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田狀狀的教誨，人性

  「我就知道你一準兒去了表演系那邊。」

  看著林楠過來的方向，姜老師嘟囔了句。

  「您這話說的，我也就是去轉了一圈，表演系可是晚會的主力呢。」

  「可不是嘛，就因為是主力，每到這種時候，他們就很嘚瑟，其他系都得配合他們。」

  姜老師看樣子，是又鬥嘴輸了。

  「咱們系沒準備個節目？」林楠岔開了話題。

  「有啊，四個年級各出一個節目，大合唱！」

  「四首合唱？」

  林楠驚訝地問。

  「對啊，我們除了這些能幹什麼，都是粗漢子，難道上去朗誦、跳舞、演小品？」

  「這麼說就過了，咱們系還是有幾個女生的嘛。」

  林楠糾正了下，雖然長的都一般。

  「行了行了，說是女生，怎麼你們一個個都往表演系跑，也沒見關心下自己專業的女同學呢？」

  姜老師吐槽了句。

  這話林楠就不好意思接了，那邊的好看唄。

  「合唱，應該沒我什麼事情吧？」林楠反應上來，趕緊問了句。

  「沒想著能指使得動你。」

  「那就好。」

  林楠這才放心了，他要是上去只能做口型。

  「伱到時候就在觀眾席，給我們系搖旗吶喊就行，呵呵。」

  姜老師一句話，又讓林楠無所適從了。

  「今天來的人不少，好多是已經畢業的，還有些其他學校和單位的，都是圈裡人。

  沒事你可以轉轉，好多人都說你圈子太小，不好接近……」

  林楠點點頭，算是明白了系裡的另一層意思。

  就說今年元旦晚會怎麼一定要自己來呢。

  「誰說的？我倒是很好奇。」

  林楠順杆子上，直接問出了嘴。

  姜老師臉色一沉。

  「哪兒有你這麼問的？不過你問了，我還是說一說。

  圈子文化很重要的，有時候一些活動、會議或者別人想要結交你，不要總是拒絕，即使你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但面子上得給人留一些……」

  林楠這下明白了，被人眼紅了。

  想想這兩年，他打交道的公司就那幾家，好多娛樂公司、經紀公司登門，都被他拒了，一些官方的無聊會議，他也是一推四五六，好傢夥，這會反噬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演員選角的事情，多照顧照顧本校的。」

  姜老師碎碎念道。

  「呵呵，您什麼時候還管這個了？」林楠笑出了聲。

  「我從來不管這個，但有人管啊，表演系的領導會上念叨不少次了，前幾天又在說，這不，讓我給你傳達到！」

  姜老師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等明年六月，我畢業了，您就不用費心了，有本事讓他們和田老師去說。」

  「那可能會吃閉門羹啊，你小子。」

  ……

  學校的人是多了不少呢，可面熟的幾乎看不到，大四那些人幾乎都沒回來。

  林楠看到不少圈裡的公司，出現在校園裡。

  「今天來了不少公司？」林楠攔住一個學弟問道。

  「林學長……林導，是的，來了不少業內的公司，聽說還會簽一些新人。」

  「好的，謝了。」

  「不客氣，林導。」

  就這一會兒，林楠就看到了好幾個知名影視或經濟公司。

  「唐人跑的倒挺遠，手伸到電影學院來了？」

  要知道電影學院可一向是首都這邊，這些公司的自留地。

  「林楠學長。」

  就在林楠走神之際，被人喊醒了。

  一看，還是個熟面孔。

  「你們這是要去彩排那邊？」

  面前的正是05級表演系的三人，為首的就是楊蜜。

  就見楊蜜對身旁兩人說道。「就在教室那邊，你們自己過去就能看到那些經紀公司了。」

  兩個女孩說了聲回見，就笑著跑開了。

  林楠狐疑地看著楊蜜，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師哥，我能要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企鵝也行的，以後有機會，我也想試鏡你的電影，我專業課成績在年級里很好的。」

  這種請求，還真不好拒絕，尤其是楊蜜一臉積極上進的樣子。

  「好的，那就企鵝吧。」

  女孩眼裡明滅不定，露出笑容。

  拿到了林楠說出的企鵝號，楊蜜好像話匣子打開了。

  「師哥今天晚會，有表演節目嗎？」

  「沒有，觀眾席鼓掌的。」

  「我也沒有啊……」

  「《隱入塵煙》拍的是真實現狀嗎……」

  ……

  好傢夥，林楠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半個多小時，楊蜜就一直問，問的還是些電影上的東西，林楠還不好不回答。

  周圍路過的人，都佩服這股好學勁兒。

  「師哥，晚上元旦晚會見。」

  林楠擺擺手，算是擺脫了。

  楊蜜去了大教室方向。

  「蜜蜜，我們好像失敗了，他們讓回去等消息，可我們看到有人當場被簽了。」

  「失敗了幾家？」楊蜜問道。

  「一家。」

  「那怕什麼，不還有好幾個來學校的公司嗎，你們倆繼續唄。走，我帶你們過去，我那個經紀公司好像也來了。」

  二人跟著楊蜜，走向另一個排滿隊的教室。

  「蜜蜜，你要到林楠導演的聯繫方式了嗎？」

  「沒有，他沒給。」楊蜜答道。

  「我就說嘛，他是大導演，怎麼可能隨便給我們聯繫方式……」

  ……

  彩排那邊隱隱傳來歌聲，還是流行歌曲，好些學生都駐足傾聽。

  不多時，又響起琴瑟琵琶的古典樂器聲，不是絲竹之美，而是一股凜冽的肅殺之音。

  「聽著還挺有感覺的。」

  林楠聽著這絲竹金戈之音，走向了研究生院。

  從田狀狀辦公室走出來幾個年齡不小的老頭老太太，林楠也不認識，即使看著面善。

  「你就是老田的學生？」

  一個老太太問道，看上去有些慈祥。

  「是我。」

  林楠聽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又是個有輩分的。

  「老田這個學生可不得了，已經拿到柏林的最佳導演了。」

  一旁一個老頭和藹地說了句。

  田狀狀站在一旁，面帶笑容沒有說話。

  「就是上次金雞可惜了，我就說不該那麼搞，評獎就評獎，弄的不純粹了，好不容易出個務實的年輕人。

  還有寶田，他本來是能拿最佳男演員的……」

  老太太開啟了碎碎念模式。

  「別說了，都過去了，團結也很重要，他們以後還有機會……」

  又有一人打斷道。

  「幾位老師，以後還有機會的。」林楠說道。

  「好了好了，老田，我們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目送幾人走遠了，田狀狀才轉身進辦公室，「進來坐吧。」

  「老師，那幾位是？」

  「以前的老朋友，都是文藝界的，我把你給他們說了說，以後路會順一些。」

  這一刻，林楠是真的感動，老一輩兒的師生觀念，可不是帶帶學生那麼簡單。

  「小姜他們也是有意思，把你喊回來了，正好，晚會結束後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吧。」

  田狀狀說道。

  林楠有些不解，田狀狀好像不是那種喜歡去飯局的人？

  「都是些老不死的，和我一樣，只會幹活不懂人情世故的死腦筋，不知道撞過多少次南牆。

  帶你去混個臉熟，在協會獎項上是說不上話了，但門生故舊都不少。」

  說這話的時候，田狀狀帶著追憶，也有無奈。

  林楠聽著田狀狀連自己都罵了，也不好接話。

  「老師，不去行嗎？」

  「不去？」

  田狀狀都樂了，心說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聽不出自己那意思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就是，有點別的事，我今天和同學一起來的，答應了要送別人回去的。」林楠賠笑道。

  「呵呵……」

  田狀狀笑了，不像生氣的樣子。

  「女同學？」

  「啊？嗯，是的。」

  林楠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吧，少慕知艾，人之常情，想當年，算了不說了……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話，這也是為人師長的責任，算給你的忠告。」

  田狀狀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現在不是以前了，這個行業到處都是誘惑，你還這麼年輕，就已經嶄露頭角了，千萬別沉迷在財色之中，尤其是感情這方面，當初陳愷歌就是這樣，金棕櫚前金棕櫚後……」

  絮絮叨叨，田狀狀說了不少東西，全是圈內大人物的八卦，林楠是這麼認為的。

  最起碼從田狀狀這裡聽到，就比在媒體上聽到可信度要高很多很多了。

  「男女關係最是要謹慎，包括我、張一謀都曾經犯過錯……」

  林楠眼巴巴等著聽呢，田狀狀生生止住了。

  「這些你聽了反而不好，人性經不住考驗的。」

  ……

  不曉得田狀狀想到了什麼，一瞬間情緒就低落了下來。

  「你，沒事多參加參加上面的活動，別被落了口舌，去吧。」

  田狀狀開始下逐客令了，林楠看得出來對方這會心情可能有點不對。

  「那我就先走了，老師。」

  「走吧。」

  林楠起身，走了出去，反手輕輕帶上了門。

  「倒是挺懂禮……」

  田狀狀嘀咕道。

  時間靠近傍晚，整個學校裝飾的很有節日氛圍。

  劉藝菲打電話說彩排那邊有提供食物，她隨便對付了兩口，就不出來了。

  林楠一個人去了食堂。

  今天食堂倒是出現了不少校外面孔，導致來這邊的學生也多了些。

  「林導？」

  林楠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唐人的蔡藝農。

  有些人反應慢了一拍，只和林楠點頭致意。

  「蔡總，怎麼會來這邊？按理說不是該去小食堂麼？」

  蔡藝農帶著兩個女助理，三人坐在一張桌上。

  「大學食堂，也是個觀察好苗子的地方。」

  蔡藝農笑著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