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動了動腦袋,皺了皺眉。
傅謹臣見她安靜下來,也就放了手,看到女人嬌嫩的臉頰上被他捏出一點紅痕,傅謹臣蹙眉沉聲道。
「你從前的乖巧勁兒都餵狗了嗎?」
黎梔撇嘴,「沒錯,餵你了。」
她這話倒也沒說錯,她從前的乖巧,確實都給了哥哥。
傅謹臣被罵是狗,可怕的發現,他竟都有點習慣了。
這個發現讓他俊顏一寒,正頭疼,就聽黎梔突然道。
「你是不是在吃醋?」
傅謹臣眸光微動,睥向黎梔時卻譏誚的勾起了菲薄的唇,道。
「我們還沒正式離婚而已。」
黎梔心有不甘,「那等一個月後,我就能和霍硯白在一起了,是這個意思嗎?」
傅謹臣控制著的脾氣又要被她輕易點燃了,他涼悠悠的道。
「黎梔,我傅謹臣的女人,即便我不要了,別人也休想碰,碰了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這話的潛意思就是,黎梔不怕霍硯白出事兒,大可以挑釁一個試試。
「說白了,你還是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這難道不是吃醋?」
黎梔緊緊盯著傅謹臣,心臟沒出息的悸動。
傅謹臣薄唇微抿,「隨便你怎麼想,總之霍硯白不行。」
他半點被揭穿的惱羞成怒,或者慌亂都沒有。
情緒是平靜又淡漠的,只是霸道不准她和霍硯白在一起,也可能只因為他和霍硯白有過節。
想到傅謹臣之前也確實幾次告誡她遠離霍硯白,黎梔心跳漸漸平復下來。
她低頭自嘲笑了下,「師兄人很好……」
傅謹臣冷嗤了聲,「你連他家裡是做什麼的,什麼身份都不知道,藏頭露尾的,他對你的企圖,你看不出來嗎?他把你拐騙到國外賣了都不奇怪。」
黎梔反駁,「我跟師兄就只是朋友而已,人家幹嘛要跟我說家庭情況這些……」
又不是相親,處男女朋友。
見黎梔不以為意,傅謹臣又呵笑了聲。
「他準備讓你大哥進入的醫療研究所,根本就是他自己投資創建的,這樣你還會覺得他純良無所圖嗎?」
「什麼?怎麼可能?」
黎梔驚了,當時霍硯白明明說了,那個醫療機構是Y國幾家醫院聯合創立的。
傅謹臣見她只相信霍硯白,對自己說的一直質疑,男人只覺心口塞了石塊般堵。
他將一份文件甩到了黎梔面前。
黎梔蹙眉抽出來看了看,竟是傅謹臣調查的Y國那家研究所的全部資料,而出資所有人那裡清清楚楚寫著霍硯白的名字。
「這家醫學研究所辦起來,要維持運行,研製藥物成果,每年耗費少說也得十幾億,黎梔,你現在還要說他是個好人?」
黎梔捏著那份資料,心裡沉甸甸,呼吸都亂了。
她沒想到會這樣。
傅謹臣見她低著頭,沒了聲音,這才緩和了語氣,說道。
「高家人我會處理好,你大哥的事兒聽我的,就繼續留在醫院這邊,我在這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而且,他身體那樣子,你考慮過他能經得住長途飛行嗎?萬一出個意外,你承受的起嗎?」
有病的人長途飛行,身體都可能承受不住,到了國外還要適應水土。
黎慕遠的情況,不能排除根本承受不住這些的情況。
之前是黎梔太相信霍硯白的話,也太想讓黎慕遠接受先進的醫療治療,希望黎慕遠醒過來了。
所以,霍硯白說沒問題,黎梔就相信了。
現在黎梔對霍硯白產生了質疑,便有些後怕起來。
她低著頭,後頸到耳尖都蔓延起一層紅暈。
她知道,之前都是自己誤解了傅謹臣,他是考慮周全,也是為她著想的。
傅謹臣垂著眼眸,瞧著女人那截粉嫩柔軟的後頸,周身冷意消散開。
這丫頭從小就這樣,做錯事兒心裡過意不去了,就鵪鶉一樣低著頭,紅透耳尖。
他抬手屈指,指骨沿著黎梔的脖頸剮蹭了一下。
酥癢感,順著頸椎蔓延到脊骨。
黎梔一顫,捂著脖子抬起頭,對上了男人含笑的眼眸。
雖然那笑意一瞬而逝,但黎梔還是捕捉到了,她神情愣了下,之後不知為何,渾身不自在。
跟被電了一下般。
「那個,就算這樣,我們離婚了,我也不能讓你來管著我大哥啊,這樣吧,你每月讓陳庭把我大哥的醫療費用整理髮我,我打錢給你……」
黎梔弱弱開口,傅謹臣剛剛好看一點的俊顏卻再度如籠寒霜。
「你覺得我缺你那點醫療費?」男人輕嘲。
傅謹臣當然不缺,可黎梔也不想再欠他。
她堅持道:「大哥是我自己的責任,沒道理推給你。」
「你問問陳庭,你那點醫藥費夠不夠給他發加班費的。」
黎梔,「……」
她還想說,陳庭沒時間,讓隨便哪個小秘書代勞都行,卻聽傅謹臣又道。
「黎慕遠也是蘇婉雪的大哥。」
黎梔一瞬間血液凝固,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是呢,蘇晚雪一直會裝模作樣,即便是回到了蘇家,也做出一副不忘窮親戚養母養哥哥的善良模樣。
甚至這些年,高美娟和蘇婉雪的養母女關係,都比她和高美娟間親近的多。
等蘇晚雪嫁給傅謹臣,黎慕遠可不也還是傅太太的娘家親戚嗎?
想到傅謹臣剛剛是和蘇婉雪一起出現在醫院,黎梔胸口發沉發悶。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傅謹臣這樣做是為蘇婉雪。
既然這樣,她還客氣什麼?
她沒再說話,轉頭便看向了車窗外。
也是這時候,黎梔才發現車子早就開出了醫院停車場,正急速行駛在路上。
她皺眉,「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停下,卻是在一處陌生的別墅。
黎梔下了車,被傅謹臣帶著走向廊廳,玄關門前卻站著兩個黑衣保鏢,像是看守別墅的。
看到傅謹臣,他們才退讓到一邊兒。
傅謹臣抬手,示意黎梔先進,黎梔也沒多問,走了進去,接著看到了神情倉皇,小臉憔悴慘白的傅臻臻坐在客廳沙發上。
傅臻臻看到黎梔,木木的神情頓時激動起來,她豁然站起來沖向黎梔,尖聲道。
「黎梔,你個賤人,怎麼還敢來!四年前,明明是你嫌棄硯白哥,沒答應霍家提親,還為擺脫霍家求親設計我三哥的,現在在我三哥哪兒受盡冷遇,硯白哥又重新站了起來,你就又後悔了,想重新選擇硯白哥,你怎麼這麼無恥!」
傅臻臻情緒激動,衝過來就伸手要掐黎梔的脖子。
黎梔卻整個人愣在了那裡,腦子有點轉不動。
傅臻臻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