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神秘的搖了搖頭:「漕運衙門算什麼,小人說了,小人背後通著天呢!」
李諳迅速在朱由崧耳邊耳語了兩句,朱由崧恍然道:「原來是鳳陽守備太監呢,這樣說,倒也真的是通了天了!」
鳳陽守備太監設立的初衷是守衛明祖陵,當鳳陽成為圈禁犯罪的宗室後,鳳陽守備太監又獲得了監管高牆內罪宗及家屬的權利,到了正德年間,鳳陽守備太監又攝取了總監滁、淮、鳳、徐、廬、和等處地方一切城邑、器具、錢糧、兵馬的權利,而像清江浦這麼重要的商業城市以及雲梯關這種軍事要地,鳳陽守備不可能不插手過問的。【,無錯章節閱讀】
牙人笑而不語,朱由崧便又問道:「一向聽聞那些老公辦事霸道,這萬一給了錢,結果又倒打一耙,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牙人笑道:「公子爺請放心,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做買賣講究的是童叟無欺,若是壞了招牌,今後還會有生意上門嗎?」
朱由崧提醒道:「這可是軍械啊,就算是中官,也未必擔得起責任啊!」
牙人卻道:「這軍械可是用在國內嗎?」
朱由崧答道:「不是,是為了海船所配,於海上之用!」
牙人笑道:「那不就結了嗎?只要你進雲梯關時不要夾帶違禁之物就成了,出去還是有辦法落實的。」
朱由崧點點頭,又問道:「如果有這樣的生意,是找誰呢?」
牙人指了指自己:「您派人到清江浦碼頭來找小人就是,小人名叫劉長茂(名字由半分の月がのぼる空提供)。」
「找你?」朱由崧眨了眨眼。「那除了這三百兩以外,你還要抽多少?」
劉長茂回復道:「三百兩全包了,小人那份不用公子爺這邊給!」
蘇子辰滿意的笑了笑:「這倒是好。」仟仟尛哾
正說著,劉長茂指了指一條泊在岸邊的客船說道:「公子爺看看,這船可以嗎?」
朱由崧一使眼色,蔡國峰便帶著人上船去查檢了。
在蔡國峰查檢的時候,朱由崧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劉長茂聊到:「江南那邊有所謂的西家行之說,清江浦和雲梯關那邊有這麼個說法嗎?」
劉長茂笑道:「咱們這但凡涉及到了船的事,都是漕軍說了算,公子爺看到的那些力夫,其實是漕軍的余丁,所以,公子爺放心,在清江浦裝貨卸貨,絕不會有人拿力夫來為難公子爺的,更沒什麼西家行來組織力夫叫歇。」
叫歇就是罷工,也就是說,力夫的價格是固定的,不過,朱由崧就起疑了:「可是漕運是只吃半年的,這剩下半年,力夫怎麼辦呢?」
劉長茂笑的連連搖頭:「公子爺,漕運雖然就那麼幾天,可你看這運河,什麼時候少了商客了,即便是大冬天,南面也是通船的,只不過到了青口後再換馬罷了。」
朱由崧想了想覺得無法跟劉長茂這種人說什么小冰河時期,說什麼過兩年天氣會越來越冷,長江都有可能部分封凍,更不要說運河了。
所以,朱由崧便裝出一副瞭然的樣子,連連點頭道:「明白了,待我到雲梯關看過了之後,再做決定,是不是在清江浦-雲梯關一線落腳。」
劉長茂也不擔心朱由崧是在騙他,亦或是他一早就以為朱由崧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所以也沒把朱由崧說的事當真,跟朱由崧說那麼多,只是為了促成眼前這邊生意,因此,聽完朱由崧的話後,他只是笑了笑,捧哏道:「那公子,到時候可要記得小人呢!」
朱由崧沒來得及搭話,蔡國峰探頭出來對朱由崧報告道:「公子,都看過看,還可以!」
「那就行了,一個晚上而已,將就一下吧!」朱由崧說罷,命令還沒有上船的人。「去買些吃食來,李諳,掏銀子吧!」
李諳拿出三兩銀子了,但此刻劉長茂卻錙銖必計的仔細查看了銀子的成色,然後以成色不足為由,非要李諳補他200文錢,對此,朱由崧也不準備計較,給了李諳一個眼色,李諳便又補了二錢銀子,這才安撫了劉長茂。
隨即,劉長茂把船主叫了出來,當面開出了牙貼,雙方然後簽字畫押,算是定下來僱船的協議,不過李諳看的分明,這船錢實際只有一兩,可見其他二兩銀子都被劉長茂拿走了。
劉長茂當然知道李諳看到實際價格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情緒波動,所以特意解釋道:「這銀子可真不是我多開了價,而是牙行這邊有規定;當然,牙行那邊實際也拿不了多少,得跟公公們分潤,而且是公公們拿大頭,牙行拿小頭。」
李諳當然是知道世情的,更何況他本身也是宦官中的一員,所以此刻一句話沒說,只是拿了憑證便上了船,劉長茂討了個無趣也不生氣,只是衝著朱由崧行禮道:「公子爺一路行好,小人這就不送了!」
朱由崧衝著劉長茂拱了拱手,劉長茂轉身走了,此時,船家開始整理篷帆纜繩什麼的,為出航做準備,朱由崧問道:「船家,大約什麼時候出發!」
船主用淮安當地話回應道:「等公子的隨從買了吃食回來就走,不過,公子爺,稍後要不要給您和幫當準備兩條河魚呢?」
朱由崧一聽就明白了,船主在運費上賺不到什麼錢,便兼賣了伙食,所以,朱由崧笑道:「那就來兩尾河魚,燒個魚湯吧。」
船主緊皺的老臉一下子舒展開來,笑的跟花一樣了,隨即,船主又有些得寸進尺的問道:「公子爺,那晚間要不要聽個曲呢?」
朱由崧一愣,隨即提防的問道:「船上還有這等樂子?」
船主解釋道:「從清江浦到雲梯關這段往來的商賈不少,便有那做唱曲生意的會在夜裡乘小船攬客,若是公子爺有意,小人這邊可以代為安排!」
朱由崧微微鬆了口氣,剛才他還以為蔡國峰在查驗時玩忽職守了呢,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回事,不過是船主想多賺兩文錢而已。
朱由崧便饒有興趣的問道:「唱一曲多少錢呢?」
「三五十文吧!」船主說到這,神情有些猥瑣。「若是公子爺仲意,留宿那就要一兩了!」
朱由崧見李諳的臉都青了,不由得笑道:「且安排一個,晚飯時上船唱上兩曲,多餘的就不必了。」
能多賺十幾文的船主眉開眼笑道:「公子爺真是心善,成,稍後一定安排妥當······」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