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路,我也確實餓了,坐下來狼吞虎咽地填飽肚子,期間莫忠一直緊縮眉頭,還不時地朝我投來耐心尋味的眼神,似乎想提醒我,注意分寸。
可我實在是太餓了,只想填飽肚子,哪還管得了那些?
女人倒不是太介意,但也沒動筷子。
吃完飯,女人讓莫忠去開車,我們在門口等待。
「你就是張嘯天的私生子吧?知道我是誰嗎?」女人忽然冷不丁問道。
我心裡緊了一下,原來這個女人早就知道我和張嘯天的關係,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我試探性地說:「聽說張凡有很多女人,而且個個都非凡人。」
女人明顯對這件事很排斥,冷漠地瞥了我一眼說:「這麼說,他那些女人你都見過了?」
我搖搖頭:「我和張凡只見過兩次面,身邊倒是有一個女人,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張凡的女人。」
「姓夏?」女人問。
我挑著眉說:「對。小姐認識她?」
「你說的是夏雨婷吧?」女人雙手背在身後,又說:「你覺得我和那個女人比起來誰更出眾?我要聽實話。」
「……」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和夏雨婷見過的次數並不多,跟她也只是第一次見面,聽她說話的語氣,明顯也是張凡眾多女人裡面的其中一個。
所以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女人的語氣裡面明顯有一股淡淡的醋味。
「她怎麼能跟小姐你比呢?論長相,論氣質,你都甩她半條街。」我說。
事實上,單論長相的話,那個叫夏雨婷的女人明顯更勝一籌,不過論氣質,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更強。
之所以這樣說,當然還是想討好這個女人,我中了毒,不得不低頭。
女人撇嘴白了我一眼,「你跟你哥一樣,油嘴滑舌。」
提到張凡,我臉色瞬間變得冷漠下來。
也就在這時候,莫忠開著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來,掛著京城的牌照,車停在門口,莫忠又親自下車給女人打開車門。
坐進車裡,莫忠才問:「小姐,我們去哪?」
「長安。」女人淡淡地說了句。
長安?
這麼說我可以見到歷飛花了?
莫忠沒再說話,而是專心開車。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毒性又開始發作了,而且這次毒性來得更猛,內臟像是被撕裂一樣,持續了十幾分鐘,疼痛感才漸漸消失,我也耗盡了體力,最後沉沉地睡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而車也已經順利抵達長安。
莫忠開了一夜車,眼睛也熬紅了,將車停在路邊,搓了把臉問道:「小姐,到長安了,現在去哪?」
「文家。」女人說。
文家?
文靜家裡?
眾所周知,文靜做夢都想報復張凡,而這個女人和張凡的關係又非同一般,如果我們去文家,文靜會善罷甘休嗎?
我心裡沒底,但看到開車的莫忠,也就冷靜了。
有這個老傢伙在身邊,文靜又能如何?
不大一會兒,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文家莊園,下了車立即有兩個保安走過來,先是看了看車標,然後又看了下車牌,最後才說:「你們是什麼人,來找誰的?請你們馬上把車開出去。」
莫忠站在女人身後沒有說話,女人淡淡地開口說:「叫文靜出來,文靜沒在家的話,就叫她爺爺出來見我。」
女人的聲音並不大,但氣場很足,那倆保安對視了一眼,似乎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暗中交換眼神,其中一個保安就小跑著去找文靜了。
幾分鐘後,文靜果然出來了,隔老遠看到女人的相貌就蹙起眉頭,表情有些凝重,猶豫了幾秒,最後才快步走過來說道:「吳小姐,你怎麼來了?這位是京城吳家的千金,下次把眼睛擦亮點,再敢對吳小姐不敬,你們就捲鋪蓋滾蛋。」
兩個保安唯唯諾諾地點頭。
文靜比了個邀請的手勢,又說:「吳小姐,裡面請。」
姓吳的女人沒說話,而是大步走向文家的客廳,莫忠則緊隨其後。
我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文靜忽然說道:「莫先生,好久不見,聽說你去六合派了,又怎麼會跟吳小姐在一起的?」
「偶遇。」我說。
文靜顯然不信,擠出尷尬地笑容說:「來即是客,莫先生,裡面請。」
來到客廳里,文靜主動端茶送水,而姓吳的女人則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
「吳小姐,莫老,請用茶。今天一早枝頭歇了兩隻喜鵲,沒想到是吳小姐要大駕光臨,文家真是蓬蓽生輝,倍感榮幸呢。」
「是榮幸,還是憎恨?」姓吳的女人冷眼凝視著文靜,末了又說:「叫你爺爺出來見我,我跟他說。」
「爺爺年事已高,行動不便,所以……」
「所以這文家就是你在做主?」女人滿臉不悅道。
文靜訕笑道:「文家這些年全靠吳家的支持,所以文家的事情吳小姐就可以做主。」
「讓我做主,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話吧?聽說你私下裡和莫寒以及六合派的聯繫密切,你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所以文家也不再需要我吳家的庇護,可以單飛了?」說到這裡,姓吳的女人語氣突然加重,厲聲道:「叫你爺爺出來!」
饒是文靜也都忍不住蹙起眉頭,遲疑了幾秒,這才對門外的下人說道:「去叫爺爺過來,就說京城吳家吳倩小姐來了。」
原來這個強勢的女人叫吳倩?
張凡的女人我也見過幾個了,比如說青山派的胡明月,還有那個夏雨婷,可就算是一派掌門的胡明月,似乎也沒有吳倩的氣場強大。
吳倩沒有再說什麼。
大概五分鐘後,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拄著拐杖蹣跚地走了進來,文靜急忙上前攙扶,「爺爺,慢點兒。」
老頭卻推開文靜的手,拱起雙手說道:「吳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靜兒,吳小姐來了,你為何不早點通知我?這點禮數都不懂嗎?」
文靜蹙起眉頭,捋著頭髮並沒有接話。
吳倩淺笑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道:「是敵是友現在都還說不準呢,文老也不必如此熱情,萬一有人把我們當成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