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黎梔驚呼了聲,閉上眼睛。
傅謹臣卻早便做好了準備一般,張開手臂,便將跌出衣櫃的女人接到了懷裡。
他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便抱著黎梔,一起倒在了地上。
黎梔下巴撞在男人鎖骨上,疼的鼻尖一酸。
她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傅謹臣深沉幽暗的眼眸,裡面翻攪著的慾念熟悉又危險。
黎梔順著他的視線往下,腦子轟的一下,渾身燒起來。
她浴巾散開了。
「放開!流氓!」
她嬌嗤掙扎,傅謹臣的手臂卻圈著她纖細光滑的腰肢,不肯鬆開。
不願放她起來離開。
黎梔急的面紅耳赤,男人眉心微蹙,面露痛苦道。
「別動,好像摔到腰椎了,我動不了了。」
黎梔,「……」
他這話,說出來他怎麼信嗎?
但不等她反駁,傅謹臣便又委屈道。
「而且,這種情況,怎麼看流氓的都不是我吧?畢竟這是我的房間,是南小姐自己撲倒了我還濕身誘惑……」
黎梔不等他說完,氣惱的伸出手,一手捂住了男人的嘴,一手按在了他的雙眼上。
「就算你腰椎摔壞了,手臂沒斷吧?鬆開,我要起來。」
他這樣圈著她,她根本就沒法起身。
黎梔又試探著掙扎了下,結果卻碰到了什麼要命的地方。
身下男人適時發出令人耳朵懷孕,臉紅心跳的悶哼聲。
過往纏綿的那些畫面便清晰的在腦中回放,黎梔渾身發軟。
男人似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圈在她腰間的滾燙大掌,一手順著腰線上滑,一手沿著起伏往下。
他灼燙的唇,吻上她捂他嘴巴的指尖,呢喃蠱惑。
「梔梔,寶貝……」
黎梔心跳如鼓,卻又被他灼燙的氣息激的顫慄驚惶。
她聲音羞怒,都帶了哭腔。
「傅謹臣!你再不鬆開我真生氣了!」
傅謹臣動作頓住,額角青筋因掙扎和克制而清晰跳動,男人喉結迅速滾動,隱忍難耐的汗水順著鋒利鬢角滾到硬朗下頜,最後到底還是鬆開了禁錮著懷中甜美那雙鐵臂。
黎梔紅著臉裹好自己,幾乎是雙腿發軟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傅謹臣躺在更衣室的地上,胸腔還在起伏不停。
懷裡已空,周邊卻還是她留下的清甜體香,他垂眸往身下看了眼,苦笑。
男人抬手蓋住眼眸,調整著,可卻想起之前好像便有一次相似的情景。
他回到家,遇上在更衣室彎腰換裙子的黎梔。
小女人總是撩人無意,卻又不肯給他,折磨的他欲生欲死。
若非足夠了解她,他真要懷疑她是故意的了。
浴室。
黎梔反鎖上門,靠在門板上差點腿軟的滑倒在地上。
她小臉滾燙,只覺羞恥到了極點。
即便從前他們什麼都做過,孩子都有過,可現在這種狀況下……
真是比陌生人一夜情都來得更尷尬。
她正懊惱無措,身後門板被敲了兩下,黎梔渾身一僵。
門外卻響起傅謹臣的聲音。
「你是取內衣吧?落到衣櫃裡了。」
黎梔四周看了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逃的太快,只顧著用浴巾裹住自己,確實把內衣又拉下了。
她抿唇,嗓音發緊。
「你給我掛外面門把上就好。」
「好,你慢慢收拾,我去別的房間洗。」
腳步聲很快遠去,黎梔卻也沒敢打開浴室門。
等到徹底沒了聲音,她才飛快將兩片薄薄的衣服拿進來。
她很快穿好從浴室出來,傅謹臣果然沒在臥房,黎梔朝床邊走去。
吹風機沒放在浴室里,她頭髮又濃密又長,每次都需要吹上好久。
她喜歡坐在梳妝鏡前吹頭髮,因此臥房吹風機一直都放在床頭櫃抽屜下面。
她過去,還沒去拿吹風機,卻目光定在了大床上牆壁上掛著的一大幅油畫上。
眸光怔怔,滿是驚愕和複雜。
那是一副雙人婚禮油畫,巨幅油畫裡,女人身穿潔白婚紗,身姿輕盈的踮著腳,挽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的脖頸。
女人睫毛輕顫,神情幸福嬌羞,似下一秒便要吻上男人。
男人亦是垂眸凝視,眼神柔情似水,低頭朝女人慢慢湊近。
女人長長的頭紗搖曳在清風中,一個穿同款黑色燕尾服的小男童躲在頭紗下,憨態可掬,古靈精怪。
背景,玫瑰絢爛,陽光正好。
黎梔自然認得出,女人是她,男人是傅謹臣,那個男寶寶是他們的果果。
而油畫上的婚紗和新郎禮服,都和他們上次婚禮一模一樣。
甚至於女人指上的婚戒款式,也細緻的和他們的婚戒同款。
果果的眉眼像她,鼻子嘴巴卻像傅謹臣。
在這幅油畫裡,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油畫的每一筆都傾注著作畫人的情感,那麼幸福那麼細膩。
黎梔也認得出這畫出自傅謹臣的手。
是他親手畫的。
傅謹臣很有繪畫天賦,小時候曾在油畫大師萊因的門下學習過,他的高中時畫的一副作品,還曾拍出過百萬的高價。
小時候黎梔還曾纏著哥哥給自己畫一副畫像,但最後也沒能如願。
傅謹臣從來不畫人物,他說畫人物要了解人物的悲歡,傾注更多的情感。
他這人生性冷淡涼薄,畫不好。
後來他進入商場更是忙的再沒動過畫筆了。
黎梔沒想到,竟會這樣猝不及防的看到這樣一副畫。
可這幅畫,他像留住什麼?
黎梔怔愣看著,眼眶慢慢有些濕潤,甚至忘記了自己站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直到身後有人貼近她,男人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將她輕輕攬在了懷裡。
他輕緩的嗓音也自她耳畔響起。
「怎麼哭了?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