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這年頭就有高科技了?

  吳樹金他們三人剛被帶走,他派去梁家河找田生財統一口徑的那人就回來了。Google搜索

  支住自行車急匆匆就往裡走,別人問他怎麼了,他頭也不回說找站長。

  「找什麼站長,站長被帶去派出所了。」

  「啊!」報信的大吃一驚,「弄派出所去了,這下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

  「那個田生財跑啦!」報信的氣急敗壞地說,「他肯定是聽到什麼消息了才跑的,你說站長去了派出所還有好嗎?」

  眾人一聽,一個個默默無言,心情都很沉重。

  雖然站長跟田生財背後到底怎麼聯繫的,有什麼交易,這些幹活的不知道,就是出事也沒他們什麼責任。

  但他們絕對不希望獸醫站出事啊。

  人民公社時期,獸醫站乾的就是畜類大夫,跟治療人類的醫院那是肯定沒法比的,就是個一般單位。

  可是自從現在鼓勵農民發家致富,發展養殖,獸醫站控制著獸藥和飼料這一塊兒,那些大大小小的養殖戶對獸醫站每一個人都是當財神供著的。

  獸醫站一下子成了油水很足的單位。

  這麼好的單位,又有哪個希望本單位出事呢!

  當然,最不希望出事的是站長吳樹金。

  他覺得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應對,全站上下統一了口徑,只要咬死了不承認開了單子不發飼料那事,誰也拿他沒辦法。

  拿不出證據,梁進倉的話只能算是一面之詞。

  不過,最讓他擔心的會計和開單子的,三個人被分到三處分別審問,就怕那倆傢伙意志不堅定,咬不住牙。

  反正他肯定會像松柏意志堅強,頂天立地是英勇的吳站長。

  不管派出所的人怎麼問,吳站長堅決不承認有收了錢開了單子不發飼料的事。

  問著問著吳站長還火了,跟派出所的人拍桌子:

  「你說你們無憑無據的,就憑著姓梁的誣告的話,就把我帶到這裡來。

  還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

  咱們都是這鎮上干工作的,整天在一塊兒喝酒聊天,難道你們還不了解我的為人?

  我老吳是那樣的人嗎?

  你們趕緊放我回去,還是姓梁的好好審問審問吧。

  我看就是他叔叔的雞場倒閉了,推出他侄子來想訛我們獸醫站。

  你告訴他們,痴心妄想,沒門!

  這事你們必須要查清楚,給我個說法。」

  馮長民一開始還是好言好語地勸他。

  希望他老老實實把事情交待清楚,該負的責任負起來,該賠償的賠償。

  爭取寬大處理。

  沒想到吳樹金屬於那種「石頭蛋子醃鹹菜,油鹽不進的貨」。

  氣得馮長民不審了。

  讓副所長負責帶人審問。

  畢竟馮長民三十多歲了,沒有年輕人那麼有衝勁兒。

  副所長跟吳樹金來到夏山鎮的時間差不多,倆人平時關係更好。

  吳樹金一看馮長民不審了,換了副所長,高興了。

  眼看馮長民走出去了,喜滋滋探頭說道:「喂,小孫——」

  啪,孫副所長一拍桌子:

  「你叫誰小孫?

  吳樹金我告訴你,沒有證據我們不會把你帶到這裡來。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把你跟田生財勾結串通,放高利貸,坑害養殖戶的事全部交待清楚。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繼續抗拒下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吳樹金也是把臉沉下來,理直氣壯地說:

  「孫副所長,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

  平常在一塊兒喝酒稱兄道弟的,現在老兄被人誣告,你還跟我打官腔。

  好像你多麼公事公辦似的。

  我還是那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幹就是沒幹。

  你們現在應該先把姓梁的抓起來,審問他。」

  「這事不用你安排,先審完你再說吧。」孫副所長招招手,叫過幾個聯防來,「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先給他滑一繩兒。」

  「哎,哎哎哎……」吳樹金被幾個聯防拽起來往後拖,他一蹦一蹦地急了,「孫副所長,沒有這樣翻臉無情的——」

  話沒說完,嘴被塞進一塊毛巾堵上。

  吳樹金瞬間臉上滿了汗。

  他雖然沒被滑繩過,但他知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等他被滑起來,他才知道不是不好受的問題。

  而是生不如死。

  所謂「滑繩」,就是把人兩條胳膊拉到背後,用繩子只拴住倆大拇指,然後把人滑到房樑上。

  也就是說,整個人的重量,全落到倆大拇指上面。

  而最痛苦的,是人被吊起來以後,全身的重量還落在背後被拉直的兩條胳膊上。

  相當於把胳膊拉到背後給他無限止地往上掀。

  吳樹金感覺兩個肩膀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痛不欲生之下他本能地拼命掙扎,可是一旦掙扎,胳膊和肩膀更加地疼痛難忍,全要斷掉的感覺。

  吳樹金本來塊兒不小,這樣被繩子滑上去,痛苦比其他人更甚。

  他喉嚨里拼命「唔唔」做聲,意思是求他們趕緊把自己放下來。

  可孫副所長他們居然看都不看他了。

  還商議著準備出去吃午飯,讓吳樹金掛在那裡就行。

  吳樹金眼前冒的是黑色的金星。

  要是真把他掛在這裡一頓飯的功夫的話,他只求趕緊把他弄死。

  這種痛苦多一秒都受不了。

  另一個幹警建議說:「要不然先把他放下來,問問他要不要交待,不想交待的話就先掛在這裡好好想想?」

  孫副所長採納了幹警的建議。

  不過並沒有直接把吳樹金放下來,而是往下放了放,離地面近了些,只是把他嘴裡的毛巾撕出來。

  嘴巴一旦能發生,吳樹金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喊:「我說我說我全說……」

  對於現在生不如死的他來說,別說幹了那些事,就是沒幹,他都想給自己編造一點殺人越貨、謀財害命一類喪盡天良的大罪。

  讓他們趕緊把自己槍斃了才好。

  死了一了百了,這種活罪多一秒都受不了。

  只不過事後,吳樹金想起自己在派出所的表現,讓他感覺很慚愧。

  事情過去了,沒有在房樑上倆胳膊拉到背後吊著了,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太不堅強了?

  以前看電影,被抓住的地下人員坐老虎凳,一塊磚頭一塊磚頭的往上加,感覺也不過如此嘛。

  還有灌辣椒水,烙鐵燙……

  吳樹金覺得自己還是太怕疼了。

  不過怕疼有怕疼的好處,那就是少受點罪。

  他竹筒倒豆子把自己跟田生財勾結,合夥給養殖戶放貸,並且隨意對還不上高利貸的養殖戶扣錢。

  坑害養豬戶那些事,都交待了。

  包括梁秉禮交了兩千三百塊錢買飼料,也讓他扣了,還有梁進倉拿來的單子,讓他撕了,都如實交待。

  全部交待完了,他才知道,人家確實有確鑿證據的。

  因為馮長民拿了一台錄音機,給他放了一段錄音。

  就是在他的站長辦公室,他跟梁進倉的對話,包括他繞過辦公桌要揍梁進倉,都清清楚楚錄下來了。

  這就讓吳樹金驚詫萬分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言行怎麼會被錄音的?

  這樣的高科技,只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沒想到現實中讓他遇上了。

  當時看到姓梁的就是兩手空空進來的啊?

  沒見他扛著一台錄音機啊!

  其實他哪裡知道,梁進倉走南闖北的人,手裡怎麼可能連一個卡在腰裡的袖珍錄音機都沒有呢!

  還是進口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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