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葉壽山打電話幹什麼，接通就問：「葉老，這麼晚了，有事嗎？」
「莫凡，我是給你賠罪的。」葉壽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聽說你在白雲縣陳家？陳萬山居然敢把你和白小姐軟禁起來了，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看向陳萬山，此刻後者竟然也耷拉著腦袋，無趣間點燃一支煙，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
莫非陳家的雲城的靠山是葉家？
我說葉老是怎麼知道我被困在這裡的？
葉壽山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陳萬山的姐姐是我弟妹，莫凡，你記得葉璇嗎，葉璇就是我弟妹的小女兒啊。」
聽到這話，我這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陳家和葉家還有這層關係。
當初張小黑還沒混起來的時候，葉家就掌控著雲城的地下世界，而陳萬山明顯也是白雲縣的地頭蛇，這兩家聯姻倒也合乎情理。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的話，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想試試葉壽山的語氣。
「陳萬山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敢搞這一套，莫凡，你放心，我一定找個機會幫你出口惡氣。」
「葉老言重了，只要陳總答應讓我和白薇姐離開白雲縣，這件事以後就不提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葉壽山都主動打來電話賠不是了，我又豈能不給他一個面子？否則我也顯得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敢不放人，我連夜就去白雲縣！」
寒暄了幾句，我才掛掉電話。
此刻陳萬山灰頭土臉地坐在沙發上抽著悶煙，難怪晚上回來，陳萬山的態度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總，你早點說陳家和雲城葉家有這層關係，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誤會了。不瞞你說，我和葉壽山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包括白薇姐也都是葉家的座上賓。你看這事鬧的，唉，要不我給陳總賠個不是？」我收起手機，笑著坐過去說道。
陳萬山的臉色發綠，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苦澀地擺手說：「莫先生，你這樣說倒不如直接打我兩巴掌來得痛快，小虎和白小姐這件事，擺明就是我陳萬山的錯，又怎麼能讓你主動道歉？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兩位，還請兩位多多擔待。」
「陳總別這樣說，不知者不怪。再說陳總也算是一個講究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交陳總這個朋友。」
「慚愧慚愧，沒想到莫先生年紀輕輕，居然有這種胸懷，實在令人佩服啊。能交到莫先生這樣的朋友，是陳某的榮幸，我求之不得。」說到這裡，陳萬山忽然猶豫起來，遲疑了片刻才問：「莫先生，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陳總但說無妨。」
「莫先生和葉超是不是有什麼矛盾？」陳萬山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葉超，我不由得皺了皺眉，繼而淡笑道：「陳總提他幹什麼？」
陳萬山鄭重其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出賣他了，莫先生，其實這件事是葉超教唆我做的。之前葉超打電話說，張小黑已經進去了，白小姐長得年輕貌美，更重要的是聰明過人，如果能給小虎做老婆的話，將來陳家這份家業也算能保住了。
莫先生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家小虎哪都好，就是智力方面有點問題，我和他媽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將來我們走了路，小虎會被人騙光家產，所以我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
然後我就找到白小姐的父母，讓他們設計把白小姐騙了回來。可我萬萬沒想到，葉超這是明擺著給我下套啊，王八蛋！」
聽到這話，我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下來。
居然又是葉超？
我明明已經放過他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處心積慮地給我製造麻煩。
王八蛋。
這次我非饒不了你！
「陳總，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件事是葉超在使壞，我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多謝了。」我極力控制著情緒說。
陳萬山訕笑著擺擺手說：「客氣客氣，莫先生不計前嫌，我該說感謝才對。莫先生，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莫先生無論如何也要答應。」
「陳總請講。」
「今天太晚了，兩位就在這裡委屈住一晚，明天一早陳某就親自送兩位離開白雲縣，但我懇請莫先生和白小姐走的時候，順便帶上我兒子小虎。莫先生別誤會我的意思，小虎和白小姐的事情已經到此結束了，我是希望莫先生帶著小虎出去長長見識，這或許對他有幫助。我始終相信我兒子不是弱智，只是還沒開竅而已。」
還沒開竅？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讓人忍不住想笑。
但同時也能看出，陳萬山有多麼寵愛陳小虎這個撿來的兒子。
不是親的尚且有這般待遇，可我這個親生的，卻人嫌狗厭……
看到我沒有說話，陳萬山忽然又說：「我知道讓莫先生成天帶著一個智力不健全的人，確實是一個過分的要求，但只要莫先生同意，條件隨便提。」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陳總誤會我的意思了，陳總如此寵愛陳小虎，讓他跟著我，恐怕會受很多委屈，陳總不會心疼嗎？」
「只要是對小虎有利的事情，我怎麼樣都無所謂。」陳萬山的聲音鏗鏘有力，很具有穿透性。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又能說什麼？
最後也只好點頭答應。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陳萬山就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吃飯的時候，還對陳小虎千叮萬囑，去了雲城，一定要聽我的話。
吃完早餐，陳萬山又親自送我們上高速，陳小虎長這麼大應該還沒離開過白雲縣，坐在白薇的奧迪車裡，顯得十分失落。
白薇看到他這般難受，忍不住安慰道：「小虎，別傷心了，去雲城而已，又不是出遠門，如果你想家了，隨時都可以回來。而且莫凡一定會對你很好，不會讓你受委屈，你就放心好了。」
陳小虎看了看白薇，搖頭說：「我不是捨不得我爸媽，我爸說從今天開始，我就不能再叫你老婆了，要叫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