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決裂，人情

  林楠沒想到張衛平玩得這麼花。

  新畫面在微博上公布了一張倪怩和貝爾的劇照。

  前者身穿旗袍，蹲下腰，完美勾勒出身體誘人的弧線，與躺在地上仰著頭的貝爾四目相對……

  這曖昧的畫面不用多說，本來「玉墨」一角就是「妓女」的定位。

  可隨著劇照一起發出來的長篇文章，就厲害了。整個影視圈、媒體、大眾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和貝爾演床戲》！

  整篇長文，用第一人稱自述，以日記形式紀錄了「玉墨」一角與貝爾演床戲時的所有經歷、體驗、生理反應、心理描述……

  短短一個小時，整個微博都轟動了。

  新畫面的微博，引起大量關注、轉發和討論，話題度瞬間爆表。

  大家都有一種看小黃文的感覺，興奮異常！

  圈內從業者們，就淡定多了，沒搞清狀況之前，不敢跟著起鬨。

  這看著確實是《金陵十三釵》在炒作，但這種方式方法，讓人非常質疑。

  「那個倪怩好像是傳媒學院的，最起碼文筆得有點吧？」

  林楠看著這小學生文筆的作文，嘲笑了一句。

  「張一謀做了幾十年導演，聲名享譽國際。你什麼時候見他用過這種噁心的宣傳方式？

  這種炒作方法，最丟人的不是倪怩這個新人，而是張一謀這個大導演。

  別人只會恥笑他對自己的電影沒信心，才會用這種低俗的手段宣傳。」

  在林楠印象里，如果說哪個大導演會這麼幹，那一定是馮曉剛。

  可即使是馮曉剛，也最多會是黃段子，底線還是有點的，不會明著這麼下流齷齪！還整上長篇作文了。

  「那就是張衛平嘍？」

  岳軍恍然大悟，也就張大炮能這麼不擇手段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這一手炒作很成功，《十三釵》吸引到了足夠多的關注。

  可張一謀的臉，是徹底丟盡了，被他當著整個影視圈的面踩在腳下，還吐了幾口濃痰……」

  說著說著，林楠都覺得張一謀這回是顏面盡失。

  不過，張衛平應該也沒想過，他這次真有可能會玩崩的。

  …………

  業內從來不缺明白人，大家基本都保持著沉默，順便期待著什麼。

  「老師，我……我，我該怎麼辦？」

  電話里，倪怩強忍著哽咽，尋求張一謀的幫助。

  按照影視圈的規則，張一謀就是她的老師。

  此時的張一謀也是一臉鐵青，眼中帶著濃密的血絲。

  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直到剛剛被人提醒，才看到的。

  張衛平的行為，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羞辱。

  「你，先待在家裡，哪兒也別去，我來處理……」

  張一謀語氣儘量平和，帶著安撫。

  掛斷電話，他閉上了雙眼，這些年的經歷在腦海里一一浮現。

  良久後，再睜開眼，張一謀的氣勢陡然變得有些凌厲。

  「這麼些年，是該做決定了……」

  …………

  趕在月末結束前，一部《猩球崛起》上映了。

  這讓11月初的幾部國產片，感受到了很大壓力。

  因為這部電影和《阿凡達》的特效，出自一個團隊之手。

  ……

  劇本寫得林楠頭疼，他索性就和劉藝菲去看了《猩球崛起》。

  有時候得承認，好萊塢的電影，確實很厲害。

  至少，國內就做不出這種題材，從創意上就很吸引觀眾。

  「嗯，真的很精彩呢。」

  電影快結束時，劉藝菲感慨了句，她覺著這電影很好看。

  林楠環顧四周，黑漆漆的放映廳，上座率不低。

  「我們提前走吧，要不然你一會兒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聽到林楠這話，劉藝菲點點頭，兩人貓著腰迅速出了放映廳。

  影城裡的人流量不小，但沒人注意到林楠、劉藝菲兩個。

  「我看到了好些電影的海報呢，怎麼不見張導的《十三釵》？」

  坐在副駕駛，劉藝菲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疑惑地問了句。

  「也許時間還早吧，哈哈。」林楠笑著說道。

  沒有電影會嫌棄自己的海報，早點出現在影院。

  可偏偏張衛平就給了這個說法，大家也都沒太在意。

  「我們去吃私房菜吧？」

  「嗯，好。」劉藝菲點點頭，甜甜一笑。

  …………

  新畫面。

  一群員工全都很安靜地待在自己位置上。

  雖然以往也見過張衛平和張一謀有「分歧」，可吵得這麼凶，還是頭一回見。

  ……

  「為什麼要刪？伱看效果多好，網上的點擊率、討論度都非常高，這對電影……」

  面對張一謀一臉寒霜地質問，張衛平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笑的很高興。

  「現在、立刻、馬上，去刪掉那東西！」

  張一謀厲聲說道，眼神帶著決絕，語氣不容置疑。

  張衛平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一臉橫肉地冷笑道：

  「一謀，過了。你負責拍好電影就行，宣傳和賣片的事情，我比你懂。」

  在張衛平看來，不就是拿個小演員做一回宣傳麼，能和奧斯卡影帝扯上桃色新聞，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聽到這話，張一謀也是一愣，真的很陌生。對方是一點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包括自己這個老搭檔……

  ……

  「這部電影結束後，我會離開新畫面。」

  張一謀突然說出的話，讓張衛平一時半會沒反應上來。

  「嗯，這才對嘛，你先回……你說什麼？」

  張衛平猛地提高嗓音，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張一謀。

  他希望是自己聽錯了，這種玩笑可不好笑。

  「《十三釵》下映後，我的工作室不會再和新畫面合作。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

  「哈哈，一謀，你這個玩笑真的不好笑……」

  張衛平聽清楚了。

  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依舊覺得張一謀是說的氣話，就像以往那樣。只不過這次的話，說的重了些而已……

  「我沒有開玩笑，從《三槍》開始，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只不過到今天才說出來罷了……」

  「你一次次地干預選角、塞演員、修改劇本，還有給我的那些帳目明細……」

  這一刻，張一謀說的很平靜，心裡好似少了一塊壓著的巨石，很輕鬆。

  相反，對面張衛平的臉上就有些猙獰，但強忍著沒發作。

  ……

  ……

  張一謀離開了新畫面，辦公室里傳來一陣打砸聲。

  「張總？」

  「沒事兒。」

  「那，那篇帖子，還要刪嗎？」

  「刪？為什麼要刪，留著，置頂！還有，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傳出去。」

  …………

  傍晚時分。

  林楠和劉藝菲在別墅偌大的草坪上散步，消食。劉藝菲這邊可比林楠那棟別墅裝飾的好，尤其是這草坪。

  一群貓貓狗狗或跟在兩人後面，或繞著圈互追逐打鬧。

  嗡嗡的聲音響起，略微有些不和諧。

  「嗯？又是誰的電話呀？」劉藝菲抱起腳邊的貓，輕聲問道。

  就見林楠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像是很驚訝，又有點期待。

  「張一謀導演。」

  能接到這位的電話，林楠確實很意外，新畫面那篇不正經的帖子還在微博上掛著呢。

  「啊？」劉藝菲也有點好奇了。

  「喂，張導？」

  那邊張一謀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楠，我記得你是微博的股東？」

  「嗯，是投了一點。張導有什麼事情麼？」

  「有點，找你幫我個忙……」

  ……

  掛斷電話，林楠腦子裡各種思緒亂飛。

  新畫面發的帖子，張一謀找其他人幫忙？

  「張導找你什麼事兒啊？」

  劉藝菲湊到跟前來，疑惑地問道。

  「好事兒，賺了個人情。」

  林楠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笑著捏了下她的臉蛋，很滑。

  「人情？」

  「幫他解決那封帖子的事兒。」

  聽到這話，劉藝菲書瞬間就明白了。新畫面那封長文，動靜可不小呢。網上全都在議論倪怩，即使對方連續發文否認，但也早已經三人成虎了。

  當張一謀在電話里表明意思的瞬間，林楠就不帶一絲猶豫地答應了。

  對圈內人來說，國師的人情，穩賺不賠。

  林楠看了眼劉藝菲，笑著調侃道：

  「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能把你安排進張一謀的電影裡。」

  「嗯？真噠？」劉藝菲一臉驚喜。

  「當然，不騙你。」

  林楠一邊回答一邊翻著通訊錄。

  「前提是，我得幫他搞定這件事兒，讓我打個電話先。嗯，找到了……」

  看著曹國煒的電話，林楠沒有猶豫，直接撥了出去。

  ……

  ……

  《王的盛宴》殺青了。

  這部電影從籌備，到開機，再到殺青，整整用了13個月。

  圈內為此給陸釧起了個外號：「陸慢慢」。

  這可不是指褒義的慢工出細活，而是單純的諷刺和嘲笑。

  不過兩家公司算是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只希望1.4億的資金，不要打水漂！

  那封《我和貝爾演床戲》很快消失在了網上，至少在微博上是看不到了。

  理由很正當：涉嫌違法傳播……

  在這個管控還不是很嚴格的時間，圈內對這個結果都有點意外。

  但大家也沒太在意，畢竟說起來，確實有點涉嫌違法。

  只不過張衛平那邊就有點炸毛了。

  新畫面。

  「刪了？誰幹的？」張衛平在咆哮。

  「張總，是微博那邊。說我們這帖子涉嫌違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