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能掙三千萬?黎梔,你果然都是在做戲,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傅家對不對?」
周慧琴眼裡都是不屑,黎梔就沒出門工作過,一家寄生蟲。
脫離傅家,黎梔上哪兒弄三千萬?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周慧琴從不掩飾對黎梔的不喜和鄙夷,在她眼中,黎梔就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怎肯輕易放手?
黎梔知道這點,儘量心平氣和的道:「您放心,我既簽了離婚協議,就是下定決心要離婚的。」
周慧琴卻依舊不信,「你發個毒誓。」
黎梔笑了,「你愛信不信,我沒那個義務非讓您相信。我今天是來看小八的,您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黎梔要轉身,周慧琴扯住了她,嘲諷的道。
「你不敢發誓!狐狸尾巴這就露出來了吧?」
黎梔蹙眉,「您不必激我,您不相信我,我發不發誓都一樣。傅謹臣和我約定的時間就差十多天了,您稍安勿躁,過些天自然見分曉。
但您要一直找我麻煩,萬一我不小心被刺激出反骨,又不肯離了也說不定。」
「你威脅我?!」周慧琴惱怒至極。
黎梔抽出手,「您覺得是就是吧。」
周慧琴盯著黎梔,只覺胸口堵了口氣。
她和從前那個唯唯諾諾,委曲求全的小媳婦真的一點都不一樣了,她似乎都是說真的。
但傅家可以將她趕出門,讓她做下堂婦,黎梔一個傅家養大的小可憐,憑什麼清高的好似傅家是火坑一般?
周慧琴不舒服極了,她深吸了口氣才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等十多天了,這裡是我準備好的三千萬,你馬上聯繫謹臣,跟他去民政局把證辦了。」
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黎梔。
黎梔低頭掃了眼,搖頭,「我不需要。」
「呵,是不需要,還是你果真沒打算離婚?黎梔,十四年前要不是傅家收留了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兒了。做人要知恩圖報,更要有自知之明。
你和謹臣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若非四年前你做出那樣的醜事,又討好迷惑了老太太,讓老人家非要為你做主,你能嫁做傅家少奶奶?」
黎梔一直知道周慧琴的想法,也知道所有人大抵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黎梔卻不知,這樣的話從周慧琴嘴裡說出來,竟這麼難聽刺心,叫她難以承受。
她臉色泛白,攥著雙手,再度重申。
「我會離婚的,不拿你的卡,只是因為我和您兒子約定好,這筆錢我會以自己的能力來償還,而不是在耍花招拖延時間。您放心,就算是去賣腎抽血,去沿街乞討,這三千萬我黎梔也會一分不少的都償還上!」
她澄澈眼瞳泛紅,眼底卻都是決絕。
周慧琴看著黎梔,片刻她才輕扯唇角,將手中的卡收回了包里說,「很好,那我就相信你這一次,只希望你別又假清高賤骨頭!」
黎梔笑了,「那等我還了這筆錢,是不是就和傅家扯清了?」
可以不再背負著沉重的恩情,被周慧琴日日鄙夷看不起,不配有自尊更不配挺直脊樑。
是不是只要還了這三千萬,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個人了。
周慧琴呵笑,「好,只要你這次利利索索的跟謹臣把婚離了,就算和傅家兩清了。我也不是刻薄長輩,你終究在傅家長大,今後遇到困難麻煩,求到傅家門上,我也會看在言寶的面上幫你一把。」
黎梔當然不會求上周慧琴,她只朝周慧琴淡淡笑了下,便轉身拉開了安全通道的門。
只是黎梔卻沒想到,她才走兩步,就撞上傅謹臣從旁邊電梯裡走出來。
男人眸光掃過來,視線凝在黎梔泛白的臉龐和灼紅的眼眶上。
黎梔愣了下,飛快低下頭。
「謹臣?」
這時,周慧琴也從安全通道走了出來。
傅謹臣目光又在她和黎梔間打了個轉兒,若有所思。
周慧琴忙上前,解釋道:「黎梔來看言寶,剛剛我們聊了聊言寶的病,黎梔心疼言寶還哭了。」
「是嗎?」傅謹臣黢黑眸光注視著黎梔。
黎梔抬起頭,看著他,杏眸已乾乾淨淨,她點頭。
「我已經看過言寶了,呆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走了。」
她邁步,按了電梯鍵。
周慧琴上前扯住傅謹臣,「謹臣,你陪媽去見見詹姆斯醫生,他不是你特意給言寶請回來的專家嗎,怎麼言寶的病情還是發展了。」
黎梔看了男人離開的背影一眼,邁步走進了電梯。
傅謹臣卻頓住了腳步,垂眸看著周慧琴,眼神帶著壓迫感。
「你剛剛跟她說什麼了?」
周慧琴皺眉,「你在質問我?我能跟她說什麼,就說了言寶的病……」
傅謹臣盯著周慧琴,薄唇輕扯,「談言寶的病需要躲到安全通道去?」
周慧琴見根本糊弄不過去,惱道:「也沒說什麼,我是聽說你們離婚協議都簽了,便問問她是不是真的。」
「誰告訴你,我們簽了離婚協議?」傅謹臣眼神凌冽起來。
和黎梔簽訂離婚協議的事,他誰都不曾告知。
因為在他看來,那份協議早晚是要作廢的。
「黎梔自己給我說的啊,不然我怎麼能知道呢?」周慧琴皺眉。
她又譏嘲笑了下,「謹臣,人家現在翅膀硬了,離婚的意願可是強烈的很,還跟我說,哪怕抽血賣腎,沿街乞討也要還三千萬,跟我們家兩清呢,我也已經答應了。」
傅謹臣卻陡然攥起了拳,眼裡陰雲密布。
很好,抽血賣腎也要和他兩清。
那女人還真是恨不能將他們要離婚了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
「謹臣,她都這麼無情了,你這次可別再對她心軟了。傅家養她這麼多年,當著養尊處優的少奶奶。欠了傅家那麼多,不說感恩了現在還養出仇來了……」
周慧琴嘲諷著,話沒說完卻被傅謹臣冷聲打斷。
「她從來不欠傅家的!」
「怎麼不欠……」
「她對奶奶有救命之恩,只這份恩情傅家養她便是天經地義的,她既嫁給了我,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難道我傅謹臣的妻子不配養尊處優?」
傅謹臣沉聲說完,不去看周慧琴難看至極的臉色,率先大步而去。
周慧琴卻瞪著他的背影,氣的將手裡的百萬包包都捏出了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