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黎梔和簡雲瑤坐在後車座,黎梔的身旁還坐著那隻大泰迪熊。
簡雲瑤剛剛問過黎梔,得知這熊也是傅謹臣送給黎梔的,簡雲瑤手心更捏不把汗了。
不怕渣男渣到底,就怕渣男裝深情啊。
就傅謹臣這哄小姑娘的招數,一套套的,梔梔哪兒招架的住啊。
「梔梔,你是不是跟傅謹臣……」
簡雲瑤欲言又止,黎梔看向她,抬手捏了捏簡雲瑤的臉頰道。
「你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再被他哄騙的。」
她跟傅謹臣才哪兒跟哪兒啊。
她現在也只是答應再給傅謹臣一次機會而已,距離真正在一起八字都沒一撇。
傅謹臣現在能哄她高興,那就先讓他追著。
若是他哪天讓她不愉快,產生不好的情緒了,她哈就讓他拜拜。
她現在有家人,有整個南家做後盾,試錯的成本低得很,根本就不怕。
更何況,一想到自己接受傅謹臣的追求,白洛星只怕會氣的眼歪口斜,黎梔便覺得值得一試。
「真的嗎?我看傅狗現在簡直像換了個人,都要成行走的僚機了,梔梔你可千萬別被他給哄騙了!」
黎梔點著頭,簡雲瑤還想再說什麼,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已從別墅里跨步而來,很快到了車前。
簡雲瑤力持鎮定,安靜下來。
男人走到車前,卻沒去駕駛室,反倒拉開了黎梔身旁的車門。
男人長臂慵懶搭在車窗上,彎下腰來,沖黎梔道。
「梔梔,後面太擠了,你到副駕駛坐吧。」
那隻大熊格外占地方,但黎梔和簡雲瑤都是纖瘦的女孩子,坐還是能坐得下的。
傅狗司馬昭之心,當她是空氣啊?
簡雲瑤想著,立刻挽住了黎梔的臂彎,只是她還未曾開口,傅謹臣便又道。
「雲瑤從三樓掉進泳池,身上大概不舒服,你到前面去,讓她靠在後面會舒服一些。」
簡雲瑤第一次聽傅謹臣親切的稱呼自己為雲瑤,她渾身一抖。
正目瞪口呆,黎梔便被傅謹臣說服了。
「對,瑤瑤,你在後面躺著休息吧,要是哪裡難受,你記得及時告訴我。」
雖然醫生說簡雲瑤沒大礙,可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於是,簡雲瑤還沒反應過來,黎梔便被拐下車。
簡雲瑤眼睜睜看著傅謹臣打開副駕駛車門,動作小心護著黎梔上車。
又看著男人貼心的傾身給黎梔扣好了安全帶,末了,竟然還衝黎梔溫柔一笑,然後黎梔耳尖就可疑的泛了層粉。
簡雲瑤,「……」
太可怕了!
太陰險了!
她姐妹不會被騙去緬北噶腰子吧。
簡雲瑤心想自己一定要擦亮了眼睛,隨時準備提醒黎梔。
然而……
十分鐘後。
「這場晚宴也會有許多娛樂圈的名導製片人和知名演員出席,正好雲瑤可以跟梔梔一起做個伴兒。」
駕駛座,傅謹臣將一張邀請函遞給簡雲瑤。
邀請函是三天後,遲家老爺子生辰晚宴的,簡雲瑤是想拒絕的,可是……
遲家這場晚宴的規格很高,確實是結識人脈的絕佳機遇。
該死,有點不捨得拒絕啊。
「梔梔離開雲城這麼久,有些人難免生出些無端猜測,多嘴多舌,那天雲大小姐和白大小姐也要去,我也不能時刻在梔梔身邊,不太放心她,就拜託你陪著她,多護著她一點了。」
傅謹臣見簡雲瑤遲疑,便又如此說道。
而簡雲瑤聽到白洛星和雲窈要去,頓時便從男人手中拿走了邀請函。
「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
她言罷,覺得自己這樣說多少有點不要臉,遲疑了下還是揚了揚手中邀請函道。
「一碼歸一碼,謝謝了,還有今天的事兒,也謝謝傅少幫忙。」
傅謹臣略點了下頭,並沒多言,只是淡淡道。
「秦嶼風那邊,如果他再找你麻煩,也可以讓梔梔聯繫我。」
簡雲瑤暗中咬了下舌尖,提醒自己清醒點。
簡雲瑤,你怎麼能被這樣的小恩小惠給收買呢!
可是……
為什麼感覺傅狗好真誠啊?
完了完了,她肯定是還沒酒醒。
簡雲瑤感覺自己都快扛不住了,索性閉上眼睛,拒絕交流了。
傅謹臣將簡雲瑤送到家才又送黎梔回松蘊公館。
雲城這季節的天夜色來的還有點早,加上傍晚變了天,陰雲密布。
車子停在松蘊公館前時,庭院裡的夜燈已經一盞盞係數點亮。
黎梔從車上下來,提前下車的男人已是撐開了一把黑色大傘,將還沒完全下來的細密雨絲遮擋。
他在傘下陰影中低頭垂眸,溫聲說道。
「下雨了,大白就先放在我車上吧,免得弄濕弄髒了,我改天再送過來給你?」
大白說的自然是車裡的泰迪熊。
黎梔心裡有點好笑,難道他以為他這個再約見面的藉口很高明嗎?
但是或許是男人垂眸間,幽暗光線下的那雙深邃眼眸太蠱人,黎梔竟沒揭穿他。
她點點頭,「行吧,那我回去了。」
她說著抬手,想去接過雨傘。
傅謹臣有點捨不得鬆開手,兩人正一起握著傘柄對視,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
「梔梔,回來了怎麼不進家門,別淋雨吹風。」
清潤悅耳的關切嗓音隨風而來,是南景棠聽到外面動靜,撐傘而來。
他同樣人高腿長,頃刻便來到了黎梔的身旁,將手中的傘撐高,衝著傅謹臣略點頭。
「謝謝傅總不辭辛勞撥冗送梔梔回來。」
傅謹臣的好心情在看到南景棠從別墅走出來時便大打折扣了。
一想到黎梔現在和南景棠住在一個屋檐下,就像從前的他和黎梔一般,他就心裡跟扎了針一般難受。
尤其是,南景棠一開口,就一股男主人的味道。
太挑釁了。
傅謹臣握住傘柄的力道加重,大掌不動聲色的往下移了下,覆上黎梔的小手,這才沖南景棠道。
「南總客氣了,但南總若是真感謝我的話,不妨請我進去吃頓便飯吧,我午餐都沒吃便跟梔梔一起忙到現在,實在撐不住了。」
傅謹臣見南景棠唇角笑意微斂,便挑眉又道。
「南總該不會感謝我的話,都只是嘴上隨便說說,連一頓飯都不肯讓我吃吧?」
南景棠,「……」
蹭飯蹭的這麼理由充沛,當著黎梔的面,他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