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銘哥?你怎麼來了?」
病床上,黎梔也沒想到遲銘會過來,看向遲銘的神情有些訝然。
遲銘頂著滿病房人打量的視線,沖黎梔笑了笑,解釋道。
「我是來探病的,剛剛聽說你也在這裡住院,便來看看。還好嗎?」
遲銘神情關心,走到了病床邊。
從前傅謹臣的朋友中,遲銘對黎梔的態度是最善意的,好幾次都幫過黎梔。
黎梔對遲銘的感官也很好,聽到他說來探病的,便已意識到大抵是遲銘來看傅謹臣,傅謹臣讓他過來的。
黎梔心中有些厭煩,但她不會遷怒為難遲銘,笑著道。
「謝謝遲銘哥,你快坐。」
「梔梔,這是?」南老爺子打量著遲銘問道。
黎梔忙給雙方做了介紹,一番認識客氣寒暄,遲銘拉了一張椅子,直接在病床邊兒坐了下來,就坐在霍硯白的旁邊。
霍硯白將手機拿給黎梔,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梔梔,這個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棟房子的資料,你可以先看一看,若是喜歡滿意的話,可以現在就定下來的,朋友那邊我來幫你聯繫。」
黎梔扶著南老太太回來病房,沒一會兒,霍硯白就來了。
霍硯白問及黎梔之後的打算,還是建議黎梔身體恢復後,能繼續之前中斷的計劃,儘快出國留學。
他提到認識的一個女性朋友正好也是今年到Y國同一所大學進修金融,她在大學附近找到了一棟別墅,想要找同校的華裔師姐師妹合租。
很適合黎梔,所以推薦給了她。
黎梔接過手機翻看上面的房子照片,「房子很漂亮……」
照片中的別墅乾淨整潔,布置的也很溫馨,看起來還帶個小花園。
霍硯白點頭,正想詳細和她講一講,遲銘便湊上前道。
「梔梔,你打算去留學嗎?租房子的話,還是不要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合租的好,生活習慣性格什麼的都不清楚,相處起來若摩擦不斷,也不太好。」
南老爺子也跟著道:「梔梔啊,你這個朋友說的有道理。再說,你身體都還沒恢復好呢,留學的事情不要那麼著急嘛,還是得慎重考慮考慮的。
你想不想去南城看看?爺爺跟你說,南城風景氣候都很好,最適合休養散心了。」
坐在病房邊兒上的南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刻拉著黎梔的手。
「回南城!回南城!」
南景棠將剛剛用溫水泡了下的無花果遞給黎梔,溫聲道。
「舞團的同事們都很關心你,上次的舞蹈劇演出很成功,最近也有新的舞蹈劇想排演,只是想要達到比上部舞蹈劇更出眾的水準,還是一次不小的挑戰,你想不想加入試試?」
黎梔接過那顆無花果,抿唇笑了笑,若有所思,顯然並不是完全不考慮回舞團的。
因為,她之前在舞團的時間雖短暫,但和大家相處的很好。
況且,當時南景棠肯給她機會,她卻沒多久便離開了,肯定也給舞團帶來了不少麻煩。
黎梔心中歉疚,也想彌補。
霍硯白被連番拆台,見黎梔又似有所動,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緊成拳。
他提聲笑道:「遲少和南老先生多慮了,我的這個朋友其實梔梔也認識的,不會相處不來的。至於進舞團,憑梔梔的實力,何時都可以進。
但跟隨國際舞蹈大師學習的機會,卻是錯過了就很難再有的,我聽說麗絲大師這次世界巡演,就是有要隱退的打算了,若是這樣,梔梔還是儘快出國跟著麗絲大師進修的好,等學成回國,名聲大噪,再到南總的舞團豈不會幫助更大?」
霍硯白也是據理力爭,說的頭頭是道。
是個勸說蠱惑人的高手,黎梔扭頭看向霍硯白,「你說的那個朋友,我也認識?」
「嗯,就是卓三小姐卓詩韻,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高中還一個班過?」
黎梔眸光便微微亮了下,「竟然是詩韻啊,她怎麼突然跑去Y國學金融了?」
聽黎梔的語氣便知道,她和這個卓詩韻從前上學時,應該是朋友了。
南景棠眸光微沉,看了霍硯白一眼。
倒不是不支持黎梔出國去進修舞蹈,而是他們才剛剛查出黎梔的身世。
還沒相認,也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這時候怎能讓黎梔又孤身前往Y國呢?
南老爺子亦是同樣的想法,他都還沒將乖乖孫女兒帶回家呢,這哪兒冒出來的冒失鬼非勸她孫女出國。
南老爺子沉著臉,盯著霍硯白。
本來看著這小子還算精神,也有眼光,起碼比傅家的混帳玩意兒看著順眼。
現在老爺子瞧著霍硯白也覺礙眼的很了,白戴個眼鏡,裝的斯文儒雅了,一點眼力勁兒沒,不適合當他的孫女婿!
「小霍醫生,還是先讓梔梔好好修養身體吧,國外的飲食水土都要適應的。」
南老爺子再度開口。
他的孫女,將來就算是要留學,自然有他在外國學校附近給孫女買最好的房產,再安排好保鏢傭人和管家。
他和老伴兒又跟隨過去陪讀,哪兒用得著跟人合租?
這個霍家小子這麼急迫的,分明是想儘快將梔梔拐出國,就沒安好心。
南念雯站在南老爺子旁邊,她感覺自己就像個隱形人一般。
從前有她的地方,她就是人群的焦點。
可現在所有人都圍著黎梔轉,南景棠想讓黎梔到南家的舞團。
爺爺更過分,竟然還想讓黎梔到南城去養身體。
南念雯控制不住插嘴道:「爺爺,我覺得霍醫生說的很對啊,黎小姐既然那麼熱愛舞蹈,錯過這次機會多可惜,爺爺要是真的和黎小姐投緣,更應該支持她。不如,黎小姐出國留學的費用,我們南家來贊助好了?」
南念雯聲音剛落,南景棠和南老爺子便都看向了她,目光皆透著些許壓迫感。
南念雯臉上笑意漸漸有些凝滯,病房中氣氛也有些古怪起來。
遲銘就只一開始說了句,後面連插話都插不進去了。
他看了眼霍硯白,又看了看南景棠和南老爺子,心裡嘖嘖出聲。
他替傅謹臣默哀,小荔枝搞不定,小荔枝的家人目測更難搞。
遲銘都覺得自己可以退場了,回去就勸傅謹臣趁早放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