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給學兵旅全面配置棉甲、布棉甲等甲冑,提高戰兵防護能力,減少肉搏戰的損失。」
當楊方興正在勒富島上與丹岱會面的時候,朱由崧正在讀著嚴德桓等人提交的《關於學兵旅甲團、丙團於亦兒古里衛舊地戰鬥的報告及相關得失分析》----是的,由於距離太遠了,所以,朱由崧現在才收到了一個多月前,嚴德桓等人擬寫的報告。
「全面配置棉甲、棉布甲?」朱由崧在這段話下用硃筆畫了一橫,然後搖頭道。「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
沒錯,朱由崧之所以要練火銃兵,衝著的就是廉價量大去的,準備用人海戰術對抗滿清的精兵,因此,未來新軍幾萬乃至十幾萬規模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湊的齊那麼多的甲冑呢?
其實在另一個時空中,北京陷落之前,北京兵部里儲備有超過20萬件的棉甲、棉布甲、明光甲、山字鎧等型號的甲冑,但問題是,當時南京兵部里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因此這個時空中若不發生重大的蝴蝶效應的話,朱由崧是不能指望通過獲得南京兵部的儲備來武裝新軍的。
沒有南京兵部的儲備,自己也不能大規模生產甲冑----一個是福王府沒有這麼多棉花棉布來製作棉甲和布棉甲,另一個是福王府目前也缺鐵了,無法在滿足火炮、火銃及農具生產的同時,在甲冑方面投入鋼鐵資源----因此,朱由崧只能苦笑著對嚴德桓等人的分析結論,視而不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學兵旅是種子部隊,是未來擴軍的骨幹力量,的確不宜過多折損。
因此,朱由崧考慮再三之後,還是在這段話的邊上用紅筆批示道:「且先按一旅之規模,儘量滿足披甲要求。」
心頭滴血的朱由崧並不知道,通過學兵旅及其他福王府軍的奮戰,不但學兵旅甲團、丙團的棉甲已經配齊了,就連學兵旅剩下部隊的棉甲都也湊的差不多了----根據朱由崧制定的新軍編制表,學兵旅滿員是1250人,而黑龍江一線的福王府軍目前已經斬殺的滿洲兵就有1000餘人了,若是再能從被困在勒富島的清軍丹岱部身上獲取一部分棉甲的話,實際掌握在學兵旅手中的棉甲,可以保障全旅一線戰兵人手一件了,甚至某些部隊還能一人雙甲呢,也就是這些棉甲多有損壞,需要修理,但修理總比新做便宜,且容易實現。
寫完這段讓福王府財政進一步「失血」的文字後,朱由崧繼續往下讀道:「純火器兵無法在白刃戰中擊敗敵軍,故而應該適當配屬白兵部隊。」
朱由崧起身在室內走了幾步,一邊走他一邊考慮著。
之所以學兵旅火器兵無法壓制滿清騎步兵,一個關鍵的原因是現有裝備的射程、射速及威力不足,但朱由崧已經在著手解決這個問題了,其中前裝線膛槍已經在濟州島上研製成功,不日就可全面裝備部隊了,這樣步槍的射程和準頭就一樣會被大大提高,或許能一定程度的提高學兵旅的戰鬥力。
當然,即便裝備了遠射程的前裝線膛槍和米涅式獨頭彈,也未必能全面防住清軍的騎兵,因此還是有必要給新軍配屬足夠的白刃兵,以幫助新軍來抵禦對手的拼死衝擊,但具體是將現在新軍旅一級四個步槍團改為三個步槍團加一個白刃兵團呢?還是在師一級設置三個步槍旅加一個白刃兵旅呢?
亦或是,新軍全部使用滑膛槍加前裝線膛槍,而白刃兵部隊則全部單獨設立,在戰時配屬新軍師作戰----即每個新軍旅下屬3個滑膛槍團、1個線膛槍團,每個新軍師下轄4個新軍旅及若干師直屬隊,然後1個新軍師配屬1~2個白刃兵師旅----呢?
朱由崧覺得要進行一次全面的論證,不能自己閉門造車,單獨拍腦門子決定,所以,朱由崧坐了回去,在這段話邊上用紅筆畫了個箭頭,然後引到空白的眉頁處,再用紅筆書寫道:「茲事體大,當全面徵詢意見後訂正。」
寫完這句話後,朱由崧搖了搖頭,看起來還是要加速對前裝線膛炮及爆炸彈的研究才好。
感嘆完畢之後,朱由崧繼續往下讀去:「應當在學兵旅或更高級單位中增加騎兵之數量,若不能在旅一級實現,當在夜不收隊中編練一至兩個棚的騎乘夜不收,以加快夜不收穫得敵情之報告。」
關於這一點朱由崧是同意的,所以他批示道:「當以現有之繳獲,組建學兵騎兵團、隊,唯精騎將領並師範尚缺,不知何處尋找,當群策群力,以為萬全。」
福王府沒有合格的騎兵將領及可以教授騎兵戰術的師範嗎?
那路通隊下屬的騎兵分隊算什麼呢?
其實,朱由崧的說法並沒錯,要知道,眼下路通隊的騎兵,勉勉強強可以稱為騎士,但大多數都只會單打獨鬥,真正問他們騎兵戰術,他們是不懂的,因此,可以安排他們教騎術,但不能指望他們能帶著打大規模的騎戰----在朱由崧看來,或許,路通隊的那些騎兵更合適指揮龍騎兵(騎馬步兵)。
朱由崧還想繼續讀下去,內侍進來報告道:「世子爺,鄭芝鵬求見。」
「鄭芝鵬?」朱由崧一愣。「他有什麼事嘛?」
內侍報告道:「聽說是想讓鄭公子回老家參加縣試。」
朱由崧笑了起來:「孤的女婿需要生員身份作為點綴嗎?」
話雖如此,朱由崧還是同意道:「讓他到惜福榭等一會,我馬上過去。」
內侍去安排了,朱由崧收起面前的報告,將其放進了一處隱秘的密碼箱中----密碼箱的原理很簡單,只不過是齒輪的運用,這個時空也是能複製出來的----這才換下居家衣服,換上待客的服裝,向映壽湖畔的珠洲走去。
「曰都,」走進惜福榭的朱由崧直截了當的問道。「是不是飛黃,想見兒子了?」
鄭芝鵬苦笑道:「世子爺恕罪,家兄正在運作福建總兵一職,卻是不好讓森兒繼續留在洛陽了。」
朱由崧考慮了一會,允諾道:「飛黃要把森兒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宗,森兒和嬌嬌的婚事,孤不想節外生枝了。」
鄭芝鵬允諾道:「家兄斷不敢讓世子爺和郡主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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