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良辭了職,立馬就往檸檬生化打電話,找梁惠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電話一通,王培良當然是首先問候他的蘭啦:「你昨晚睡得好嗎?
昨天說到你大哥的事,我看你心疼大哥一直在流淚。
我回來又心疼你,一夜都沒睡好。
我不是說過嘛,咱大哥沒事。
他又沒挨打沒什麼的,好著呢!
哎——對了,怎麼才能聯繫到咱大哥?
我覺得有必要跟他溝通溝通,讓他給你打個電話。
省得你老是牽掛他。」
「你想找我大哥?」電話那頭梁惠蘭的語氣冰冷極了。
這讓王培良不由自主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自從他上高中的時候認識這個插班生梁惠蘭以來,就從來沒聽過梁惠蘭居然還有如此冰冷的語氣。
「對啊!」王培良尬笑兩聲,「我除了想讓他給你打個電話以外,還想把那天在車間裡跟他說的那些話解釋清楚。
雖然你已經理解我了,但是咱大哥還不知道真相呢。
老是讓他肚子裡憋著氣,以後這大舅哥見了面,他還不得揍我啊!」
還大舅哥?電話那頭的梁惠蘭連連冷笑。
王培良更是從來沒聽過梁惠蘭居然還會發出如此冰冷的笑聲。
譏諷之意太濃了。
隔著長長的電話線,王培良都能歷歷分明地感受到。
「你是不是到東夏快運去打聽過我大哥?」梁惠蘭冷聲問道。
「呃——」王培良心裡又是咯噔一下子,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去過東夏快運江北總部?
「是啊,我就是想去找大哥解釋一下嘛,可是到那裡打聽不到他,咱大哥不在那裡上班吧?」
「你連我大哥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找到他。」
「對啊對啊,咱大哥到底叫什麼?」
「他叫梁進倉。」梁惠蘭毫不隱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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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早上大哥過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惠蘭說了。
明確告訴妹妹,要是王培良打聽你大哥,你就把大哥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就行。
大哥過來,順便帶來的還有王培良在長風橋派出所的筆錄錄音。
雖然梁惠蘭對馬小彤滿腔仇恨,但是聽著王培良毫不留情地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馬小彤身上,還是讓他一陣陣毛骨悚然。
這個人,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認為的那個品質高潔,才華橫溢的王培良嗎?
就拿一開始的時候來說吧,因為馬小彤砸車那事,警察把王培良和馬小彤帶到派出所。
馬小彤的敘述是,她正在車間幹活,王培良突然過來找她。
告訴她說,梁惠蘭的大哥居然到車間來找他了。
就是質問他為什麼這一年多玩消失,讓梁惠蘭找也找不到他,聯繫也聯繫不上?
馬小彤當時就火了,問他姓梁的在哪兒?
王培良指著正在裝設備的那輛半掛車:「姓梁的是司機,開半掛的。
看來梁惠蘭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她找不到我,居然讓她當司機的哥哥混到廠里來找我。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她這是準備賴我嗎?
那個姓梁的司機也是大膽,剛才口口聲聲說要報復你。
你打了他妹妹,他要讓你千倍萬倍還回來,會讓你死得很慘!」
要知道,馬小彤可是副廠長的女兒,從小就慣壞了,本來就脾氣暴躁。
在這個廠里更是頤指氣使不可一世。
現在一聽準備報復她的人,居然公然開著半掛車進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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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彤怎麼可能忍得住!
當時那是沒把姓梁的拖下來,拖下來先是一頓打肯定免不了,然後還得把姓梁的扣下。
非得讓梁惠蘭來領不可。
可是,到了王培良的敘述,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承認自己跟姓梁的司機的妹妹搞過對象,但是分手已經一年多了。
這次姓梁的司機正好過來裝設備,就順便問自己因為什麼會跟他妹妹分手。
然後馬小彤見自己跟陌生司機在角落聊了那麼久,就過來問他聊了什麼?
王培良也沒多說,只是實話實說,表示那個司機是自己前女友的堂兄。
僅此而已。
沒想到馬小彤脾氣太暴躁了,一聽那個姓梁的司機的身份,當即就醋意大發。
這不就帶人把車砸了。
對於辦案警察來說,倆人各執一詞,因為都拿不出足夠的證據,這兩個人的證詞只能僅供參考。
但是馬小彤砸車鬧事,這是實實在在可以認定的。
所以就暫時把王培良放了,馬小彤因為被東夏快運那邊盯得很緊,只好拘留。
警察沒有證據證明兩個人誰在撒謊,但是,惠蘭她大哥身上有證據。
因為梁進倉既然進廠找王培良,肯定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從好多年之前他就喜歡錄音錄像,以固定證據。
現在依然如此。
他帶著微型的錄音錄像設備來的。
王培良跟他說了什麼,全部錄下來。
倆人談完之後,王培良跑去找馬小彤,這些也被梁進倉給錄了下來。
今天早上來找到妹妹,把這些錄音錄像都放給妹妹了。
這些錄像完全能證明,馬小彤對於王培良跟司機談話,一開始根本沒在意。
偌大的車間裡,她正在指揮工人幹活,也沒在意王培良這邊。
是王培良跟梁進倉談完之後,主動去找馬小彤。
跟她說了什麼之後,馬小彤立馬就勃然大怒的樣子。
很明顯,王培良就是去挑撥去了。
但是到了派出所,他卻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把責任全部推到馬小彤身上。
這還叫人嗎?
品質簡直惡劣到極點了!
「現在你也很清楚了,王培良在車間裡跟我說的那些話,就是他躲著你的真實原因。」大哥對惠蘭說道:
「多明顯的事,他就是覺得他是正式在編的國企員工。
而你因為趕上了不包分配,只能自主擇業。
他覺得你的身份配不上他了。
但是這個人比較陰險,或者說特別虛偽。
明明他決定要蹬了你,但是卻不想跟你說分手的話。
就是不想讓你說他不仁不義。
他可能覺得自己很高明吧,就想來個占了便宜還賣乖的方式。
來個玩消失。
就是讓你一直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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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了把你的耐心磨沒了,也漸漸回過味兒來了。
於是自動就不再去找他了。
但是你太執著,不相信他會變心。
還是去廠里找他,一直試圖聯繫到他。
他很煩啊,於是就挑撥馬小彤給你一點震懾,來推動他的『自動分手』計劃。」
不得不說,惠蘭聽得是目瞪口呆。
雖然也曾經想到過王培良可能是變了心,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陰險。
自己一直不願面對,一直固執地認定的品質高潔的大才子,誰能想到居然是個品質如此惡劣的人呢?
大哥問惠蘭:「既然他已經明確把他的想法跟我說了。
明確地告訴我,他在去年分配工作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跟你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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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麼,他突然又來找你呢?
你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嗎?」
「……」惠蘭茫然搖頭。
這一點她昨天就想到了,但是實在想不明白原因。
大哥先拿出一張照片,是王培良在三利集團跟工人聊天的場景。
惠蘭吃驚地掩口:「他——到咱村里去了?」
大哥又給惠蘭放了錄音,全是王培良路上跟司機他們談論三利集團的那些話。
這些錄音都是半掛車司機錄下來的。
「這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大哥說道:
「他就是因為知道了你家養的不是幾千隻雞,而是一個集團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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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產十幾個億呢。
於是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
昨晚不但更加賣力地幫著指控馬小彤,還順帶把馬振華也舉報了。
他就是鐵了心要回來找你了。
其實說到底,這事也怪你。
誰讓你太低調了呢?
如果你一開始就讓他知道,咱家生意做得很大,家裡很有錢。
你也不會受這一年多的折磨,他也絕對不會變心玩消失。」
「大哥你別說了。」惠蘭那懊悔、痛心的眼淚早就流淌成河:
「幸虧我們都在向大哥學習,一直都在保持低調。
真要像大哥說的那樣,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家有錢的話。
也許現在我已經跟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結婚了。
那我這一輩子就毀了。
大哥——」
惠蘭抱著大哥的胳膊泣不成聲。
處於這種懊悔、痛心的無力感當中的時候,她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大哥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親情。
「既然讓他變心是因為你的低調,那咱們就高調一回。」大哥說道:
「我相信他馬上就會聯繫你。
昨天他沒找到我,他絕對不會死心。
他要是跟你要我的聯繫方式,你就把我滬海總部的電話告訴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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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所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一句話都別說。
跟那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只要你能看清他是個什麼人,就已經達到大哥的目的。
至於他何去何從——性格決定命運,就看在他自己編織的美夢裡面能走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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