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琴皺著眉,上前便關切的將蘇婉雪扶了起來。
「伯母,我沒事,我自己沒有拿穩……」
「我都看到了,再說這花都被踩踏成這樣了,這是沒拿穩的樣子?」
周慧琴護著蘇婉雪,沉著臉看向黎梔。
「你剛剛陰陽怪氣什麼?還不快跟小雪道歉!」
黎梔挑唇,「最近剛剛確診『不會道歉』病,這歉我道不了。」
周慧琴本來看到黎梔就滿肚子火氣,此刻被她頂嘴,揚手便朝黎梔打過去,怒道。
「那我今天就好好給你治一治這怪病!」
黎梔早有防備,伸手便握住了周慧琴的手腕。
周慧琴抽了兩下沒抽動,更是生氣,「黎梔,你敢跟我動手!?」
「姐姐,伯母是你婆婆是長輩啊,你生氣都沖我來,快放開伯母。」
蘇婉雪著急的勸著,抬手掰黎梔的手腕,指甲卻趁機狠狠在黎梔腕子上抓撓了幾道。
黎梔吃疼甩手,蘇婉雪踉蹌好幾步,往牆邊倒去。
「小雪!」
周慧琴大驚失色,連忙驚呼著去扶蘇婉雪。
在蘇婉雪快要摔倒前,接住了她。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病房門打開。
男人高大身影站在門口,神情清冷看向這邊,顯然是傅謹臣聽到了外面的爭執聲。
「謹臣,你看看黎梔做的好事,這女人無法無天,對我都喊打喊殺的,你看看我這手腕被她給擰的!」
周慧琴說著將手伸出,她養尊處優,手腕上皮膚細白,不比年輕人差,被黎梔剛剛捏出了紅印子來。
傅謹臣視線落過去,蹙了下眉。
周慧琴見此,神情便更憤懣了,又扶住委委屈屈的蘇婉雪,將她往傅謹臣的方向推了推道。
「還有,小雪剛剛也差點讓黎梔推倒,要不是媽反應快,小雪肯定得摔地上流產!本來就還在醫院裡安胎,黎梔這就是故意的。
她不把這孩子弄掉就不甘心!你說,她都離婚要出國了,你把她追回來做什麼!」
蘇婉雪被推的朝傅謹臣走了兩步,她倒沒順勢往傅謹臣的身上撲,反倒匆忙後退了一步說道。
「傅少不要誤會,我只是碰巧知道傅少住院了,就買了花來探望,沒想到會惹姐姐生氣,還碰上了伯母,是我不該來的,我現在就離開。」
她委屈求全的說完轉身就想走,見她這樣周慧琴更不滿了。
「小雪,你肚子裡懷著的可是謹臣的孩子,怎麼就不能來看望謹臣了?你不能走,該走的人也不是你!」
黎梔哪兒能聽不出,周慧琴是在說自己呢。
她早就不想留了,周慧琴舌燦蓮花,蘇婉雪楚楚可憐。
傅謹臣又親眼瞧見她甩開的蘇婉雪,還有周慧琴手腕上的紅痕,以及地上一片狼藉的鮮花。
擺在傅謹臣面前的一切,不都是她黎梔飛揚跋扈,不敬尊長的罪證嗎?
傅謹臣本就覺得她不可理喻,容不下蘇婉雪肚子裡的無辜小孩。
看到這些,又怎麼會不多想。
黎梔心灰意冷,唇邊扯開抹自嘲笑意,她什麼都不想說,邁步便走。
可她才剛剛轉身,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男人便長腿一邁,跨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
他握著的是黎梔剛剛被蘇婉雪抓撓過的那隻右手,黎梔禁不住輕哼了聲。
傅謹臣神情微變,立刻拉起她的手查看。
黎梔皮膚薄的很,細嫩的不像話,平時傅謹臣碰她,都很留意力道。
那幾道抓痕在她肌膚上,顯得血淋淋般觸目驚心。
男人眼底浮起冷意,「誰弄的?」
蘇婉雪無端打了個寒顫,往周慧琴的身後縮了縮。
黎梔眸光掃過去,看著蘇婉雪那副心虛的樣子,她突然便又不想走了。
她似笑非笑的抬眸看著傅謹臣,淺勾唇角,下巴指了指蘇婉雪,譏諷道:「她。」
傅謹臣冷眸抬起看向了蘇婉雪,那一眼蘇婉雪只覺心臟停擺,一股寒意從腳底騰起。
她勉強支撐著,紅著眼眶道:「剛剛姐姐和伯母差點打起來,我太著急……」
周慧琴皺眉,將蘇婉雪擋在了身後道。
「謹臣,她的手就破點皮,怎麼那麼嬌氣!小雪剛剛可是差點被推倒流產,還有,媽的手腕也被她捏青了呢,小雪也都是保護媽,她才是好孩子……」
傅謹臣沉聲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母親是如何知道我住院的?」
他受傷的事情吩咐封鎖了消息,並沒有告訴傅家任何人。
蘇婉雪打電話時求過周慧琴,不要告訴傅謹臣是她通風報信的。
周慧琴沉著臉,「當然是媽來醫院看小八,意外瞧見了陳庭出入醫院才查到你受傷的事兒的!你少瞞著我,你受傷也是因為黎梔吧。
謹臣,你能不能別再護著這個禍害了,她害你害的還少嗎?小雪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你……」
傅謹臣打斷周慧琴的話,「我再說一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斬釘截鐵。
半點不含糊其辭,也不容周慧琴多想。
周慧琴震住,她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惱怒道。
「謹臣,你怎麼能為了黎梔連親骨肉都不認呢,如果孩子不是你的,前兩天做羊水穿刺親子鑑定,你怎麼還同意了呢?」
傅謹臣眸底微寒,看向了蘇婉雪,「我碰過你嗎?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傅謹臣的?」
男人眼底深寒,視線的壓迫力似傾覆的雪山讓蘇婉雪慘白了臉。
她沒想到,傅謹臣會否認的這麼徹底。
她以為,在她孩子安穩前,傅謹臣一定會按耐住不將真相說出口的。
周慧琴轉身,禁不住著急的催促蘇婉雪。
「小雪,你倒是說話啊!不是你告訴我,孩子是謹臣的嗎?」
她還指望著蘇婉雪肚子裡的孩子和小八做配型。
蘇婉雪身子晃了晃,但她在傅謹臣冷厲涼薄的眼神下已經不敢再裝暈搞鬼。
她感覺的到,傅謹臣現在對她沒什麼容忍度了。
她慘白著唇瓣,哭著看向周慧琴道:「我……伯母,我沒明確說過孩子是傅少的,是您誤會了。」
周慧琴看著她委委屈屈,嬌嬌柔柔的無辜樣,一口老血堵在胸口,眼前都黑了黑。
傅謹臣冷淡道:「母親說是知道我受傷,擔心我,卻一句關心我傷情的話都沒有,給人當槍使倒是當的稱職的很!」
周慧琴臉色一時紅白交加,她回過頭,「謹臣,媽不是……」
她想要解釋,傅謹臣卻不欲多聽。
男人瞥了站在不遠處的雷淵一眼,又掃了眼蘇婉雪。
接著他強行摟過黎梔的腰,就將黎梔帶進了病房,砰的一聲關上了病房門。
周慧琴被擋在門外,神情難堪至極,也怒火攻心。
她轉身揚手,一巴掌重重煽在蘇婉雪臉上。
「賤人!你算什麼東西,連你也敢騙我!」
「伯母您聽我解……」
啪!
蘇婉雪還想狡辯,才出聲,周慧琴便又是一耳光,打的蘇婉雪一陣耳鳴,唇角也溢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