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不愧是年輕武者裡面的佼佼者，僅僅是劍鞘，就將胡銘打成重傷，說起來也真是慚愧，貧道二十多歲闖蕩江湖，五十歲那年拜到六合派門下，如今卻依然是無名小卒，今天若不是柳姑娘出手，我們師徒二人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救命之恩，貧道沒齒難忘。」
王長海和柳如風走在前面，面對王長海的感謝，柳如風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說實話，我從沒見過她這麼高傲的女人，即便是王長海的師父石玉，好像也沒這娘們的架子大。
但奈何人家確實有傲慢的資本，相比之下，我這個大男人顯得一無是處，連個女人都不及。
「她是誰？」歷飛花看著柳如風的背影問，作為同齡人，而且都在各自的領域表現得很優秀，所以柳如風的出現，明顯誘發了歷飛花的好勝心。
我搖頭說：「我只知道她叫柳如風，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是怎麼跟她認識的？」
「跟師父一起來的。」我如實說，「你是不是該給歷叔打電話報個平安，免得他擔心。」
歷飛花聽我這麼一說，便從柳如風身上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撥通曆方國的電話。
掛完電話後，歷飛花忽然蹙起眉頭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爸可能會遇到麻煩。」
我明白歷飛花的意思，胡銘為救出那兩個手下，已經聯繫上雲城的當家人，可歷方國一點面子都沒給，這個舉動有可能會葬送自己的仕途。畢竟，歷方國馬上要高升了。
「你就不能勸勸歷叔嗎？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為難別人其實也是在為難自己。」
問題的關鍵點就是胡銘那兩個手下，所以只要歷方國立即放人，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歷飛花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你不了解我爸那個人，從部隊出來的，眼裡容不得沙子，王家是雲城的首富，當初如果我爸懂得變通，打點關係，他早就爬上去了。胡銘說我爸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其實說得不完全準確，我爸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歷飛花剛說完，王長海便回頭說了句：「我和柳姑娘都餓了，莫凡，你安排個地方吃飯。」
歷飛花笑著走上去問道：「兩位想吃什麼，我來安排。」
「柳姑娘，你想吃什麼？」王長海問。
柳如風淡淡道：「隨便。」
歷飛花說：「前面不遠有一家中餐店，口碑還不錯，我們就去那裡吃。」
歷飛花口中的中餐店位於步行街最繁華的地段，是一座獨立的三層鐘鼓樓，中式建築不僅讓飯店看起來很高端，更讓人眼前一亮。
更重要的是，整條步行街，似乎也只有這座建築與眾不同。
飯店裡面也全部採用中式裝修風格，就連女性服務員也都穿著復古旗袍，沒有開衩的那種。
「道長，這是菜單，你看吃點什麼？」坐在包廂里，歷飛花將菜單遞給王長海，王長海卻又遞向柳如風，淡笑道：「我無所謂，沒有忌口，柳姑娘，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柳如風卻看都沒看菜單一眼，「隨便點幾個就好。」
王長海乾笑兩聲，接著又把菜單交給我，「莫凡，你來點。」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本以為武林應該是論資排輩的地方，但實際上卻是以實力為尊，王長海比柳如風年長几十歲，但就因為柳如風的武功強於他，所以他也只能表現得低三下四。
當然，每個環境都有自己的潛規則，不是某個人能改變的。
我知道王長海的飯量，菜點少了不夠吃，酒少了不夠喝，雖然他是個出家人，但同時也是個肉食主義者，當初在雲城就不止一次誇讚過白薇做的紅燒肉好吃，所以點菜的時候，我特意給王長海點了幾盤葷菜。
點完菜，服務員款款出去了，柳如風坐在正中間的位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問道：「王長海，他學古拳有多長時間了？」
柳如風說的他，顯然就指的是我。
王長海忽然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笑著回道：「不瞞柳姑娘，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一個月。」
「呵呵。不超過一個月，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柳如風不屑一顧道：「雖然現存的拳譜是你師父石玉編繪的，但你不要忘了，這門武學其實是我師父的家傳武學，要說對古拳的了解，你還遠不及我。一個月就想學會古拳，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我師父，當初也花了不少個年頭才將古拳練成，你的意思是，你王長海的弟子，比我師父的天賦還高嗎？」
王長海急忙擺手說：「不不不，柳姑娘你誤會了，貧道絕沒有這個意思，劣徒又豈敢與你師父相提並論？只不過莫凡接觸古拳的時間真的很短，就連我也沒想到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摸到古拳的門檻。」
說到這裡，王長海又忽然問道：「莫凡，你修煉古拳的時候，難道沒有遇到障礙嗎？」
我愣了愣，「障礙？什麼障礙？」
聞言，王長海和柳如風都投來狐疑的目光，我一本正經道：「師父，我真沒有遇到障礙，我看拳譜的時候，就把拳譜當成一本連環畫，沒有當成高深的武學。」
「這……」王長海也愣住了。
柳如風極為不屑地冷哼道：「吹牛不打草稿！古拳乃是最上層的武學，多少自命不凡的天才在修煉古拳的時候，都會遇到這種障礙，雖說現在這本拳譜已經被簡化了，但也絕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易學。你問問王長海，他練古拳幾年了，現在又是什麼水平？」
王長海不無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莫凡，人要誠實，不能誇海口。」
夸什麼海口？
我連胡銘都打不過，還需要誇海口嗎？
不過看到王長海和柳如風都滿臉質疑，我也懶得再解釋，就在這時，包廂門忽然開了，我隨意地扭頭瞥了一眼，進來的不是上菜的服務員，而是拄著拐的胡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