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將校服外套丟到桌子上，目光清冽地上下掃著林端，看的林端脊背發涼。
林端心裡發虛。
雲想喝著酸奶，看了一眼程澈，便很快點頭答應，「行。」
反正她也不會跟程澈一組，那就誰都可以。和林端還熟悉，打的不好也不會被說。
林端戰術性清嗓子，問雲想，「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雲想懵。她覺得林端奇怪，剛才不是他問自己要不要和他組隊的嗎？這會兒怎麼又讓她考慮了？
「你想找別人組就找別人嘛，幹嘛讓我考慮。林端，你有病嗷。」雲想扁嘴，語氣裡帶著嫌棄。
她和林端還算熟，開玩笑林端不會生氣。
林端囧，目光卻偷偷往程澈那邊看。
程澈雙手環胸隨意倚在牆邊，他冷眸直盯著林端，仿佛在問：你腦子有病沒病？自己滾還是我幫你？
林端這哪兒敢呼吸，不是，這他哪兒敢說話。
「我去找別人。」林端灰溜溜地走了。
雲想眯眼，不由得往程澈這邊看來。
少年抬眸，那張痞帥的臉拽得很。
「看什麼？你想和林端組隊？」他先開口，聲音清冽。
雲想點頭。
「那你去。」他歪歪頭，指尖落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散漫又淡然。
雲想：「……」
這是真心想讓她去麼？
再看程澈那隻皙白漂亮的手，這敲打的哪兒是桌子，敲的明明是她的死亡倒計時。
可惜，雲想一身反骨。
她起身，嘴裡伴隨著一句：「那我去了。」
可她剛抬了一點屁股，腰都沒直，手臂就被人攥住，然後被人摁了下來。
雲想倒吸了一口氣，一轉頭，看到了程澈那張鬱悶的臉。
「你敢去一下試試？」
他壓著聲音，肉眼可見的惱怒。
教室里忽然安靜，雲想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一扭頭，果然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和程澈。
雲想下意識地拿開程澈的手，默默坐端正。
程澈盯著班級里的某些同學，語氣不爽，「看什麼看，跟同桌吵架沒見過？」
大家默默轉過頭，雖然不往這邊看，卻是豎起了耳朵。
雲想瞧著眾人，不禁勾了勾嘴角。
「所以同桌是不想我去跟林端組隊嗎？」雲想翻著手中的試卷，拿起筆要寫。
「我應該想？」他問。
雲想則是看向程澈，眼眸認真，「那你直說。」
說不想她和林端組隊。
他不說，她怎麼知道？
程澈幾乎沒猶豫，立刻說：「我就是不想你和林端組隊。怎樣？」
雲想點頭，非要問出一個滿意答案，「那你想我和誰？」
程澈立刻接上話題，「我。」
那一個「我」字說的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仿佛雲想就該屬於他，就該和他組隊。
這話說完，兩個人看著彼此，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
雲想的眼眸里逐漸映出他的身影，程澈抿了下唇，微微移開目光。
雲想彎起嘴角，眼底笑容漸濃。
臭程澈。
慣會陰陽怪氣，拐彎抹角！
他剛要去拿書，掩飾自己強烈跳動的內心，便聽到雲想道：「直說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跟你一組。」
「所以……」程澈薄唇輕啟。
「所以，我們組隊。」雲想挑眉，「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程澈笑了，心情愉悅，忍不住打趣她：「就你？」
「就我怎麼了？程澈，我也不是吃素的。」雲想握緊拳頭。
她只能說，匹配到他們的人，要慘了！
……
體育課，下午兩點，太陽正烈，秋天的風卻吹得人舒服。
體育老師簡單地給大家講了一下網球的由來，隨後道：「程澈，你上來，給大家示範一下姿勢。」
程澈正在後面坐著，聽到體育老師的召喚，有些鬱悶。
他自己不行嗎？
體育老師憨憨笑了一聲。比起他示範，同學們肯定更樂意看程澈示範！
雲想蹲在地上繫鞋帶，抬頭就看到程澈好不情願地站在體育老師的旁邊。
雲想嘴角揚起，就喜歡看程澈這副被迫的死樣子。
程澈瞥著雲想，用眼神威脅，「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雲想憋笑，好笑。
「我們打球的時候，要注意腳踝、膝蓋哈。所有運動中，首先都要保護好自己的腳踝和膝蓋！」
「在揮動球拍的時候，也要注意小臂用力，不要全靠手腕兒發力！程澈，你示範一下！」
體育老師將球拍遞給程澈。
程澈站穩，雙手握住球拍，做出揮動的姿勢。
他穿著半截袖，手臂揮起的時候，手臂立刻映出肌肉線條。
雲想覺得，程澈不當兵真的可惜了。他就應該上交給國家。
只是四目相對的時候，雲想還是憋不住。
熟人當示範這種事兒，真的很難不笑啊。
程澈偏過頭不看她，雲想也不再看他。
體育老師：「來，大家隊伍拉開，試著做一下這個姿勢。」
大家做什麼姿勢的都有，看的體育老師一手拍在臉上，頭疼不已。
體育老師：「學還學不會嗎？像程澈這樣。膝蓋微屈，側身。」
雲想看了程澈一眼，發現程澈正盯著自己。
雲想站穩腳步，雙手握拳抱住，隨後做出了揮出球拍的姿勢。
程澈頓了一下，意外雲想的動作竟然很標準。
「老師。」程澈忽然叫體育老師，「雲想姿勢也挺標準，不如讓她來給女生做個示範。畢竟男生和女生姿勢還是有不同。」
雲想：「？？」她瞪圓了眼睛看程澈。
他幹嘛？
洛米幽幽看著二人，不禁笑了笑。
哎，兄妹關係就是好，互相非要弄死一個才罷休。
可惜，如果不是兄妹就好了，她覺得可以磕。
體育老師扭頭，雲想正默默把自己的姿勢收回，可惜還是被看到了：「哎，雲想這個姿勢確實不錯哦！」體育老師指了指雲想，說：「那你也上來。」
雲想：「……」
不是，老師……她覺得這事兒可以再商量一下。
程澈彎起嘴角，惡作劇得逞後，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別不好意思，都一個班級的怕什麼？」體育老師指了指程澈旁邊，「你就站在程澈旁邊。」
雲想：「……」
她雖然明白風水輪流轉的道理，但這風水轉得也太快了。如果在衛生間拉屎的時候網速也這麼快就好了。
程澈眼看著她的小臉垮了下去，實在沒忍住，嗤笑出聲。
雲想走到他旁邊，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狗程澈，狗死了！
見雲想也乖乖示範了起來，程澈嘆氣，感慨：「好巧。」
雲想咬著牙關，壓低了聲音，罵罵咧咧：「程澈，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