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轉頭,看到從迴廊上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傅謹臣。
男人眼神冷銳,毫不掩飾戒備和肅殺氣息。
黎梔莫名有點心虛,但她更擔心傅謹臣對南景棠做什麼。
她快步迎上前,扯住了傅謹臣的手臂道。
「沒什麼,出來有一會兒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傅謹臣的目光,有些微微意外和驚喜的落在女人抓他手臂的那隻小手上。
她的手生的漂亮,蔥白般搭在他深色西裝布料上,揪扯住,指甲便因用力泛起可愛的粉紅。
但重要的是,她拉他了,而不再是推開他。
好似心裡所有的不滿,猜忌和憤怒也都因為她輕輕一個舉動而頃刻消弭了。
傅謹臣從不知道自己可以被一個女人影響至此,但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他反手牽住了黎梔的手,還自覺很大度的回頭看向南景棠道。
「南總也請吧。」
他們再度回到包廂時,南念雯也已經回去了,正坐在黎梔之前的位置,陪著南老爺子和南老太太說話。
傅謹臣對座位好似有執念,逮住機會立刻牽著黎梔,讓她坐在他剛剛的位置上,挨著南老爺子。
他自己坐在黎梔另一邊,馬上吩咐服務員換了餐具。
等南景棠落後一步進來,位置都換好了。
黎梔對傅謹臣的幼稚行為,都沒眼去看南景棠的反應。
直到南老爺子又跟眼巴巴看著黎梔的南老太太換了座位,黎梔覺得臉都尬麻木啦。
好不容易吃完飯從包廂出來,南老爺子的助理等在外面,交給南老爺子一個袋子。
南老爺子接過便遞給了傅謹臣道:「傅小子,看你還算孺子可教,我送你一份見面禮,回去好好研究下。」
傅謹臣接過,好似是幾本書,他挑眉點頭道:「多謝老爺子,我會仔細看的。」
南老爺子又沖黎梔熱情親和的道:「黎丫頭,南爺爺和南奶奶都很喜歡你,你南奶奶拿你當自家孩子,這就是最大的緣分。
我們還要在雲城逗留一段時間呢,你要常常來看我們啊,要是受了委屈,也別跟我們客氣,南爺爺南奶奶都願意替你做主的。」
黎梔將兩位老人送到車裡,南奶奶都還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淚汪汪的。
黎梔跟她加了微信,還答應以後南奶奶想她了,隨時都可以跟她視頻通話,南奶奶才被哄住,坐車離開。
傅謹臣送黎梔回家,車上,黎梔有些好奇,問他。
「南爺爺給你的什麼禮物?」
傅謹臣將放在一旁的布袋拿起來,從裡面掏出了三本書。
黎梔一瞧愣住,接著噗嗤一聲笑了。
《如何成為一個賢惠的男人》
《男德經》
《男德入門考試共三卷》
「這都什麼啊,怎麼還有這種書?」她笑問。
傅謹臣的目光卻從書上抬起,男人深邃眼眸凝著身旁笑意盈盈的女人。
他眼底波光流轉,「或許是南老爺子自己出的?」
黎梔輕笑,「我看看,南爺爺也太有趣了……」
她去拿書,然傅謹臣卻沒鬆手。
男人捏著書輕輕用力,黎梔不受控制的往前撲,直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她從他胸口抬起頭,眼神有些懵。
可她對上的卻是傅謹臣幽深無垠的視線。
他看她的眼神那麼濃稠,黢黑的瞳仁清晰倒影著她小小的臉龐。
空氣變得稀薄,黎梔怔住。
傅謹臣喉結微動,嗓音發乾道:「梔梔,你好久好久,沒對我這樣笑過了。」
放鬆的,輕盈的笑。
笑的他心都塌陷酸漲了,一波波的悸動。
像沙漠裡找不到出路快渴死的人,終於看到綠洲。
傅謹臣低聲說著,緩緩低頭,情之所至,他渴望親吻她的紅唇,留住她唇角那抹淺笑。
黎梔卻在男人靠近到要觸碰上來時,猛的抬手。
傅謹臣的吻,落在了黎梔的指尖,灼燙氣息從末梢神經帶起一股顫慄的酥癢。
黎梔抽回手,也飛快推了下傅謹臣,從他懷裡離開,道。
「你又得寸進尺了!」
她看向車窗外,不理他了。
他說重新開始,可這一頁都沒畫完省略號呢,就想給下一頁畫句號了,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
傅謹臣卻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尖,薄唇勾了勾。
他拍了拍手裡的三本書,笑道:「好,我先學習,等做完男德入門考試卷,黎老師批卷滿分了,我再來進行下一步。」
黎梔聽著他的話,唇角勾了下,可她很快想到簡雲瑤,唇角又壓了壓。
如果簡雲瑤堅決反對的話,她也不會為了傅謹臣傷害到簡雲瑤的。
傅謹臣自己做的孽,他得自己去解決。
然而,黎梔回到朗潤園等到晚上,非但沒等到簡雲瑤回來,反倒等到這姑娘飛去北城試鏡的消息。
簡雲瑤這次試鏡的是大製作的女一號,她很重視,提前過去準備,大概要三五天才能回來。
黎梔擔心自己的事兒影響簡雲瑤心情,隔著手機便什麼也沒說。
她想著還是等瑤瑤從北城回來了,自己再說,到時候正好她和傅謹臣也辦好離婚證了。
但有時候世事弄人,沒說出口的話,大概本便意味著沒有必要,連老天都是不看好的。
三日後。
傅謹臣結束會議,從辦公室出來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陳庭跟在老闆身後,匯報著翌日的行程安排。
看到傅謹臣非但沒往電梯走,反倒走向總裁辦公室的方向,陳庭腦袋都大了。
這是又要加班!
前段時間,老闆帶頭卷顏值。
這幾天,老闆又瘋狂卷加班。
好在老闆是自己卷,不要求他們卷。
但做為特助,老闆沒下班,自己下班,陳庭壓力很大,最近經常搜索的熱詞都成防脫髮了。
他跟著傅謹臣亦步亦趨的到了辦公室門口,傅謹臣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下班吧。」
「要不,我再陪總裁忙會兒?」
傅謹臣眼神奇怪,「我加班是因為馬上要休離婚假和產假,你一個單身狗,跟著湊什麼熱鬧?」
陳庭,「……」
離婚假是什麼?
他真是孤陋寡聞,第一次聽說。
還有產假,那不是女人休的嗎?
但這明顯都涉及到太太,陳庭不敢問,立刻便扯出一個笑,轉身遁走了。
傅謹臣進了辦公室,處理了兩份文件,手機鈴聲響起。
這個時間段,芳姐會打電話匯報黎梔一天的大小事宜,傅謹臣接起放在耳邊,道。
「她今天腳消腫了嗎?」
昨天芳姐說黎梔下午時,腳有點水腫。
傅謹臣專門問了醫生,醫生卻說沒別的不舒服的話,大概率是激素影響,不用干預。
傅謹臣一直惦記著,然而,手機那邊靜默了下,卻傳來白洛星的聲音。
她嗓音微微急切,「謹臣,是我!蘭山那邊來電話了,蘇婉雪剛剛摔了一跤,羊水破了,她要生了!怎麼辦?你能不能陪我過去一趟啊,我現在好慌張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