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正在寫字的朱由崧,謝友青有些激動的說道:「世子爺!入府之前還聽說前幾日,您身子不適,臣下正急得不知所措呢,如今一見,真是吉人天相啊!」
謝友青接了船從寧波回到雲梯關,再得到朱由崧的命令,從雲梯關回到洛陽,這一晃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天,別說朱由崧已經完成了自我隔離,就連朱由樺也已經在陳實功等人細心看護下,從天花病魔的手中完全掙扎出性命,成功的進入了最後的康復期。
是的,也就是朱由樺運氣,天花有重症和輕症之分,其中,重症致目前的死率高達85%以上,輕症致死率只有10~20%,而朱由樺得的就是輕症,再加上有陳實功這樣一位頂級名醫領銜治療班子,這才得了一個有驚無險的下場。
不過,受到警示的朱由崧並沒有放棄為自己、為妻妾以及為小朋友朱由渠尋找牛痘種植的打算,只是牛天花也有兩個類型,其中類天花的痘苗並不能讓人類豁免天花病毒的屠戮,所以,朱由崧目前還不能對外宣示自己要幹什麼,免得有些迂腐的士大夫嘰嘰歪歪,一切還要等到找到了真正的牛天花痘苗,並且經過多次人體適應性實驗後,才能真正應用在自己和家人的身上,當然,這就不足以向謝友青這些門下說道了。
朱由崧頭也不抬的對謝友青說道:「吉平啊,真正得病的是由樺,我只不過是為了避免沾染疫氣而自我淨化了一段時間而已,外面不過是以訛傳訛,你居然也信了?」
謝友青回應道:「臣下榮辱繫於世子爺一身,臣下自然是要緊張的。」
朱由崧擱下筆:「這個馬屁倒也清新脫俗!好了,說說這次去寧波的情況吧?」
謝友青之前已經寫過書面報告了,但朱由崧要聽他口頭說一下,他也只好照辦:「回世子爺的話,寧波那邊的船場按時把八百料的淮甲二號交付給咱們了,臣下駛回來後,目前正在雲梯關外海訓練水手,並等待加裝火炮!」
800料船比600料船也大不了多少,所以,船上火炮還是只能配屬六門,不過與淮乙一號按艏艉各一門1500斤火炮,兩舷各兩門1000斤火炮的布局不同,淮甲二號與淮甲一號一樣,都是沒有船艏炮和船艉炮的,所有六門火炮都布置在兩舷,且都是兩門千斤炮夾一門一千五百斤炮的格局。
朱由崧想了想問道:「李旦送給我們的第二條船,還沒有到吧?」
「是!」謝友青應道。「是還沒有到,不過,李旦應該不會食言而肥的,應該是什麼事情耽誤了!此外,顏思齊答應給我們的船也沒到,再綜合臣下在寧波聽到的消息,南面應該是有戰事了,好像是跟什麼紅毛鬼在打!」
「紅毛鬼?尼德蘭人?」朱由崧腦海中的記憶被觸動了。「怪不得,濠境那邊會把我們要的人送過來呢,原來是有人來搶食了,真是平日不燒香情急抱佛腳啊!」qqxδnew
話雖如此,朱由崧腦海里想的卻是剛剛結束才十幾年的尼德蘭獨立戰爭,在這場戰爭中作為西班牙擠奶場的西屬尼德蘭地區在英法等國的幫助下,成功的脫離了西班牙人的統治,建立獨立的聯省共和國。
然而,西班牙王國是絕對不甘心丟了富庶的西屬尼德蘭的,所以,西班牙人對這群叛逆者採取了嚴厲的報復,恰好,自西曆1580年起,葡萄牙就被西班牙聯合統治了,因此,西班牙人便徹底禁止葡萄牙人與英格蘭人、尼德蘭人進行香料絲綢貿易。
為了打破西班牙人的封鎖,無可奈何的荷蘭人就打起了從西班牙和葡萄牙手中奪取原材料產地的主意;因此,荷蘭人不遠萬里出現在了東南亞海域,並與西班牙及葡萄牙在馬六甲、香料群島等地展開了激烈的衝突。
並且,早在西曆16世紀末,荷蘭人便盯上了明王朝,可惜由於種種原因,當時他們打通明荷貿易的計劃始終未能如願,如今看來,荷蘭人顯然是捲土重來了。
想到這,朱由崧問謝友青道:「不算李旦和顏思齊答應給我們的船,我們現在寧波和泉州的船場,還有幾條訂單呢?」
「回世子爺的話,目前福海號在寧波還有三條千料鳥船的訂單,在泉州還有兩條千料福船的訂單。」謝友青回復道。「其中明年會交付一條鳥船和一條福船,後年會交付一條鳥船,剩下的都是大後年交付。」
朱由崧隨手把數字記了下來,然後說道:「顏思齊答應每年給咱們一艘二手的千料福船,李旦這邊雖然沒答應每年給我們船,但商量商量,一年一條也是可能的;再加上我們已經自己開始造船了,對了,乾燥窯的效果還可以嗎?」
對於朱由崧瞬移,謝友青見怪不怪的回應道:「乾燥窯的效果不錯,就是太費柴火了。」
是的,若非乾燥窯起了效果,福海船場這邊光是木頭乾燥一項就要拖上好幾年的時間,哪有可能今年就開始造船呢!
「關於柴火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朱由崧說道。「你不用太擔心了,現在我問你兩件事情,第一,如果王府這邊要把一些工場遷到淮安這邊,你認為最好的位置是放在哪裡?」
謝友青考慮了一會,回復道:「清江浦這邊人多眼雜,臣下以為若是想要安排在黃河北岸的話,放在安東縣城這邊比較合適,但若要更保險一點的話,應該安排在黃河以南,這邊,臣下推薦放在馬邏鄉、喻口鎮或蛤蜊港。」
「蛤蜊港?」朱由崧從書桌邊畫缸里找出一張看上去極度抽象的地圖來,但你別看這張地圖不起眼,人家可是大河衛以及中軍都督府的機密文件嘞,朱由崧是好不容易通過諦聽將其搞到手的。「在什麼位置上!」
謝友青看了會地圖,總算搞清楚了情況,這才指點道:「在雲梯關以南約五十里處,是涇河入海的港口?」
「涇河?」朱由崧一愣。「涇河不是在狹西嗎?」
謝友青解釋道:「是大運河的分支水系,當地又叫做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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