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涵果然是聰明的女人，我的心思被她猜得一清二楚。但雖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卻不能承認。
我說李小姐，你是不知道，剛才你沒進來的時候，王濤有多囂張，好像整個雲城都是他們王家的，這我哪受得了，我當然要維護你們李家的地位，所以才動了手。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李書涵板著臉坐在沙發上問道。
我訕笑著走過去說：「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顯得太生分。」
說完，我也坐了下來。
李書涵冷眼瞪著我說：「莫凡，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我面前嬉皮笑臉的！」
「好好好，我以後一定保持嚴肅。」我說。
咚咚。
李莉推開門走了進來，先是看了眼腳下摔碎的紅酒瓶，然後說道：「莫老闆，王衛忠來了，正在下面詢問王家小輩的事情經過。」
「來就來了，慌什麼？有李小姐在，他王衛忠又能怎樣？」我滿不在乎地說。
李書涵的眼神愈發冰冷，我也沒有再說話。
時間不大，王衛忠就氣沖沖地進來了，雙眸都快噴火了，臉色也鐵青，走進房間立即指著我說道：「莫凡，我兒子要有個什麼閃失，我跟你沒完！」
我點了支煙吸了一口，目光淡然，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跟你聊聊你們王家股權的事情，當初你親手寫了一份協議書，你不會不記得吧？我就想問問，什麼時候兌現你的承諾？」
王衛忠怒不可遏地哼了一聲，猛地將手甩到身後，然後坐下來說道：「你還敢提股份的事情，莫凡，我送你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難受的是你自己！還有，胡家主已經發話了，協議書作廢！」
我皺眉道：「他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胡家主剛剛給我打的電話，難道我接電話的時候，還要向你匯報不成？」王衛忠怒火交加，最後也點燃一支香菸，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所以你不要再指望我會把王家的股份轉讓給你，這是不可能的！我對你沒威脅，但胡家主的話你不能不聽吧？」
胡銘這傢伙，剛離開雲城就變了副嘴臉，真的翻臉比翻書都快啊。
不過我倒也不著急，畢竟還有李書涵不是？
我說王衛忠，感情在你眼裡，就只有長安胡家，根本就沒把李家放在眼裡啊？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攀上胡家這根高枝還是因為李小姐，你想越過李小姐直接和胡家接觸，這分明就是過河拆橋之舉！
王衛忠一聽這話，立即皺起眉頭解釋說：「你少胡說八道，離間我和李家的關係。」
「事實就擺在眼前，還用我離間嗎？」我冷笑一聲，「張口閉口都是胡家主，你真的把李家放在眼裡了嗎？」
「我……」王衛忠氣得哽噎，半晌後才指著我說：「好你個莫凡，我看你才是最陰險的小人，你這哪是離間我和李家的關係，分明是想製造李家和胡家的矛盾，你居心叵測啊！李小姐，你千萬別上這小子的當，看著挺老實，實則一肚子壞水！」
這時候，李書涵終於說話了：
「王家主，我覺得莫凡的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你一口一個胡家主，明顯是把胡家當成自己的靠山了，當然，這也無可厚非，但你也不能因為攀上胡家，就出爾反爾，協議書既然是你親筆所寫，那你就必須兌現承諾，出爾反爾的人，是不會有朋友的。」
這女人總算肯幫我說話了。
她既然開了口，我也就放心了。
王衛忠奮力解釋道：「李小姐，你不了解當時的情況，雖然協議書是我親筆所寫，但當時我是迫於無奈，所以我覺得協議書不具備法律效應。再說了，當初我答應過胡家主，要把王家一半的股份送給他，如果莫凡的陰謀得逞，那我怎麼向胡家主交代？還請李小姐多多體諒王某的難處。」
「誰沒有難處，難道只有你王家主才有難處嗎？王家主，順便提醒你一句，我認識胡銘的時候，恐怕你還沒聽說過胡銘的名字呢，要論胡家的關係，你王家主還沒有這個資格。」李書涵的態度忽然變得強勢起來，警告的味道也溢於言表。
王衛忠面色如灰，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緩緩抽了幾口煙，似乎在權衡利弊。
半晌後，王衛忠滿臉苦澀地說：「李小姐，你也知道，王某這些年的心血全都流在那些產業上面了，到頭來我卻什麼都得不到，我心不甘啊。所以我最多也只能讓出一半的股份，這是我的底線。超過這個底線，哪怕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答應。」
「一半股份，是你自己說的，那就按你說的做吧。」李書涵說。
「可胡家主要是追問起來，我又該如何解釋？」王衛忠愁眉苦臉地看著李書涵，後者略微沉默了幾秒，說道：「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王家主這麼聰明的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怎麼解釋。」
說完這話，李書涵便起身出去了。
我抽完最後一口煙，隨手將菸頭扔在腳下，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凝視著王衛忠，冷笑道：「王家主，現在滿意了嗎？」
王衛忠氣得吹鬍子瞪眼，最後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咱們來日方長！哼！」
從會所出來的時候，李書涵已經坐進車裡，複雜的眼神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小姐真夠霸氣的，就連王衛忠都被鎮住了，不過那老小子也是該，居然還想代替李家的位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你能不能閉嘴，你一說話我就頭疼！」李書涵從後視鏡里瞪了我一眼。
「李小姐，頭疼是病，得治！」
聽到這話，李書涵終於暴走了，一把推開車門跳下車，然後又拉開後排車門，拽住我的衣領怒喝道：「我幫了你，胡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怎麼解釋？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
「我不！」我緊緊抱住座椅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