩臉上看出什麼,但只看到了段青恩臉上那看不出什麼表情的樣子。

  怎麼辦,心更虛了。

  剛才就相當於是,她鄭清清帶回來的朋友當著段青恩這個哥哥的面罵了人家妹妹,還順帶把他們三個都罵了一遍。

  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帶著狂海過來了。

  本來是想著跟段鈴鐺炫耀的,結果現在好了,翻車了。

  一邊想著,她心裡一邊也對狂海有些怒意。

  說這句話什麼意思啊,段家自家的孩子,還不能花段家的錢了?

  要是每個大家族都不讓子弟花錢,覺得子弟花錢是恥辱,那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辛苦的努力擠進大家族的位置?

  而且,狂海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是,他是不是大家族的人,看上去好像也沒有花長輩的錢,但是這些天,他不是理直氣壯的讓她一個勉強算得上是朋友的人花錢嗎?

  腦子壞掉了。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跑了一步的人指責跑了一百步的人跑的慢。

  有病!

  可就算是心底再怎麼抱怨,面上,鄭清清也還是要帶著僵硬的笑,看著狂海四處晃悠,看中了就直接讓人帶下去。

  要是照著他這個買法,她哪裡有錢付。

  剛才狂海還惹怒了段青恩,哥哥看上去也不高興,肯定不願意幫著她。

  怎麼辦啊怎麼辦!

  眼看著狂海一點都不客氣的買了一大圈,差不多價格能有五萬晶幣,鄭清清已經想翻臉了。

  這人也未免太不客氣了。

  她一個月都沒五萬晶幣花,這些錢給平民的話,都夠一家人生活十年了。

  「好了,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

  狂海自以為溫柔的對著鄭清清說完,就率先向樓梯那邊走。

  鄭清清正不知道怎麼辦,突然聽到段青恩在叫她:「清清小姐,麻煩來一下。」

  於是,在狂海到了樓下,等著鄭清清付錢的時候,就見著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抱歉的笑著道:「清清小姐被段家大少叫去了,說是有事,她說讓您在外面的茶樓等著她。」

  狂海:「……」

  那豈不是說,他要自己付帳了???

  可看著面前女人禮貌的微笑,狂海怎麼可能來一句「我等著鄭清清來給我付錢」。

  只能僵硬著臉,緩緩拿出了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