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這樣。」雲想將筆遞過去，嘴角揚起，聲音溫柔。
男同學看了好一會兒，接過雲想手中的筆。指尖觸碰片刻，有些不好意思。
他給雲想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雲想，還得是你。我一上午都沒解開的題，你看一遍就有思路了。」
「沒事兒。你接下來要是有不會的題，你就來找我唄。」雲想雙手背在身後。
同學之間，能幫就幫。
洛米吃著薯片，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不禁往程澈那邊掃了一眼。
「謝謝雲想，改天我請你喝奶茶。」
「不用，拜拜。」雲想擺擺手。
男同學一轉身，就撞見了一臉冷漠看著自己的程澈。
程澈抿唇，雙手插兜。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外搭了一件黑色衝鋒衣，襯得臉部線條輪廓更加清晰硬朗。
程澈：「幾班的？」
他身上氣壓很低。男同學有些忐忑。
「二、二班的……」
程澈眼眸沉了沉，「二班離一班那麼近，不問一班？」
跑來六班？
「剛好看到雲想在這兒，所以……」同學磕磕巴巴，習題冊攥得更緊了。
程澈神色略顯不耐煩，遞給那同學一個眼色，示意他快走。
男同學衝著程澈點點頭便慌裡慌張地走了。
雲想瞧了程澈一眼，沒當回事兒，便轉身進了教室。
「謝謝雲想~」身後忽然傳來程澈陰陽怪氣的聲音。
雲想幽幽看了他一眼。
他幹嘛？
雲想坐了進去，程澈也跟著坐下來。
他只手撐在桌子上，然後托著臉，衝著雲想眯著笑，繼續犯賤，「改天我請你喝奶茶~」
雲想：「……」
程澈挑眉，揪著頭頂的頭髮，繼續打趣，「你要是有不會的題，就來找我唄～」
「拜拜～」程澈咂舌。
還拜拜。
整那戀戀不捨的一出。
「挺好。」他點點頭，然後拿出課桌里的英語書，「真不錯。」
「你幹嘛？」雲想壓低了聲音問他。
「不幹嘛啊。」程澈翻著書，嗓音慵懶，「我也有不會的題。」
「雲想，這題怎麼寫啊？」他故意將英語書往雲想面前推。
「哦～原來是這樣啊！雲想，害的是你！」程澈微笑，不停重複剛才外面她和另一個同學的對話。
雲想瞪著程澈，明白了他是因為什麼陰陽怪氣。雲想小聲吐槽他，「程澈，你的心眼芝麻大點。」
「呵。」程澈冷笑。
她該慶幸他還有點心眼。
「你呵什麼？」雲想質問他。
他不說話，轉過身去翻書。不說，她自己猜去吧。
雲想撇嘴，嫌棄的不得了。
「不就是給人家解了道題。」雲想托著臉，轉著手中的筆，看著桌子上的書，懶洋洋地問：「程澈，你吃醋啊？」
程澈轉過頭看雲想。
雲想都沒看他。
「看我。」
程澈語調不滿。
雲想抬頭，撐著臉看他，怎樣？
程澈睨著她的眼，一字一句，「我！吃！醋！」
「噢！」雲想點頭。心裡的小人慢慢彎起嘴角來。
程澈：「？」
就完了？
他說他吃醋，她就一句噢？
程澈抬手，正要去捏她的臉
雲想立刻提醒他，「程澈，別忘了你的四不許。」
「什麼狗屁四不許。」程澈煩了。
「怎麼說話呢。那可是你親自定的規矩，才不是狗屁。」雲想打趣。
程澈哽住。
自己挖坑自己跳。
他真是史上挖坑第一人。
長廊里傳來同學們的嬉笑聲。雲想往外看去，是雪又下大了。
耳邊忽然傳來程澈煩悶的聲音，「不算了！」
雲想一頓。她轉過頭看程澈，揪了揪耳朵，故意為之，「什麼？沒聽到。」
「我說，那四不許，不算了！」他氣急敗壞。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雲想這麼會氣人？
雲想對視著他的眼睛，笑著問，「程澈，你說不算就不算？」
「哈？」程澈聽笑了。
「雲想，你學壞了。」程澈譴責她，「你以前又乖又可愛！」
「裝的。」雲想坦誠地說。
程澈點頭，「好。」
這麼整。
雲想勾起嘴角，笑的明媚。
程澈安靜了。
雲想沒再和他說話。
程澈只好一個人去生悶氣。
晚上放學。
操場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同學們放學沒有立刻回家，而是三兩個為一組玩起了雪。
街道上的車輛速度放慢。路燈下，白雪泛著細閃，很漂亮。
洛米倒退著走路，語調雀躍，「馬上就平安夜咯，想想，你要吃蘋果還是吃橙子？姐給你買！」
雲想正整理著頭上的帽子，認真臉，「蘋果。」
平安夜就是要吃蘋果，收穫雙倍平安！
「老實人云想沒跑了。」宋謹嘴裡吐出霧氣，他說：「這個時候你的回答是，都要！」
宋謹給出招。雲想立刻點頭，對洛米說：「好，那都要。」
「行，姐滿足你。」洛米等到雲想和她並肩，手臂搭在雲想的肩膀上，爽朗道：「姐一定送你個獨一無二的平安果！你等著吧！」
雲想乖乖點頭。
宋謹立刻問：「你該不會又像去年那樣，包個紅配綠吧？」
洛米扭過頭，罵罵咧咧：「宋謹你懂個屁。那是去年流行色，你到底懂不懂欣賞？」
宋謹撇嘴，「欣賞不來。」
「那你把眼珠子摳了吧。」洛米微笑。
宋謹：「……」
「觀鶴，我去年包的不好看嗎？」洛米想不通。
觀鶴：「……」送命題了這屬於是。
「好看。」說完，他都不等洛米再說話，便轉移話題，「好安靜，總覺得哪裡不對。」
觀鶴一邊說，一邊往後看去。
程澈正一個人跟在後面。他戴著帽子，雙手插兜，步伐緩慢。從教學樓出來到公交車站，全程一句話都沒說，看起來很高冷。
「好，你就賣我吧你。」宋謹推了一下觀鶴，「兄弟跟你掏心窩子，你跟兄弟玩心眼子。」
觀鶴懶懶一笑，被撞地往前挪動了兩步，一臉散漫，不以為意。
「宋謹，你今年要蘋果還是要橙子？」洛米又問宋謹。
宋謹：「我——」
「只能選一個，你別蹬鼻子上臉奧。」洛米指著宋謹，臉色嚴肅，一下子就御姐了起來。
宋謹不服，「想想都能選兩個，我怎麼不行？」
「你又不是想想。」洛米冷哼。
「送你橙子吧。橙子買多了，感覺要剩呢。」洛米扒拉手指頭算人數去了。
宋謹無語。
城市裹著一層白，大家有說有笑，路不漫長，人也感覺不到冷。
雲想臉上掛著笑。她無意地往後看去，程澈剛好抬頭。
夜色中，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