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啟元年四月初一,福王府一家人啟程前往北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此時,黃河的春汛剛過,夏汛未至,河上正好行船,所以,這一次,福王府一行人全部是坐船北上的。
看到滔滔的黃河水,朱由渠興奮異常,每每做出趴在船沿邊探頭張望的動作,讓姚妃頗有些擔驚受怕,於是朱由崧便用接長的腰帶將朱由渠綁在自己身邊,如此一來,朱由渠離開他五步就會被發現,就算不慎落水也能輕而易舉的救上來。
不過,朱由渠有些不開心了,這小子想偷偷的解開腰帶,卻幾次都沒有成功,所以一整天都耷拉著臉,朱由崧見狀,只好把小傢伙提溜到面前,然後上下其手,撓得小朋友嘎嘎亂笑,又給他講了故事,這才讓朱由渠的臉色由陰轉晴了。
按照正常的航速,福王府的船隊一天一夜就能從孟津行至開封,第二天便能抵達歸德,第三天進入徐州境內。
如果此行是朱由崧一人北上的話,在一進徐州後,他就會在堅城集邊上的朱旺口換乘小船,順著豐水東行,一路經豐縣、沛縣,然後由金溝口進入昭陽湖(微山湖前身),並由此轉入大運河,再繼續北上;亦或是在徐州下船,然後經過一段三十來里的陸路後,在徐州與山東嶧縣交接處的大運河邊找船北上。
然而問題是,此行當中有姚氏、鄒氏、朱由渠、朱由樺這樣的婦孺,所以福王府一行人就只能一路行到了淮安府的宿遷後,再直接轉入大運河,如此,省卻了換船換馬的麻煩,也讓朱由渠和朱由樺兩個小朋友看到了浩蕩的駱馬湖。
其實宿遷以南不到半日的船程就是著名的清江浦了,再往東行船一日,就可以抵達雲梯關,所以,在抵達徐州後,朱由崧就想下船考察一番,只是,一來朱由渠這個小朋友現在跟一個小霸王一樣,誰都拉不住他,也只有朱由崧能壓得住他,所以,朱由崧不敢輕易離開主船,以免這孩子真出了什麼意外,而二來嘛,福王也不支持他現在就離船出去「遊蕩」。
所以,朱由崧只能按耐著脫團自由行的衝動,隨著大隊繼續行程。
由於還沒有進入夏季豐水期,所以在宿遷轉入大運河之後,行船速度立刻就放緩了下來,部分地段還需要縴夫拉扯才能通過,也就是福王府的名頭夠響亮,此次又是奉詔北上,再加上還沒有到漕船運糧北上的時候,沿線各地官府都以第一優先級對待福王府的船隊,這才沒有讓朱由崧一家在路途上浪費更多的時間。
但饒是如此,福王一家還是沒有趕上天啟帝的大婚。
天啟元年四月二十日,天啟帝的大婚,原戶部雲南清吏司主事張國紀的女兒張嫣被冊封為皇后,此外,當初一起進入最後一步遴選的順天府大興縣王氏女及南京鷹揚衛段氏女也同日進宮,前者被冊封為良妃,後者被冊封為純妃。
只是張國紀的仕途自此終結,文官集團絕不會允許一個外戚一路高升至司官堂官的,所以,為了彌補張國紀的損失,天啟帝第一時間張國紀從文途轉入武途,然後高升其為有名無實的中軍都督府都督同知,並授予張家白銀一萬五千兩及地五百頃的賞賜;未幾,又授予張國紀非世襲的太康伯爵位,可以說,天啟帝對張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良妃之父王學,純妃之父段黃彝也先後得到了白銀五千兩、莊田一百頃的賞賜,並且還獲得了錦衣衛千戶(不用到任)的世職,同樣實現了將父以女貴。
算上這些賞賜,天啟大婚一共用去了34萬兩的白銀,鑑於通貨膨脹的緣故,其實並不是明代皇帝中最奢靡的一次大婚,但34萬兩白銀也絕非是什么小數字,為什麼一向自命為民請命的東林黨人沒有提出異議呢?仟千仦哾
原因也很簡單,首先,天啟花的內帑,不用外朝出錢,東林黨也不好嗶嗶;其次,大婚辦的越隆重,也就越可以沖淡遼東失利的陰影,穩定京師人心;最後,這場大婚天啟帝格外重視,若是花銷上斤斤計較的話,掃了天啟帝的性質,還是少年的帝後兩人也許會記恨一輩子的;所以,自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上疏勸諫皇帝節儉了。
正是因為這場帝後大婚是如此的隆重,所以,等兩天後,福王府一行進京時,還能感受到這場婚禮帶來的喜慶餘波。
「不知道,還真以為眼下是盛世呢!」看著一路上還沒有撤出的彩棚,朱由崧嘀咕道。「只可惜已經是外強中乾了。」
坐在朱由崧身邊的朱由渠問道:「哥哥,你在說什麼呢?」
朱由崧衝著朱由渠笑了笑:「哥哥是說,內廷花了那麼多銀子,現在要讓咱們家付錢了!」
朱由渠疑惑道:「為什麼要咱們家付錢呀!」
現在坐在行進的車上,幾乎不可能隔牆有耳,但朱由崧還是沒敢跟小朋友說實話:「這不,皇帝哥哥結婚了,我們要隨一份喜錢呢,只不過這份喜錢數量比較大,哥哥有些心疼啊!」
一萬四五千兩一年的收益,對於現在的朱由崧或福王府來說,損失也就損失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外卻不能這麼說的,若不是表現出一些肉疼來,免不得有人要得寸進尺的。
朱由渠伸手在朱由崧的胸口撫了撫,天真的問道:「哥哥現在不疼了吧!」
朱由崧有些感動的抱住朱由渠,在他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謝謝小由渠,哥哥不疼了!」
朱由渠咧嘴笑了起來,隨即有些嫌棄的用袖子擦了擦臉:「哥哥,我是大孩子了,別再親我了!」
朱由崧重重的點了點頭:「小由渠長大了,哥哥下次就不親小由渠的臉了,不過,小由渠,你長大以後,願不願意幫哥哥做事啊!」
朱由渠大聲應道:「願意!」
朱由崧便伸出小指頭勾住朱由渠的小指:「那我們拉鉤上吊,一萬年不許變!」
朱由渠隨著朱由崧的聲音復誦道:「拉鉤上吊,一萬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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