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爺子想起來就生氣,這才將梔梔放到雲城多久啊,怎麼就又讓這傅家的狗玩意給纏上了。
南老爺子語氣可不怎麼好,在他眼裡,傅謹臣就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根本就不是真心救黎梔,都是為了哄他那傻孫女再回去呢。
「我知道了,南老先生放心,我沒那個意思。」
傅謹臣倒是難得的好脾氣,老爺子警告了半天,言辭間難掩對他的看不上和怨氣。
這要是換成別人這樣對他,只怕傅謹臣早便送人上外太空了。
但眼前的人是黎梔最親最近的人,是黎梔的親人長輩,也是守護黎梔,真心對待黎梔的人。
所以傅謹臣對上老爺子,當真是半點脾氣都沒有,南老爺子也讓他想起來了自己的爺爺。
但他即便如此謙恭,也沒換來南老爺子的另眼相看。
南老爺子冷哼了聲道。
「記住你的話!就憑你從前對梔梔造成的那些傷害,你就休想有被我認可的那一天!你別以為梔梔好哄好性兒,你把她給哄住了就萬事大吉了,沒那麼美的事兒,我的孫女我知道,你和我們,她只會選我們!」
南老爺子想起來就生氣,這才將梔梔放到雲城多久啊,怎麼就又讓這傅家的狗玩意找到機會給纏上了。
真是可惡可恨!
南老爺子一陣惱怒,導致眼前發黑,身子都晃了晃。
「爺爺!」
黎梔驚呼,神情焦急。
「爺爺小心。」南景棠也忙扶住了老爺子,勸著老爺子去休息。
南老太太被驚到了,好像也知道是傅謹臣的原因讓老頭兒生氣的。
她隔著屏幕也瞪著傅謹臣道:「你!不行!梔梔寶貝,我們不和他一起玩兒,好不好?」
黎梔點頭,伸手便將傅謹臣推到了鏡頭的外面道。
「好好,不和他玩兒,奶奶也不要生氣了,爺爺不在家,奶奶要照顧好自己,記得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和爺爺每天通話的事情哦。」
南老太太很聽她的話,聞言立刻便點著頭道。
「我知道,這也是我跟梔梔寶貝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對不對?」
黎梔笑,「對啊,奶奶記得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哦,不然壞人就知道我們的秘密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誰都不說!」
老太太鄭重的答應,說完還捂住了嘴巴。
可愛的動作讓黎梔眼底都是笑意,她哄著南老爺子和南老太太都掛了視頻電話去休息。
她才剛剛放下手機,眼底的笑意還沒消減下去,就看到了旁邊雙手環在胸前,被自己推到一旁,明顯陷入沉鬱的男人。
黎梔莫名有點心虛,她忙走過去,踮起腳抬起手圈住男人的脖頸道。
「生氣了?」
傅謹臣只垂眸看著她,也不說話。
黎梔其實挺怕他沉默的,從小到大,都挺怕他這樣。
他一沉默生氣,她就忍不住的心慌,沒出息的想道歉或者想說盡好話的去哄他。
「真生氣了?」
黎梔眨眨眼,又想了下剛剛自己的行為,難道真的很過分嗎?
她覺得也沒有吧,傅謹臣一個大男人也不至於那麼玻璃心啊,明明他自己也知道的,他不受待見,應該有心理準備才對呀。
男人垂眸看著表情顯得不以為然的女人,薄唇這才輕啟,低落道。
「你嫌棄我……」
黎梔剛想說自己沒有,就聽他用更失落的語氣道。
「你們全家都嫌棄我。」
黎梔,「……」
行吧,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這也不能怪爺爺啊。
誰叫之前爺爺在雲城時,傅謹臣就沒幹過幾件讓老爺子滿意的事兒呢?
但看著男人已經夠低落了,黎梔便沒再說這些,而是挽著傅謹臣的脖頸往下拉。
她細嫩的手指輕輕撫過男人的深邃輪廓,柔聲道。
「哥哥這麼英俊,還這麼溫柔,關心我照顧我在我危難時候從天而降解救我,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兒找呀?爺爺奶奶早晚會看到這些,也會喜歡你的。」
傅謹臣本也不是真的生氣,黎梔的家人對他有意見,他又不是不知道?
從前他做的不好是事實,長輩說幾句也是正常。
他只是在被黎梔毫不猶豫的推開那一下有點受傷,那讓他感覺,他從來都沒有哄好她。
她是隨時做好了和他分開的準備的,他甚至很害怕,怕她的家人太過堅持,逼迫他們分手。
黎梔也會毫不遲疑的聽從家裡的安排和他分開,更甚至,她的家人給她安排好入贅的人選,她也會聽從……
想到這種可能,傅謹臣整個人都有些發冷,迫切的需要她做點什麼來證明她是在意他的。
而此刻看著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小臉神情緊張又認真的安慰自己,傅謹臣心裡那點擔憂和恐慌才一點點的消散掉。
他圈著女人的細腰,驀的低頭,吻住她,啄吻幾下才抵著她的紅唇道。
「我沒信心,女朋友,你要給我一點信心。」
「怎麼給?」
黎梔輕輕喘息,眼神已經被男人滾燙的氣息撩的有些迷濛。
傅謹臣再度輕啄她的唇瓣,「說你愛我……」
黎梔下意識的輕揚唇角,乖乖的開口,「愛你……」
她嬌軟的尾音被他纏吻住,至到被男人彎腰抱起,男人退後兩步坐在沙發上,讓她騎在腿上吻的更深入,黎梔才迷迷糊糊的想。
不對啊,傅謹臣沒信心得到爺爺的認可,跟她說愛他又有什麼關係。
郊外,廢棄工廠的地下室,陰暗潮濕。
斑駁的牆邊建著一個布滿污垢的水池,此刻水池中蓄著一池水,池子中間的架子上繩索綁著個女人。
女人站在水中,水只淹沒到了腰間,她的雙手卻被高高抬起,捆綁在兩邊的架子上,女人披頭散髮,面無人色。
渾身都濕漉漉的,嘴裡喃喃著。
「我錯了……求求,放了我吧,我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什麼?」
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響起,站在水池邊兒的高大男人拿開嘴邊的煙,吐出煙霧,嗤聲問道。
女人卻似已陷入半昏沉狀態,只繼續喃喃著。
「求求放了我……嗚嗚……我不行了,真堅持不住了……」
她身體晃了晃,又猛的站直。
男人呵笑了聲,伸手撩了點池子裡的水,甩了過去。
水珠濺在了女人的臉上,其實沒多少水,但女人卻似應激反應一般尖叫一聲,驚恐的睜開眼睛倉皇四望著。
「不要!不要,救命!」
這女人自然不是旁人,而是失蹤在鏡湖中的楚念雯。
而男人則是傅謹臣的保鏢雷淵。
當時楚念雯好不容易從墜湖的車中逃出來,她正要拼力往湖面上游。
誰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男人,便從下面拽住了她的雙腿。
楚念雯奮力掙扎,可不管如何,她都沒辦法掙脫。
只能被男人拽著,拖曳著朝著更深更冷的湖底沉,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五腹六髒疼的像是要爆炸。
楚念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恐絕望和痛苦,她也在這種絕望中陷入了昏迷。
她以為自己死了,但她又被救活了過來。
恢復意識,她還沒能來得及感受任何生的愉悅,她便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眼前這男人就是噩夢的開端。
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侮辱性的事兒,但他不停折磨她的精神,讓她陷入崩潰和驚惶之中,不得解脫。
他把她按進水池中,讓她一次次的感受瀕臨溺亡的那種絕望。
他又將她困在水中,讓她一直都置身在水裡,永遠都擺脫不了令她恐懼的環境。
即便是意識昏沉,楚念雯也像置身在地獄之中,不停被驚恐絕望吞噬。
生不如死,真的是生不如死。
楚念雯寧願自己在之前直接死在了湖中,也不想毫無盡頭的被這樣折磨煎熬。
「問你話呢,不敢什麼了?嗯?」看著水中倉皇崩潰的楚念雯,雷淵再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