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閃躲到了旁邊,看著倒在地上,滿身狼狽慘叫著的白洛星,她緊緊蹙眉。
黎梔不知自己是不是心理出問題了,總把人往惡處想。
總之,她第一感覺就是白洛星在自導自演。
她不相信,一個先前對她惡意那麼大的人,突然間就奮不顧身的救她了。
和白洛星一起摔在地上的人,蜷縮著沒能起來。但後面追人的卻沖了過來。
她看到狼狽的白洛星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撞傷人,早知道我就不追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哎呀,這是燙傷了啊!」
黎梔卻驚訝出聲,「張姐?怎麼是你!」
是照顧黎慕遠的護工張姐。
張姐抬頭看到黎梔,愣了下,著急上前道。
「太太,您怎麼也在這兒,是這樣的……」
張姐正要解釋,地上摔倒的人掙扎著爬起來便要跑。
張姐一驚,衝上前就拽住了那人,怒道。
「你撞傷人了,還敢跑?!把錄音筆交出來!」
「放開我!滾開,你一個伺候人的護工,也敢跟老娘動手?老娘不知道什麼錄音筆!」
被抓的女人掙扎著,頭上帽子和假髮一起掉在地上,鼻青臉腫的。
黎梔才看清楚,是高美娟。
再想到張姐剛剛說的錄音筆,黎梔眉心微跳,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但要是這樣的話,應該也不能是白洛星自導自演了。
「白小姐,你先起來,我送你去急診看下。」
黎梔神情略複雜,彎腰去拉白洛星,而導診台的護士看到這邊情況不對,也跑了過來,一起幫著將白洛星扶了起來。
白洛星身前衣服上還冒著熱氣,臉色很蒼白,她虛軟的靠著護士,看著黎梔道。
」梔梔,你沒事吧?」
黎梔心情複雜,剛剛她雖然躲開了,可若沒白洛星衝上前擋住人,也說不好會不會真撞到她。
一碼歸一碼,黎梔調整了下,沖白洛星道。
「我沒事,你快點跟護士去處理……」
這時,卻又有道聲音插進來。
「星星?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了!」
黎梔回頭,看到了快步走過來的周慧琴。
周慧琴神情關心,快步走上台階,扶住了白洛星的一隻手臂。
「伯母,我只是燙傷了,沒事的,梔梔大著肚子,她沒事兒就好……」
白洛星虛弱說著,額頭滲出了一層汗,接著她雙眸一閉,倒在了周慧琴身上。
周慧琴一驚,忙吩咐護士救人。
有護士推了輪椅過來,白洛星被扶上去,急匆匆推去了病房。
周慧琴瞪向黎梔,皺著眉怒道:「怎麼回事?你拿熱湯潑星星了?」
這樣不聞不問,上來就指責她,還真是周慧琴的一貫作風。
但因為是高美娟和張姐撞的人,白洛星受傷又確實和自己有關係,黎梔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下,又道。
「我等下會帶著我媽,過去給白小姐道歉和感謝。」
周慧琴看向高美娟,高美娟還被張姐死死拽著。
高美娟很狼狽,衣衫凌亂,上面也潑灑了些湯汁。
假髮掉了,頭皮有燒傷痕跡,冒出的頭髮一塊一塊亂糟糟的,還鼻青臉腫的。
周慧琴滿臉嫌惡,問道:「你怎麼弄成這樣?」
高美娟卻不嫌丟臉,立刻痛哭流涕的沖周慧琴伸手求助道。
「親家母,都是做母親的人,你看看黎梔,她非但不管我這個當媽的,還讓一個傭人虐待我啊,你看看我都被傭人打成什麼樣了……放手!」
高美娟又掙紮起來,揮手時,還在張姐臉上撓了一道。
周慧琴臉色陰沉,沖張姐怒斥道:「還不放手!」
她倒不是可憐幫助高美娟,只是單純的覺得太丟人現眼。
高美娟要跑,就該讓她趕緊消失。
周慧琴做為傅家大夫人,常年頤指氣使的,通身還是有股威嚴感的。
張姐被唬的一顫,神情微慌,就要鬆開高美娟。
黎梔立刻開口道:「別放!」
張姐下意識又拽緊,張姐做護工是有一把子力氣的,高美娟根本掙脫不開。
她眼神焦灼,又沖周慧琴道。
「親家母,是我沒教導好女兒啊,在家虐待我這個親媽,出嫁竟然也不將你這個婆母放在眼裡,我真是無顏面對親家母……」
「那就別面對了,人家也不是你親家母了!」黎梔冷冷打斷高美娟。
她又看向周慧琴,在周慧琴怒火中燒,就要出口教訓前,笑著道。
「伯母,您應該已經知道我和傅謹臣登記離婚的事情了,您要實在捨不得我,還想以婆母的身份管教我,我也不是不能成全您,要不我去把離婚申請取消了?」
「你威脅我?!」周慧琴臉都黑了。
黎梔淺笑,「只是善意的提醒。」
提醒她,既然不是婆婆了,就少多管閒事。
周慧琴咬牙冷笑了聲,沒再理會高美娟的叫囂,只衝黎梔道。
「星星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有良心,等會就好好過去道謝,照顧星星!」
黎梔微微蹙眉,就擋了下這就成救命恩人了?
她雖感謝白洛星,但這說法太誇張了,她忍不住腹誹。
救命恩人也太好當了,白洛星還真是熱衷於當別人的救命恩人。
但周慧琴沒給她反駁的機會,說完轉身便走了。
黎梔看向張姐,「錄音筆在她手裡?」
「是,太太之前吩咐我高女士來了,讓我偷偷錄音。今早她一來,我就又把錄音筆塞在了黎先生枕頭下面,高女士走了,我把錄音筆拿出來,誰知道高女士又折返回來,正好叫她看見了,她奪了錄音筆就跑,我就在後頭追……」
張姐解釋道。
黎梔冷冷看了高美娟一眼,上前伸手去搜她身上。
但是她翻遍了高美娟全身上下,連掉在地上的假髮和帽子都撿起來抖了抖,竟然都沒找到。
「錄音筆呢?」黎梔蹙眉凝著高美娟。
高美娟翻個白眼,「什麼錄音筆?我根本就沒拿也沒見……」
「不是的,太太,我沒說慌,怎麼回事,我明明看到她奪了錄音筆就跑的,怎麼會沒有呢。」
張姐又慌又急,鬆開高美娟,也去搜身。
高美娟卻一副不怕的樣子,「沒拿就是沒拿,真是莫名其妙!」
「沒拿你跑什麼!?」黎梔當然是相信張姐的。
「她追我,我又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當然要跑。找不到,我可以走了吧?」高美娟狡辯著,甩開張姐又要走。
黎梔示意張姐抓住她,看著她臉上的傷,問道:「黎勇又打你了?」
高美娟攥著拳,眼底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