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什麼是大資本的瘋狂！

  「昨晚十點過，林楠導演於微博點名電影《沒有別的愛》劇組，並號召抵制該片；

  其炮轟管唬導演三觀不正、吃裡扒外、言詞令人反胃，提議封殺演員戴某某、演員水原希子，呵斥導演趙……」

  「今早時分，寧皓導演、郭幡導演、路洋導演……林楠影業、光線傳媒、萬達影業……周訊、舒倡、韓佳女、朱婭文、羅晉、張繹等眾多電影人及影視公司，紛紛點讚林楠導演微博，予以響應……」

  「截至今天早上八點鐘，網上輿論因林導微博言論而更加洶湧沸騰，聲勢浩大，再次席捲《沒有別的愛》劇組所有主創人員。」

  「面對業內權威人士首次發聲譴責，電影《沒有別的愛》製片方及導演直至此刻，仍未作出任何有關回應。」

  ……

  「劇組又變鵪鶉了？別人大導演罵你們屁股歪的時候，怎麼不說別人是造謠了？回懟呀！」

  「為什麼不公開警告林導？告他，給他發律師函！欺軟怕硬嗎？」

  「什麼樣的導演用什麼樣的演員，當初『旗子裝』事件的時候，就知道這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下算是看出來了，要是沒有個圈裡的大佬帶頭髮聲，其他人是完全不敢得罪這幫人的，甚至有些人還跟狗一樣地巴結和充當爪牙呢！」

  ……

  阿里影業。

  張強這會兒是一個頭兩個大，之前幫著趙燕子壓制輿論也就罷了，畢竟只是普通網民而已；

  可眼下呢，他難道還能讓微博去刪帖，刪林楠的帖子？開什麼天方夜譚的玩笑！

  「怎麼就把他給招惹出來了？集團今天可還等著土豆最後的融資公告呢。」

  看著趙燕子，張強絲毫沒掩飾自己那極其不耐煩的情緒。因為換了影視行業其他人都好辦，但就林楠不好搞，完全拿捏不了！

  「張總，我這邊從頭到尾和林導完全沒有交集，更沒有得罪過他。天知道他為什麼蹦出來找麻煩？」

  趙燕子同樣是一臉焦躁，她現在只想有個解決方案，來處理這次輿論危機。

  「那他就是多管閒事兒！」

  張強咬著牙說道，但又無能為力，「你自己想想辦法吧，看怎麼樣才能公關他，我這邊是拿他沒轍。」

  聽到這話，趙燕子心裡猛地突突了一下，有很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我，那我去學校找找關係吧？再怎麼說，表演學院和導演系，大家都算校友……」

  趙燕子很沒有底氣地說道，像是在安慰自己，也似乎是找到了最「近距離」的解決方法。

  「嗯，挺好的，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人情社會。學校那邊就是你和林楠交際最多的地方，人情網交錯。」張強點著頭，肯定道。

  在某人急匆匆離開阿里影業趕往北電之際，管唬這邊也不好受。

  因為林楠是拿他開刀的，言詞犀利不說，甚至連「大帽子」都扣上了！

  不過他雖然不是京圈的核心成員，可同樣舉足輕重；即便出了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被圈子拋棄。

  但是，也僅僅只是不會被放棄而已。

  「上次是《老炮兒》和《惡棍天使》的事情，這次是趙導電影的事兒，還點我的名公開辱罵？他林楠真以為自己能在業內一手遮天？什麼事情都要摻和一腳，真當誰都怕他……」

  看著面目猙獰的管唬，王家兄弟兩個人都很無語，心裏面吐槽聲不斷：

  「你都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嗎？在微博上說話不過腦子嗎？把自己人比作鬼子？還發什麼日軍舉槍的照片，被截圖了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兩兄弟嘴上卻什麼也沒說，畢竟大家都是一個利益群體麼。

  再看旁邊的馮曉剛，他的眼神里則隱隱有一絲絲鄙夷流露著。

  去年底他都認慫了一把，更何況這次是你管唬明著往槍口上撞！那幾個演員是什麼東西，你自己真不知道？還他媽謙謙君子？

  「別發牢騷了。現在的事實就是，你惹不起林楠！」王忠磊有點兒煩了，打斷了管唬。

  辦公室內瞬間死寂，後者張了張嘴，最終沒有接上話茬，只能冷哼一聲。

  「但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回應呀？」良久後，管唬才重新開口。

  「以林楠罵你的那種口吻，想和談是不可能了。現在只有兩個辦法：要麼你刪帖認慫，要麼你什麼都不回應，不搭理他。

  你要是選擇硬碰硬，最後的結果你應該清楚，死的只會是你！」

  「另外，你再去和她合計合計吧。怎麼說你也是聲援她的電影，才搞出這事兒的。」馮曉剛接過王忠軍的話，繼續補充道，給了建議。

  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管唬點著頭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不刪帖子，也不會回應。我再去問問她的主意，她背靠阿里系，那邊也不是林楠能輕易叫板的！」

  「嗯，是這個道理。」

  ……

  一連幾天時間，總局這邊都在開會。

  影視行業的國企和廣電系統的事業單位，從上到下，從大到小，無一例外，統統都被通知到位了。

  有一份所謂的「限韓令」擺在了整個大行業的面前，懸而未發，只待局勢明朗再定。但保密工作必須做好，不能外傳出去！

  「一天天的，可真是不消停啊。」

  剛散會，任中倫就跟韓三坪說笑了起來，前者指的就是網上那點兒事。

  「是不消停，不過懟得挺好。有些問題算是被林楠給擺到了桌面上，他這次立功了！」韓三坪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

  只見任中倫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驚愕地問道：「你是說？為什麼我的嗅覺永遠沒你靈敏？」

  「對，有些問題不適合官方起頭，容易破壞團結。但既然有業內資深人士發起了號召，那上面再做回應，就合情合理了！

  至於你的嗅覺沒我靈敏？呵呵，誰讓你這個上影董事長做得時間太久了呢？魔都那地方，你也待得太久了。連喇陪慷的嗅覺都比你靈敏！」

  「你是挺靈敏的，但還不是被犧牲了？」雖然心裡知道韓三坪說的是對的，但任中倫嘴上還是反駁了句，不願服輸。

  「那是大勢所趨，需要我犧牲。」

  說完話，韓三坪就加快了腳步，任中倫同樣快步追了上來。

  「你的意思是，總局這次都不插手？不算是『上面』？」

  「嗯。童局說，這不是單純影視行業的事兒。所以，有別的更『上面』的部門……」

  ……

  昨天《婚姻故事》正式殺青了，所以林楠今天才有時間，親自跑來學校取自己新的聘書和職稱證書。

  坐在田狀狀的辦公室里，老薑是一臉幽怨的樣子看著他，活像個被欺負了的寡婦！

  「行了啊，我又沒得罪你。自打我進門後，這十幾分鐘你是一個好臉色都沒有。」

  林楠一邊將田狀狀從學校那邊取來的聘書、文件等資料塞進包里，一邊沒好氣地吐槽著老薑。

  「呵呵，你是厲害了。一上午時間學校裡面都在傳，說咱們導演系內訌了，林教授一噴二。我這個主管副主任就跟個猴子似的，被看笑話。」

  「哈哈……」

  「別笑了，拿著東西趕緊走吧。」田狀狀端起茶杯，笑著催促道。

  「老師？」林楠有些疑惑了。

  「再不走，我怕你撞上來找人情的人。到時候你再懟兩句，那大家臉上就都不好看了，都是老胳膊老腿的。」

  聽到這話，林楠和老薑兩人當即就反應過來了，薑還是老的辣呀！

  「好，為了不讓導演系這邊變成戲台，我就先撤了啊。」

  林楠說笑著，拎起出門時劉藝菲塞給他的奢侈品手提包，這就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老薑跟在後面，將林楠送去了停車的位置。

  直到那輛紅色的法拉利低聲轟鳴，駛向了學校大門方向，他才放心地轉身往回走。

  不過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只見一行三四人從教職工宿舍方向「殺」了過來，其中就有趙燕子。

  「就送個人，你風風火火地做什麼？」

  看著老薑跑進辦公室的樣子，田狀狀無語道。

  「田導，還真讓您說准了。來了！」

  「都有誰啊？我聽聽。」

  精美的青瓷茶杯被田狀狀重重地「按」在桌上，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從剛剛的老神在在變得鋒銳了起來。

  「表演學院的王主任、崔欣琴教授，還有咱們系的……」

  「趙嶶的導師？」

  「還有她本人。」

  「除了小王不到五十，其他兩個哪個不是六十五左右了？一天天為了這些破事兒，跑來跑……」

  「田教授？姜主任？」不待田狀狀發完牢騷，外面已經響起了問候聲音。

  「去，『迎』進來。」田狀狀吩咐道，這是算準了他這幾天在學校呢。

  片刻後，辦公室內就坐滿了人。嗯，也就五個人吧。

  「田教授，您看，趙嶶可能跟林教授有點兒誤會，外面……」

  「有沒有誤會，你們該去找林楠呀。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田狀狀直接打斷了崔欣琴的話，兩人雖然是同一屆進的北電，但大導演對演員是天然具有壓迫力的！

  「老田，畢竟都是自己人……」

  「別跟我自己人，我孤僻得很。有冤就去喊冤，沒冤那就是活該。到了我這年紀了，少拿那些個破事兒來煩我。

  說句不好聽的，之前因為林楠的事兒，我已經罵過學校多少人了。

  那幾個老東西現在哪個敢跑我跟前來蹦躂？學校都儘可能地裝聾作啞。你們仨倒好，上趕著找罵來了是吧？」

  四個人只說了兩句話，就被田狀狀硬生生打斷了兩次，懟了個灰頭土臉。

  老薑強忍著，憋著笑。趙薇面色煞白，尷尬異常。

  王勁淞倒是表情淡然，他就是陪著來看看的，自己也不想搭理，但不能不來呀。

  只有趙嶶本科和藝術碩士期間的兩個老師，算是被田狀狀給正面「輸出」了，此時此刻就憋屈到了極點。

  但在這偌大的北電，別說是他們倆，就是校長來了，田狀狀都能懟兩句。

  畢竟校長和田狀狀當年就是同學，一個攝影系一個導演系，前者還給後者扛過攝影機呢！

  一連半個多小時，在崔欣琴、趙嶶等人眼中，田狀狀完全就是沒法溝通的。

  他每一句話說出來，都不帶任何一個髒字，但攻擊性十足，儼然像是上級領導在呵斥下級。

  11點多，四人俱是沒什麼好臉色的被「送」出了辦公室。

  「小嶶，這事兒實在是幫不上你了。這師徒倆簡直是一個脾氣，太蠻橫了。他們在圈子裡人脈又廣……」

  「我，我回去再想想辦法吧，謝謝崔老師、導師、王主任。」

  兩分鐘，趙嶶急匆匆地離開了。

  崔欣琴三人也各自離去，他們今天算是白白被田狀狀罵了一頓，甚至還有可能得罪兩位大導演。

  其中，王勁淞實在是「無辜」，他雖然是表演系的主任，但48歲的年齡還是「太小」了，只能陪著崔欣琴來挨罵！

  正午時分，影視娛樂行業、金融行業以及網際網路行業心心念念了近一個月的事情，終於是看到了結果——土豆發了公告。

  「中午12點整，土豆網對外發布第二輪融資結果公告：

  經公司所有大股東一致商議決定：現接納微博成為公司第二輪即最後一輪融資後新股東；

  微博將出資38.4億元，獲得土豆8%的原始股份，並將再次注資3.34億元現金，且於土豆未來發展過程中，持續提供相應資源……」

  「據悉，土豆網完成二輪融資後，最新市場估值已來到480億元人民幣……」

  ……

  幾個行業，近百家資本方，全都在關注土豆網的公告，幾乎沒有不罵娘的！

  尤其是阿里這邊，上次出高價輸給了企鵝，這次出高價又輸給了微博。雖然阿里也有微博的股份，但這兩種結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

  「咱們阿里，這是被當猴耍了！」

  「張總，集團那邊來信兒說……」

  「說什麼？」

  「儘量保一下趙導這部電影！」

  「好，我知道了！」

  ……

  一整天時間，林楠都在家裡宅著，和劉藝菲一起。

  外面「腥風血雨」的輿論還在繼續發酵、醞釀，掀起一波波針對《沒有別的愛》的風暴。

  各種亂七八糟的電話或遞話，也在不斷湧向林楠和劉藝菲，最後兩個人果斷都關機了。

  一夜過去，6月徹底結束了，時間來到了下半年的第一天。

  早上，林楠和劉藝菲正在吃早飯的時候，寧皓開著車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嗯，來得巧，要不要一起吃點兒？我的小籠包可以分你幾個。」

  林楠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開起了玩笑。

  「九點多了吃早飯，這麼多朋友裡面，我最服你們倆人！

  電話全都關機，新聞也沒怎麼看是吧？害得我還得親自跑來跟你倆說，實在忍不住呀……」

  看著坐在那兒情緒非常激動的寧皓，林楠和劉藝菲都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出事兒了？

  「我們倆是沒怎麼看新聞。怎麼了，寧導？」劉藝菲主動詢問道。

  「到底是什麼事兒，還勞你大駕，這會兒跑我們家來？」林楠又塞了一個小籠包進嘴，催問道。

  「什麼事兒？駭人聽聞的事兒！」寧皓看著林楠和劉藝菲，一雙眼睛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亢奮。

  「趕緊說！」林大導演不耐煩了。

  「呵呵，傑克馬那邊可厲害了！微博那邊更瘋狂！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大資本的瘋狂，是真他媽的不要命了！」

  「再不說就別說了，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嗯嗯，快說。」劉藝菲放下牛奶，點著頭附和林楠。

  寧皓調整了下思緒，非常認真地說了起來：

  「昨天下午，團里，最上面那個團，在官微發了文章，就針對這個事情的。

  整篇長文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進行了梳理，還列舉了諸多那個演員之前被實錘報導了的新聞截圖，以及其參演的即將在內地上映的三部新片。

  文章最後，更是總結了一句話：我們看一個人，不看他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

  「這是表態了呀？」林楠下意識問道，寧皓口中的「團」，他知道是哪個！

  「算是隱晦的表態吧。但你們知道微博那邊怎麼處理的嗎？」寧皓吊著兩人的胃口。

  「快說，你再打啞謎，我就把你藏私房錢的事兒告訴那姐。」林楠威脅道。

  「什麼？藏私房錢了？」劉藝菲雙眼放光，不懷好意地沖寧皓笑笑。

  「我沒有，林楠瞎說，盡污衊我！」寧皓三連否認後，接上了話茬：

  「但這長文發出來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微博那邊給屏蔽了，完全打不開！網上亂糟糟一片，都說是被『公關』了！至於是誰幹的，大家心裡都清楚！」

  林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種事情是誰幹的，大家心裡肯定清楚，趙燕子背靠哪一系資本？

  除了大股東指示，還有什麼理由能讓微博那邊冒這種風險？！

  「我現在對你當初入股微博的行為，簡直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簡直無法想像，微博連那個部門的帖子都敢屏蔽！」

  一時間，林楠居然分不清寧皓是在真羨慕他，還是在嘲諷他。不過這件事兒聽上去，確實挺瘮人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