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球鞋需要磨合,文卓連續兩個晚上穿了去球場訓練。【,無錯章節閱讀】
他挺不好意思的,連舟一句話也沒提,反倒是哈林和楊光注意到了,都說好看,問是哪個店子買的、多少錢?
連舟一巴掌拍他們肩上,道:「別廢話啦,還不快點練球!」
一句話就打消了那兩人的追問,大家投入訓練中,一下忘記了這個話題。
比賽前一天晚上,哈林請大家去廠門口的重慶老火鍋店吃火鍋,說是要提前預祝比賽成功。
哈林、宋樹、連舟、文卓、楊光、王凱波、李田、柳毅幾人都到場了,還喊了楊天空和杜丹。
飄著牛油香味的紅湯鍋底咕嘟冒著熱氣,一雙雙筷子將各種的肉片、丸子、魔芋豆腐等往裡涮,然後各人就大口朵頤起來。
「怎麼這麼辣呀?」文卓吃下一塊牛肉後,辣得咧著嘴都合不攏了。
哈林給他倒上一杯冰可樂:「喝一口,壓壓。」
「嗯。」文卓一仰頭,一杯可樂喝了個底朝天。
飲料喝多了,尿意就上來了,他朝身旁的哈林問:「廁所在哪兒?」
哈林指著火鍋店另一頭的拐彎處,道:「就在那邊,你先過去,再問問別人。」
「誒。」文卓應下來,起身過去。
火鍋店裡人頭攢動,文卓小心翼翼走著,生怕撞到了別人。在走到拐彎處時,忽然有人重重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叫聲:「堂弟!」
文卓嚇一跳,回過頭來,卻原來是文炳!
他如以往任何時候那般,渾身的名牌衣服和運動鞋,只是臉上掛著在看到自己時難得展現的笑容。
「喲!」文炳上下打量一眼文卓:「買新球鞋啦?」
文卓聽不出對方語氣里的意思,垂下頭來不吭聲。
文炳一手搭他肩膀上,頗為親熱地道:「老弟,過來這邊,哥有個事和你商量。」不由分說,拉著文卓到了旁邊一張門外的小陽台上。
十月夜晚的秋風帶著絲絲涼意,一下就吹散了文卓喉頭的辛辣感。
「聽說你們最近都在緊鑼密鼓地訓練,還專門請了一位籃球教練。」文炳斜著眼睛道。
「是我們班同學的表哥,並不是專業教練。」文卓解釋。
在這位堂兄的面前,他總覺得底氣不足。他和他的家人,都是靠著文炳的爸爸才能進城,在星城這個省會城市裡生活、讀書。
而文騰飛給他們的實在太多,這也造成了在文炳和袁湘湘眼中,這一家子就像是附著在他們身上吸血的寄生蟲。
是以,每次看到文卓時,文炳都會不由自主地鄙視對方。特別是文騰飛拿侄兒和兒子比較時,他更是會從心底產生一種深深的憎惡。
而今天,文炳的和顏悅色讓文卓不知所措。
「是這樣的,你知道的,我們雨花中學和你們星鋼廠子弟中學校籃球隊比賽的事,附近好幾個中學的學生都知道了,很多人都說要來看比賽的。我這個人別的好說,就是面子看得重。我聽在星鋼廠這邊的同學說,你們的校籃球隊進步很大。雖然我們的隊伍也在認真訓練,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想請你幫個忙。」他忽然壓低了聲音。
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文卓心裡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肩膀掙開了文炳搭著的手臂。
文炳察覺了到了,立刻笑笑:「堂弟,別緊張。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比賽時,我打聽到了,你也在首發名單中,只要你適當在關鍵時刻給我放點水,讓我們學校能大比分贏了這次比賽。你想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文章頓時手腳冰涼——他最害怕的事發生了!
「這……這怎麼行?」他磕磕巴巴道。
文炳哂笑一下:「他們不過就是你的鄰居,而我是你堂兄,何況我爸爸還那麼照顧你們一家人,連11棟那套一樓的房子都給你們了……」
「你別說了!」文卓促聲打斷,額上冒出涔涔汗珠。
文炳笑起來:「老弟,我相信你不是傻子。如果你不照我的話辦,你知道的,我有的是辦法讓我老媽找你們一家的麻煩。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你那瘸子老爹和啞巴娘著想了麼?」
話正說到此,玻璃門外忽然發出一聲輕響,是易拉罐被踢到發出的聲音。
文卓警惕地望去:「是誰?!」
門外沒有回應,他趕忙兒推開門去看,只見走廊盡頭的燈光下一個人影都沒有。
文卓低頭,看到地上有一個被踩扁的可樂罐。
文炳走出來,拍拍其肩膀:「別疑神疑鬼了,今天我們校籃球隊也在這兒聚餐了,剛剛的事可說好了。」
他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一腳將那易拉罐給踢開,哼著歌曲朝燈光下的包間裡走去。
看樣子文卓一行人剛剛進火鍋店時,文炳就注意到了,因此才會逮準時機找到自己的。
文卓忽然很後悔來吃火鍋了。
等他上完廁所回到包廂時,哈林他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一見他,眾人就道:「你上個廁所掉茅坑了啦?我們還準備去救你呢!」
大家哈哈一笑。
哈林道:「你沒多久,連舟和柳毅也去上廁所。可他們兩個都回來一會子了,你才回來,拉肚子了?」
文卓心一緊,趕忙兒望一眼圓桌對面的連舟和柳毅,難道說剛剛出現在玻璃門外踩扁了易拉罐的人就是他們中的一個?或者說是他們兩個?那麼說,他和文炳的對話也全被人聽到了?
那他們會不會認為他是團隊的叛徒呢?
……
好在那兩人都在大口地吃喝著,柳毅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剛剛咽下口裡的丸子,又從鍋里撈起一塊牛肉。
連舟則向他招手:「喂,還愣著幹嘛?都要吃完了!」
文卓「哦」了一聲,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腦子裡亂糟糟起來——他不想背叛朋友,也不願球隊輸,這些日子接觸籃球後,他是真心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可要不按照文炳的話做,那麼他真的有可能煽動袁湘湘去為難文長根和李梅。
一想到那雙殘疾的父母,他的心就一陣陣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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