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重重甩開了白洛星的手腕,白洛星腕骨撞在了牆壁上,疼的眉頭緊蹙。
可是她一點都感受不到,她腦子裡都是黎梔那句。
我詛咒你,夜夜噩夢纏身。
白洛星神情強撐著,才沒崩潰。
可這時傭人抱著軒軒過來了,傅謹臣朝著丟了個眼色。
傭人抱著軒軒便朝著白洛星走過去,「白小姐,你看……」
軒軒一看到白洛星,不知道是不喜歡白洛星這個人,還是被此刻白洛星的樣子給嚇到了,竟然哇的一聲咧嘴哭起來。
而白洛星回過神,看到眼前小孩的臉,紅紅的小嘴因哭泣長的大大的,頓時她又被勾起了昨晚恐懼萬分的回憶。
白洛星突然又大叫一聲,「滾開!」
她朝著傭人抱著的軒軒用力揮手,只是手還沒掃到軒軒就被傅謹臣上前一步用力的抓握住。
「白洛星,這就是你口中說的,對軒軒像親生兒子一般?你對得起因為尋找你而遭遇車禍的你的大哥嗎?!」
傅謹臣的手勁兒極重,白洛星頓時眼淚唰唰往下掉,她清醒過來忙道。
「我不是故意的,昨晚這房間真的鬧……」
她想說房間鬧鬼,但想到那小鬼就是傅謹臣的兒子,再看到傅謹臣冷極的眼神。
白洛星突然戛然而止,她怕自己一旦說出口,被握住的這隻手當場就得廢掉。
她咬唇改口道:「我頭上傷太嚴重,眼前總是恍惚有幻覺,不是故意那樣對軒軒的。」
她又關切看向了軒軒的方向。
黎梔這會兒已經將軒軒從傭人的懷中接了過去,果果整個小身體都緊緊貼在黎梔的身上,還用力的抱著黎梔的脖頸。
就好像全世界,黎梔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一般。
「白洛星,軒軒被你嚇壞了,這裡不歡迎你。」
黎梔冷聲說著,抱了軒軒就轉身朝主臥走去。
傅謹臣示意保鏢,保鏢沖白洛星肅冷道。
「白小姐請離開。」
白洛星是來接軒軒回去的,但現在她接不到軒軒怎麼能行?
回去以後也沒法跟白震庭交代,她蹙眉沖黎梔的背影道。
「黎梔,軒軒是白家的孩子,是我的侄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尤其是看到平時對自己總是一副晦氣煩人模樣的軒軒,竟然這麼依賴黎梔,白洛星心裡更為惱火。
她無視傅謹臣冷銳的視線又提聲道。
「黎梔,你不能因為自己喪了子就來搶走我們白家的小孩!」
黎梔腳步頓住,傅謹臣蹙眉,眼神微微緊張擔憂。
果果是他們心裡永遠埋的最深的刺,他當然擔心黎梔會被刺激。
黎梔轉過身,臉上卻勾起一抹笑容,她盯著白洛星,輕呵了聲道。
「我便是真的搶了又如何?」
她言罷,抱著軒軒就進了臥房,沒再理會發瘋般的白洛星。
傅謹臣直接示意保鏢上前拽住白洛星,便將白洛星拖下樓,又直接拽出御庭府丟了出去。
白洛星頭暈眼花,踉蹌著站定。
她不甘的看著御庭府,臉色青白。
一陣山風吹來,白洛星身子晃了晃,好在這時候,白家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
白洛星上了車,司機問,「大小姐,小少爺呢?」
白洛星閉著眼,神情陰鬱煩躁怒道。
「開車!就讓那個晦氣愛哭鬼死在這裡好了。」
司機見她神情不悅也不敢再問什麼,立刻將車開了出去。
白洛星閉著眼,因為昨晚精神透支的太厲害,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可就這時,車子猛的在山道上急剎車。
白洛星身體重重的撞上了前排座椅,她額頭上的傷口正中椅背。
劇痛傳來,凝固的血液立刻便蜂湧出白色的紗布,蜿蜒了白洛星一臉。
白洛星捂著頭,怒吼,「你要死啊!怎麼開車的,廢物!」
司機卻戰戰兢兢開口,「大小姐,山道上突然滾下來
一個人,不知道死活還擋住了路,我……我下去看看。」
司機也是滿臉蒼白,他好好開著車,一個人突然就從旁邊的山坡上直接滾了出來。
白洛星這才皺眉往外看,就見車前果然躺著一個男人,好像滿身是血,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白洛星現在看到血就驚恐噁心,她推開車門,跌撞跑下去先在路邊兒嘔吐的膽汁都出來了,這才轉身過去。
「大小姐,他好像是還活著。」
司機已經將那滿身是血的男人扶了起來,白洛星看到男人的面容,頓時便一陣寒氣從腳底心往上冒。
這男人正是昨晚她聯繫的來拍照的,之前好多照片和視頻也都是他拍的,和白洛星也算是老熟人了。
白洛星頓時臉色又白了幾分,她嚇的捂著心口往後退,直接撞在了車頭上才粗喘著回過神,顫聲道。
「把……把拖車上。」
司機費勁的去拖人,地上拖曳出了一條長長的觸目驚心的血痕。
白洛星扶著車,頭重腳輕,眼前發黑。
傅謹臣太狠了,她總害怕有一天她也會被這樣的對待……
不,不會的。
他們可是有小時候的情分在的。
御庭府。
黎梔將軒軒抱進房間,放在沙發上給軒軒拿了旁邊柜子上的木質小擺件玩兒。
軒軒很快就不哭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咧著嘴已經咯咯又笑起來。
他實在是個愛笑的孩子。
「餓了吧,下去吃飯了。」
傅謹臣跟進來,彎腰要去抱軒軒,誰知道黎梔竟然抬手。
啪的一聲,傅謹臣的手背竟然被黎梔拍了一下。
傅謹臣回頭,驚訝看著黎梔。
「女朋友,我做錯了什麼,你怎麼還搞家暴?」
黎梔白他一眼,「誰讓你剛剛故意叫白洛星嚇唬我們軒軒呢。」
黎梔又看向軒軒,「軒軒我們不理他,我們也是又脾氣的對不對?」
軒軒像是能聽懂,狠狠的一個扭頭,給了傅謹臣一個後腦勺。
傅謹臣,「……」
他那是讓白洛星嚇軒軒嗎,明明是讓軒軒嚇唬白洛星。
至於軒軒被嚇的大哭,那是小東西太沒出息了。
「他一個男孩子,哪兒能那麼膽小。膽量要從小練起。」
傅謹臣不置可否的說道,黎梔卻覺得他這話恁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