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火冒三丈，雙眼也微微充血。
「瞪什麼瞪！不服？」歷飛花顯然和別的女人不同，見我怒視著她，不僅沒有被我充滿戾氣的眼神嚇住，反倒又狠狠用膝蓋撞擊我的肚子，「現在服氣沒？」
難怪當初有些獄友只要一聽到歷飛花的名字，尿都能嚇出來，這娘們果然是帶刺的玫瑰，心狠手辣。
「我問你服沒？」歷飛花緊緊抓住我的衣領，猛地一拽，迫使我看著她的眼睛。
媽的。
想當初坐牢的時候，面對喪心病狂的殺人犯，我也沒受過這種屈辱，沒想到一個歷飛花卻把我搞得這麼狼狽。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別說揍我，就算關我幾天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我咧嘴笑道：「歷警官，我服。」
「哪裡服？」
「心服口服，全身都服。」我說。
歷飛花面如寒霜，冰冷的眸子瞥了我一眼說：「莫凡，我知道你坐牢的時候，沒有幾個囚犯敢惹你，就連張小黑都對你刮目相看，但在我面前，你就算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
「那是那是，歷警官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了，我在誰面前囂張，也不敢在歷警官面前囂張。呵呵。」我滿臉賠笑道。
見我的態度還算不錯，歷飛花這才鬆開我的衣領，「坐好！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帶人去砸人家的酒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涉黑了？不管你是不是主謀，我都可以讓你承擔法律責任，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啪！」
歷飛花又一巴掌打在我頭上，「明白你還犯法？！」
說實話，就算曆飛花用膝蓋撞擊我的肚子，我都沒這麼火大，男人的頭不能碰，尤其是女人。
我忍著怒意說：「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被別人算計了。」
「誰？」歷飛花緊緊追問。
「莫勇。」我說：「是莫勇提前打電話，說陳雪被李虎抓走了，李虎就是給金色時光看場子的混混，這人我之前就見過一次，不是什麼好東西，陳雪落在他手裡哪有好下場？
李虎養著一群打手，憑我一個人肯定救不出陳雪，於是我就聯繫陳忠嶺，讓他幫我，結果到了金色時光才知道莫勇是騙我的，陳雪根本沒在李虎的手裡。歷警官，我知道我的行為違法了，但莫勇在暗中操控這件事，難道他就沒違法嗎？還是說他是編制體系里的成員，所以你們就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放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我眼裡只有好人和壞人，只要他幹了違法的事情，我照抓不誤！」歷飛花聲色俱厲道。
我奉承地豎起大拇指，「歷警官威武霸氣，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抓人啊。」
歷飛花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轉身朝桌子走過去，然後又轉過身坐在桌沿上，雙手環抱胸部，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當然會追究莫勇的法律責任，但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張隊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你和白薇的口供對不上，要麼你在說謊，要麼就是她在說謊，你們到底誰才是主謀？」
「是我。」我不假思索道。
「你？！」歷飛花輕哼一聲，滿臉鄙夷道：「你說的陳忠嶺我認識，人家憑什麼幫你？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老老實實地交代一切，還有，你也不要把我們警察系統的同志當成笨蛋，更不要覺得自己有多麼聰明！」
歷飛花顯然不相信我是主謀，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我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根本不可能建立起人脈關係，即便我坐牢的時候救過張小黑。
思來想去後，我只能如實交代一切。
「歷警官，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這次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我信誓旦旦地說。
歷飛花從我臉上收回目光，接著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通：「是陳雪嗎，我是歷飛花，莫凡犯了事，有些情況需要找你核對一下，你馬上過來一趟。」
歷飛花剛收起手機，我就忍不住說道：「歷警官，你給她打電話幹什麼？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再說她當時又沒在現場，你跟她核對情況不是浪費時間嗎？」
「陳雪雖然不在場，但這件事終究因她而起，我不該找她了解情況嗎？到底你是犯人還是我是犯人？」
「……」我被嗆得啞口無言。
大概半個小時後，陳雪匆匆來了。
歷飛花也沒迴避我，而是直接讓陳雪來審訊室。
「歷警官，莫凡怎麼了？」陳雪氣喘吁吁地問，眼眸中充滿擔憂和緊張。
歷飛花坐在凳子上說：「他聚眾鬧事，砸了人家的酒吧，還打傷了人。」
「什麼？」陳雪猛然一愣，「莫凡，你怎麼搞的呀，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那是違法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
聽到這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冷漠地白了陳雪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歷警官，讓她走，你們該怎麼處罰我就怎麼處罰我，我全都接受。」
「你！」陳雪氣得咬著嘴唇。
「陳雪，你真的不知道莫凡是因為什麼才砸人家的酒吧的？」歷飛花的眼神波動不大，看似很隨意地看著陳雪，實則眸子裡閃著精光，陳雪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無法躲開歷飛花的眼睛。
「歷警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就告訴你事情的經過，莫凡接到一個電話，說你被人綁架了，所以他集結一群社會閒雜人趕過去救你，結果你根本沒事，所以莫凡其實是被人陷害了。」
聽到歷飛花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陳雪瞬間愣住了，回過神忙不迭投來歉意的目光，一邊說：「莫凡，你是因為救我所以才……歷警官，既然你知道莫凡是被人陷害的，那你能不能對他網開一面？只要不追究他的法律責任，損壞的東西我們按原價賠償都行。」
「你就不想問問是給莫凡打的電話？」歷飛花問。
陳雪忽然蹙起眉頭，試探性地說：「難道莫勇？」
「你為什麼會覺得是莫勇在陷害莫凡？他們是親兄弟，血濃於水，你就這麼不相信莫勇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