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在濟州島

  「鐺!」、「鐺!」、「鐺!」的警鐘聲在濟州城的上空響了起來!

  聽到鐘聲的朝鮮官民先是一愣,然後一下子如驚弓之鳥般向各自的家中狂奔起來,而濟州城的城門也緩緩關上,原本正在衙門裡看著曲本無所事事的濟州牧大人則慌慌張張的帶著隨員們登上低矮的城牆,遙眺著沿海烽火台燃起的沖天黑煙!

  好半天后,這位牧使大人忽然發現了不對:「怎麼回事,烽火是從北方燃起的,倭寇又怎麼可能不攻島西,而先攻島北呢?」

  判官、別提以降的濟州官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還在眾人驚疑不定時,狼煙突然熄滅了,州內的司畜突然驚呼起來:「入侵者這麼強大嘛,這麼短時間就奪取了烽火台!」

  州牧以下的眾官更加驚惶了,於是州牧大聲傳喚道:「本州兵馬節都尉在哪裡?」

  一名胖的跟球一樣的武官躲躲閃閃的,但最終還是被眾官推到了州牧面前,看著這個肉球,州牧氣急敗壞的問道:「州城內有多少兵馬?」

  武官也並非真的無能,只見他如數家珍的說道:「本州共有州兵四百六十名,其中州城內一百二十名,大靜縣有六十名、旌義縣有五十名、明月鎮城有八十名,其餘都散在各處烽燧以為巡邏警戒。【,無錯章節閱讀】」

  州兵馬節都尉肯定是吃空餉了,但問題是,現在州牧還沒辦法去查證,因此州牧便問道:「只一百二十兵丁能守住州城嗎?」

  武官搖頭道:「肯定不能,還需要大發全城百姓,並從兩縣一城募集兵馬來源,但後者需要時間,現在只盼入寇之敵沒有攻城器械,好讓吾等躲過第一波進攻!」

  州牧當即命令道:「那貴官還不去點集兵馬人手嗎?」

  武官哭喪著臉道:「錢糧從哪裡來,軍械從哪裡來,總不至於讓將士餓著肚子,拿著木棍與敵寇一戰吧!」

  州牧看向主簿等人,主簿一攤手:「本州一向入不敷出,須得朝廷調劑糧餉,哪有多餘的糧草供給新募之兵的。」

  其實也不止是濟州一地是這種情況,當初壬辰戰爭後,朝鮮的確是加強了一些南方的武備,但問題是,朝鮮中樞政權與大明朝廷一樣,手中沒有多少錢,所以,幾十年過去了,一切便又重新弛廢,以至於就連本土的禁衛軍都開始拖欠將士軍餉了,地方上更是有樣學樣,官員們把各級庫房都當成了自己的提款機,哪會留下錢財來備戰呢!

  州牧也是久歷地方的,知道地方上的弊病深重,因此沒有過分責怪主簿,而是在沉吟一會後決定道:「告訴百姓,敵寇若是攻入城中必然大肆劫掠和屠殺,因此從軍便是保衛自家家人和財產,反之,當以投敵論處!」

  州牧的話冠冕堂皇,但實質還是壓榨百姓,讓百姓無償的犧牲,但武官聽罷還卻再度開口道:「錢糧不給也就罷了,可軍械呢!」

  州牧看向主簿:「去開州庫大門,讓崔都尉領取軍械!」

  主簿眨了眨眼,走到州牧身邊耳語了幾句,州牧大驚失色道:「什麼!州庫里只有四十張弓、二千支箭,刀槍數量也不足,甲冑只剩下了兩領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主簿報告道:「前幾年朝廷奉大明詔令,調兵出征建州,當時軍中兵甲器械不足,所以從八道徵調軍械兵甲,觀察使大人便抽了本州的庫藏交予朝廷!」

  主簿說的是事實,但其中也少不了有人藉機平了不少帳目和轉手倒賣了一些物資,所以,才讓濟州州庫里變得如此單薄淒涼。

  州牧既不能翻舊帳,也不能去罵已經高升入漢陽的前任觀察使,所以,只能把怒氣發泄在主簿和崔都尉頭上:「別說了,有多少就發多少下去,快,快去組織百姓!」

  主簿和崔都尉齜牙咧嘴的跑下了城頭,然後,不大的濟州城裡開始喧鬧起來。

  正當濟州城裡鬧得雞飛狗跳之際,一名身後插著告旗的訊鋪兵出現在城頭眾官的視線里,只見這名訊鋪兵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差一點摔倒在了年久失修的官道上。

  「刺史,看上去像是海港烽燧的守兵!」有人且驚且喜的說道。「難不成烽燧還沒失陷!」

  一聽到事情可能還有轉機,州牧來了精神,便吩咐自己的親隨道:「去,出城把此人攙扶進來!」

  兩名州牧的貼身親隨立刻下了城牆,毫無顧忌的打開關上的城門,出城沒兩步便迎上了氣喘吁吁的訊鋪兵,然後一邊一個,架著訊鋪兵就進了城,並將訊鋪兵帶上了城牆。

  見揮汗如雨的訊鋪兵趴在自己面前,州牧便命令道:「來人,取一瓢水來!」

  水很快拿了過來,州牧便和顏悅色的對訊鋪兵說道:「你先喘口氣,然後把水喝了,再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訊鋪兵接過水瓢,一口氣把水都喝完了,這才鬆弛下來,然後跪在那向州牧報告道:「來的船隻上打了大明的日月旗,又派人坐了小船來通報,稱自己是商船,迷了路到了濟州,希望從濟州獲得食水補給,若是可能,還想在濟州販賣部分商品。」

  說罷,訊鋪兵從懷裡掏出一張書寫了漢字的紙張,上呈給州牧,州牧看罷,將紙張遞給了邊上的判官和別提等人,眾人一圈都看完了,州牧問道:「此事該如何處置啊!」

  別提首先開口道:「本州本來就缺乏足夠的貨品,來人又是明人,或可以交易一二。」

  濟州儒林教授卻道:「雖說來人自稱明人,可未必當真,還是令其速速離去為好!」

  州牧看向身為佐膩之首的判官:「金兄,你有何見解啊!」

  金判官想了想,開口道:「若是人家不走怎麼辦?」

  州牧眨了眨眼:「金兄的意思是,與之貿易?」

  金判官又怎麼可能給州牧留下話柄呢,所以他搖了搖頭:「下官的意思是,即便要人家走,也得給人家指明一條出路,不如,找一個知道如何前往鎮海、豆毛浦的,指引人家前往,這樣就兩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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