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外。
電梯門關上,陳庭便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道。
「怎麼樣,太太,我的戰鬥力可以吧?」
他的手機是亮著的,一直都還在和黎梔的通話界面,沒有掛斷。
病房裡,黎梔拿著手機將剛剛的爭執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想到白海澤和楚沐蘭被懟的臉色難看,灰頭土臉離開的模樣,她只覺身體都清爽了不少。
她不吝誇讚,「做的好,必須獎勵!」
掛斷電話,陳庭還在想,太太會讓總裁給他多少獎金呢,就聽微信提示音響了聲。
他低頭點開微信,頓時瞪大星星眼。
就見黎梔竟然直接給他轉帳了五十萬!
說這麼幾句話,竟然就能賺這麼多零花錢,他能說他這嘴從來沒這麼值錢過嗎?
其實罵人還挺爽的,他自己也爽到了。
下次,他肯定再接再厲,不把太太那個狼心狗肺的爹,假模假樣的後媽氣進急救室,都是對這五十萬的不尊重!
病房。
傅謹臣推門進去時,黎梔已經在拿著手機看直播了。
是鏡湖邊兒的直播,楚念雯的車墜湖,現場就熱鬧了起來。
發實時視頻的,開直播的比比皆是,還上了同城熱搜。
這個主播的鏡頭直接對準了湖面,就見車已經完全沉了下去,湖面上倒是還有好幾個水性好的男人在找尋楚念雯。
「朋友們,老鐵們,水性好的想掙大錢的抓緊了啊。這墜湖的已知是個千金大小姐,司機可已經發話了,他們老爺說了,誰能救下他們大小姐,百萬起步的現金感謝啊,朋友們。」
「這真是,阿勛我怎麼就是個旱鴨子呢,不然早就跳下去了啊。尤其是咱們的單身男青年們,救下千金小姐,獲得小姐青睞,成為豪門上門女婿這條康莊大道可是就在眼前了,別怪阿勛我沒通知你們啊。」
鏡頭晃了晃,有人喊著是不是救上來了,但鏡頭聚焦卻並沒有。
幾個從湖下潛水浮游上水面的人都一無所獲。
「哎,這車都沉底了,人卻找不到,估摸著也有十多分鐘了,凶多吉少啊。」
主播哀嘆出聲。
黎梔抬起頭,看著正站在沙發前脫西裝外套的男人,她有些擔心。
「楚念雯人呢?」
她是真的怕,也是真的擔心。
擔心傅謹臣真把楚念雯溺死在湖裡,她不想也不需要,他為她手染人命。
傅謹臣將西裝外套丟在了沙發上,走向她,瞥著她還略顯蒼白的小臉,指腹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點了下,道。
「心軟,不想她死?」
黎梔搖頭,傅謹臣眼底的笑意便深了,挑眉。
「那就是我的小公主殿下擔心我了?」
黎梔微微怔愣了一下。
依稀記得,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特別愛管傅謹臣。
那時候傅謹臣寵她,而她對他滿心都是依賴和感激,總是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哥哥這個不可冰水不能一直喝,哥哥那個機車你怎麼不戴好頭盔的下次不准了……
諸如此類,他不聽,她能在他睡覺時都趴在他的枕頭邊念念叨叨。
少年便嘖聲說,她可真是他撿回來的小公主殿下,命令真多。
後來,她再管他,總是能得上一句。
「遵命,我的小公主殿下。」
後來他出國留學,回來他們都長大了,也有些生疏了。
這樣的稱呼和打趣倒再不曾有過。
而如今,久違的稱呼,帶著寵溺和獨屬於他們的年少記憶席捲而來。
黎梔心都軟軟的潮濕起來,她傾身抱住傅謹臣的腰,道。
「嗯,任何人都不配哥哥為他手染鮮血。」
傅謹臣聽的眼底一片暖氣,他掌心撫過黎梔的小臉道。
」放心,只是讓她知道知道,什麼人是她永遠都碰不得的!」
也讓楚念雯嘗一嘗,被浸在水底,無法逃脫的那種絕望。
聽到傅謹臣說沒有要楚念雯的命,黎梔也就不過多的追問了。
不管經受什麼事兒,都是楚念雯自己咎由自取的。
鏡湖。
救援人員抵達,現場還有人報警,警局的人也火速趕到。
現場的人群已經被驅除,也再度封鎖了路面。
「最近幾天怎麼回事,這邊兒怎麼總是出事兒,前兩天封路不是就說這邊發生了車禍什麼的,以後還是少走這邊兒吧,邪門。」
「是啊,車掉進去,人竟然就消失了,這片水域也不大吧,怎麼就找不到人呢,趕緊走趕緊走,確實邪乎,這熱鬧不能看了。」
被擋在隔離線外的人群紛紛議論著,漸漸散了。
湖邊兒,楚沐蘭已經滿臉眼淚。
」老公,念雯會不會已經……」
距離出事兒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連車子都已經被起出了水面。
湖中除了救援隊的人,更是到處都是白海澤調動過來的人手,可是這一片水域都被找遍了就是沒楚念雯的影子。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司機戰戰兢兢的裹著件衣服縮在白海澤的身後。
楚沐蘭轉頭問他,」你真的確定,墜湖時,念雯也在車上?不是說墜湖前,你撞上了什麼東西停了車嗎,會不會當時念雯就下了車?」
「念雯小姐在的,墜湖時,她還在後面尖叫了,後來在水裡,我……我也瞧見了她,明明已經從車裡逃出來了,就……就是不知道怎麼我一轉頭,她就不見了……會不會是水下不乾淨……」
司機垂著腦袋,哆哆嗦嗦的說道,臉色很白,疑神疑鬼的。
他當時在車子徹底下沉時順利破開了車門,明明看到楚念雯跟著也從車裡出來了。
當時他憋氣已經憋的不行,後來就只顧著拼了命的往湖面上游。
等他爬上岸,咳了兩口水,回頭再看湖面平平靜靜,就再也不見楚念雯的人影了。
司機想來都覺得邪乎的很,他臉色更白了兩分。
楚沐蘭看向身旁白海澤,「早知如此,我們就不應該把念雯從國外接回來,不應該的,是我害了她,都是我……」
楚沐蘭說著便淚如雨下,白海澤也是微微紅了眼眶,扶著楚沐蘭道。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念雯是我們身邊養大的,也算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她在國外活不下去,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不管?這件事,我們一定要給念雯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