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風以為只要自己開口,給這女人一個台階下,這女人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卻沒想到,他都親口挽留了,她竟然還這幅和他徹底劃清界限的態度。
他一把扣住簡雲瑤的肩膀,神態倨傲的道。
「你以為你靠上南梔,進了盛世傳媒就能在娛樂圈出頭了?你也不看看,今天在包廂里有誰把你當回事了?別那麼天真!」
簡雲瑤盯著眼前男人,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她在男人俯視的眼神中,看到了輕蔑和諷刺,沒有一點後悔心疼或其它情意。
簡雲瑤很慶幸,剛剛得知秦嶼風竟然會跳下泳池救她時,她雖然心跳不受控制,觸動心弦的想要衝進房間抱住他說不管他怎樣,都要和他繼續,但她克制住了。
秦嶼風根本就是和秦夫人一樣,從沒將她看在眼裡過。
他看不起她,他的挽留和糾纏。
不過都是因為被她這樣一個卑賤,完全看不上的女人甩掉了,自尊心受損罷了。
「秦嶼風,我們結束了,我也不欠你什麼,不是嗎?以後一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沒必要鬧的太難看,你說呢?」
簡雲瑤聽到自己用無比平靜無波的嗓音如此說道。
秦嶼風臉色愈發陰沉,他冷冷盯著簡雲瑤,鬆開了扣在女人肩頭的手,冷聲道。
「還真是出息了,簡雲瑤你要才沒才,要貌無貌,連性格都做不到柔順會哄人,你以為你這樣的女人誰都稀罕?
不過是玩兒個新鮮,你倒擺起來款來了。呵呵,行,等你撞的頭破血流哭著求著來找我庇護時,我可就不一定有今天的耐心和心情了。」
簡雲瑤輕輕吸了口氣,點頭。
「承蒙秦影帝今日看得起我,可由衷希望秦影帝今後能保持住您的眼高於頂,是我不配。」
簡雲瑤言罷,沒再看秦嶼風難看到極點的臭臉,轉身拉開房門,走的頭也不回。
她關上房門,房間中便響起了什麼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
簡雲瑤嘴角微微揚著,噙著一抹淺笑。
但她唇齒間卻莫名充斥著一股腥甜的味道,半響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知何時,她咬破了腮肉。
靠著這樣的疼痛,才能抵擋心口的窒悶和悲哀。
簡雲瑤推開對面客房的門,找到黎梔時。
陽台上,黎梔正指揮著傅謹臣種仙人掌。
「三哥,你把土弄的太瓷實了,弄出來一些吧,還有旁邊摔斷的那些殘枝葉片也插回土裡吧,會長出新根的。」
簡雲瑤走過去,驚訝的看到黎梔靠著欄杆,手中還悠閒的晃著一杯紅酒。
而傅謹臣西裝筆挺,人高馬大的卻蹲在旁邊的地上,戴著花藝手套,正聽話的將仙人掌往花盆中移栽著。
「這麼神奇?你確定一片葉子在土裡都能生根?」
「當然了!」
「梔梔真厲害,我都不知道。那你幫我看看,這樣埋進去就行嗎?是不是得找傭人再要點化肥之類的。」
「不用,這個葉子平放在上面應該就可以,它自己會尋找土壤紮根的,生命力就是這麼旺盛……」
黎梔攏了下裙擺,在傅謹臣的身旁蹲下來歪著頭去看被男人新移植在完好花盆中的仙人掌。
不想,男人卻挪動了下,擠到了她的身邊,不輕不重的撞了她一下。
黎梔眨眨眼,「你做什麼?」
男人薄唇微微勾了愉悅的弧度,嗓音含笑。
「找我的土壤啊。」
黎梔怔愣住,她是他賴以生存的土壤嗎?
從前,都是她在依賴他,仰望他,靠他的庇護生存。
他是哥哥,也是愛人,她站在他的身後,站在陰影里等待他回頭。
可現在,他卻說她是他的土壤。
沒有她,他這顆樹再枝繁葉茂也會迅速飄零無依。
黎梔心裡像被什麼重重撞了下,一時忘記移開視線。
直到……
「咯。」
一聲古怪的聲音突然插進去,黎梔抬起頭,便見簡雲瑤站在不遠處,正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他們。
黎梔心一跳,莫名有種跟壞孩子談戀愛,被家長啊抓包的心慌心虛感。
她立刻從地上跳起來,遠離開傅謹臣兩米,迎上簡雲瑤驚疑不定的視線。
「瑤瑤,你和秦嶼風談好了嗎?你餓不餓,我陪你下去吃點東西再走吧?」
黎梔走過去,想要拉著簡雲瑤離開。
簡雲瑤的腳步卻被動,狐疑的視線在黎梔和蹲在那裡的男人身上來回掃視。
「梔梔,你們這是?」
這氣氛,怎麼感覺那麼不對勁。
傅狗是又做了什麼,梔梔別不是又要被他給哄騙了吧?
「我們沒怎麼啊,就是傅少他不小心撞壞了這裡的綠植,我教他重新移栽下。」
黎梔擺擺手,解釋道。
簡雲瑤聽她還是叫傅謹臣傅少,頓時略放心。
她想,剛剛她看到的和諧曖昧場景,一定是錯看了。
還有,剛剛她嗅到的疑似戀愛酸臭味也一定是神經錯亂了。
黎梔怎麼可能輕易原諒傅狗呢?
「我不餓,反胃也吃不下東西,想離開了。」
簡雲瑤將黎梔拉到自己的另一邊兒,隔開她和傅謹臣說道。
黎梔聽她這樣說,便知道她和秦嶼風是談崩了。
簡雲瑤臉色不好,黎梔離開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走。」
陽台上,傅謹臣怎會感受不到簡雲瑤戒備排斥的態度。
男人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他將收拾好的那兩盆仙人掌重新放回旁邊的歐式花藝架子上,摘掉了手套道。
「我送你們。」
男人邁步而出,身姿頎長,長腿一邁已是重新到了黎梔的身旁。
「不用勞煩傅少了吧。」
「這邊兒不讓外來車輛進入,走出去也不容易。」
傅謹臣淡淡道。
秦嶼風的這個別墅在曲徑通幽的湖邊兒,周圍也都是別墅區,占地面積很大。
剛剛傅謹臣開車進小區都行駛了十幾分鐘,黎梔拉住簡雲瑤。
「瑤瑤,就讓他送我們吧,我過來的時候就是坐他車來的。」
簡雲瑤沒回答,傅謹臣便邁步率先朝外面走了過去道。
「走吧。」
簡雲瑤看著男人的背影,揉了揉眼睛。
她覺得自己今天喝的酒好像真的有些問題。
不然怎麼能看到矜貴無雙,權柄滔天的傅少,一會聽話的蹲在狹窄的陽台當侍花匠,一會兒又心甘情願的給她們當司機。
太可怕了。
跟傅狗這城府,這隱忍處心積慮一比,秦嶼風那一眼就能讓人識破的騙術,簡直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