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符筠生等人辛辛苦苦的在圖們江等地建設臨時商館的時候,北京出發的緹騎抵達了南直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三月十六日,高攀龍在無錫家中得到了自己即將被捕的消息,便「作字二張」,一為遺表,一為別友人書,然後赴水自殺,其遺表中言道「臣雖削奪,舊系大臣,大臣受辱則辱國,故北向叩頭,從屈平之遺則,君恩未報,願結來生」。
高攀龍的自殺當然是一幕悲劇,但他當年志得意滿追殺政治反對派時又何嘗心軟過,而且他留下的遺表雖然口口聲聲說來生要報君恩,但又自比屈原,暗諷天啟皇帝昏聵,實在有怨歸於上,而自求留名千古的做派,所以,他自殺的消息傳回北京後,看到遺表的天啟帝很是憤怒,便勒令「追比如故」,繼續向高家追索傳聞中高攀龍貪污受賄的數千兩白銀。
而在高攀龍自殺的同時,逮捕周順昌、黃尊素、李應昇等人的錦衣衛也陸續到位,並隨即引發了一連串的「民變」!qqxsnew
譬如,蘇州城內,得知逮捕周順昌的旗尉抵達後,士民「咸憤怒,號冤者塞道」;等到旗尉正式對公眾宣讀逮捕周順昌的聖旨時,士民「不期而集者數萬人,咸執香為周吏部乞命」,諸生(秀才)文震亨等人還請蘇松巡撫毛一鷺「以民情上聞」,公然逼迫毛一鷺對抗北京、對抗天啟帝的聖旨,毛一鷺當然不敢答應,此時北京來的旗尉便斥責道「今日事與秀才何與」,圍觀「百姓」愈發憤怒,便有「市人」顏佩韋、馬傑、沈揚、楊念如及轎夫周文元等五人帶頭毆打旗尉,最終「勢如山崩」,一旗尉斃命,「余負重傷」!
又譬如,在蘇州城內發生衝擊宣旨官員的當天,蘇州城外也出現了「百姓」攔住錦衣衛並搶奪駕貼(逮捕某人的公文)的情況,最終迫使緹騎不敢再前往黃尊素家宣旨、捕人。
再譬如,常州也發生了數千人衝擊府衙,欲攻擊「官旗」的事件,只是因為當時的常州知府曾櫻再三出面勸解,才讓民眾散去。
這些「民變」高度顯示了東林黨在南直隸地區的影響力,以及南直隸士紳對抗閹黨「斂收」商稅的決心,對此,只是閹黨外圍成員的毛一鷺十分驚恐,決定調用江南明軍實施鎮壓。
得到了毛一鷺可能調用衛所兵的消息,知道大勢已去的周順昌、黃尊素等人只能自行投案,但毛一鷺仍然不肯善罷甘休,必要蘇州當地抓拿殺害緹騎的主謀,蘇州士紳見禍事「綿延」便「說服」了顏佩韋等人自行投案。
為了避免官府「窮究」,顏佩韋等五人自行投案後還欲蓋彌彰的說道:「渠魁、脅從,皆我也,無波及」。
面對地方士紳的壓力,蘇州府內也有相當官吏表示對五人的「敬意」,在這種情況下,蘇州府便頂著毛一鷺的壓力匆匆結案,最終,無可奈何的北京只能以「大辟」之罪處置了顏佩韋等人,而放棄了繼續追究真正的幕後黑手。
正是因為東林黨在南直隸夥同當地士紳操縱對抗,北京方面愈發覺得東林黨人面目可憎了,於是對被捕的剩餘六人毫不留情,尤其是最先被抓到北京的繆昌期受的拷問最嚴厲,號稱是「五毒備至」。
繆昌期這個人有蒙古血統,本身就很犟,所以在受刑時「詞氣不撓」,很有些硬骨頭,但當時已經進入內閣的馮銓對繆昌期恨之入骨----傳聞,兩人在擔任翰林院同事的時候,頗好男風的繆昌期公然在衙署里弓雖暴雞女幹過馮銓----就「誣陷(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楊漣當初指控魏忠賢犯下24項罪名的奏疏是繆昌期代筆的。
所以,為了攀附魏忠賢,執掌北鎮撫司的許顯純便直接將繆昌期斃於獄中······
「世子爺,俞義那邊的消息,李應昇被坐髒三千兩,周順昌也被坐贓三千兩,周宗建被坐贓一萬三千兩,而且周宗建還因為早年多次謾罵魏公公一丁不識,根本沒資格入司禮監而受到了特別嚴懲,每天睡覺時都被獄卒以砂囊壓背,幾不能呼吸。」
朱由崧放下手中的刺刀,看向匯報的裴渡,冷然道:「是你,還是俞義對此不忍了?」
裴渡立刻跪了下來:「奴婢,奴婢只是覺得北京這麼做有些過了?」
朱由崧傳喚道:「來人,把金泰叫來!」
很快金泰出現在了朱由崧的面前,朱由崧便命令道:「其他人都退下!」
除了跪在地上的裴渡,其餘的內侍、女侍都紛紛退遠了,這時朱由崧指著裴渡對金泰說道:「這小子,覺得宮裡對東林黨大臣處置的太過嚴厲了,你且找個地方跟他說說過去的事情,讓他明白什麼是你死我活。」
金泰應道:「是,奴婢一定好好教導裴渡。」
朱由崧擺擺手,金泰便提溜著裴渡離開了,朱由崧則拿著刺刀耍了個刀花,這才命令道:「去把嚴德桓叫過來!」
正在守世子府大門的嚴德桓過了一會才出現在了朱由崧的面前,此時就見朱由崧把刺刀扣在燧發火銃的刺刀座上,連帶著火銃一起遞給嚴德桓:「嚴百戶,你試試,能不能按照一般短槍的樣子進行操使。」
嚴德桓接過火銃,眉頭便是一皺:「世子爺,首先份量就不對,這怕是有十來斤了吧,普通短槍可沒這麼重;再有就是,這帶刺火銃前窄後寬,握法也不一樣啊!」
朱由崧不動聲色的言道:「這些我都知道,你且先試試看。」
嚴德桓無奈,操起火銃演示了一番,等他放下火銃後,搖頭道:「總歸不是那麼順暢的,而且這刀刃也太長太細了,萬一折斷了,戰場上可無法補救啊!」
朱由崧笑道:「這刺刀的事,你不用管,就說罷,如果以這種形制,你能不能改出一套合適的刺殺術來。」
嚴德桓考慮了一會,回復道:「能是能,但真要對敵了,未必有用。」
朱由崧一呲牙:「沒事,你先弄出來,我們慢慢再討論這種刺殺術的實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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