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驚魂未定的鄂爾多斯牧民,布謝圖語氣不善的質問道:「攻打神木堡的那伙人什麼樣子?用的是什麼武器?大概有多少人!」
早在四五千年,神木當地就有先民居住,但神木這個名字則是金、夏控制時期的神木寨;元代神木寨先為雲州州治所在,在雲州撤銷後,又為神木縣縣治所在;明初,降神木縣為神木堡,雖然後來又恢復了神木縣的建制並以神木、府谷、吳堡、葭州四地設置了(榆林)東路神木道,但在本地人口中,縣城的名字一直叫做神木堡。【Google搜索】
神木堡既然能作為路城所在,當初也算是繁華,但在崇禎末年至今的社會大動盪中,神木的人口和經濟一樣受到了較大的摧殘,以至於十室九空;而在李自成再次控制陝西的過程中,榆林及神木等地是清軍最晚交回給大順朝廷的,並且在清軍撤離時,還進一步的把人口遷往了山西,所以,就算後來李自成派衛所兵在神木屯住耕食,神木也沒有恢復往昔舊觀。
等到鄂爾多斯諸部入侵陝北後,神木的順軍衛所兵又被調去增援榆林鎮城,沒有了守軍的神木顯然是抵擋不住後續蒙部進攻的,因此神木百姓紛紛棄城而逃,由此神木徹底成為了一座空城,並被少量跟不上大隊的蒙古牧民所占據至今。
在明軍夜不收攻擊下,丟了同伴、兒子和羊群、獨自一人逃出來的鄂爾多斯牧民失魂落魄的回覆道:「衝進神木堡的差不多有四五十個,不,七八十個人吧?這些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所以看不清是不是漢人還是蒙古人,不過沒有聽到馬蹄聲、沒有看見馬,應該不是蒙古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至於這些人用的武器嘛,有弓箭,有斧子和大刀,對了,還有能發出巨響的火器,但火器的數量好像不是很多!」
京營夜不收們並不是不喜歡使用六管前裝線膛短火銃,關鍵是這種武器太金貴了,萬一在執行任務中丟了,一個是補充很麻煩,另一個會成為敵人殺傷明軍的利器,所以,京營夜不收們便只配備了次一等的四管前裝燧發短火銃;但拿短火銃對付那些連皮甲都沒有的蒙古牧民委實有些浪費了,故而這一次偷襲神木堡的武功師夜不收們大多沒使用火器。
可就是因為武功師夜不收們沒有大規模使用短火銃,所以誤導了布謝圖,讓布謝圖以為對手另有其人:「混蛋,又是那些發了瘋的漢人強盜!」
是的,在浩齊特六部行經靜樂、嵐縣、興縣時就遭到了沿途百姓自發的持續襲擾----其中一部分實際是騰驤師右廂旅所屬騎馬夜不收乾的----等浩齊特六部過了黃河、沿著屈野川河谷北上後,更是遭到了被打散的順軍殘部、反順武裝殘餘以及在鄂爾多斯等部襲擊下僥倖逃生的陝北百姓組織的大小游擊隊的反覆攻擊,而布謝圖統領的這支六部前鋒探馬,更是曾一天之內連著遭遇了三波伏擊,雖然最終都順利的擊退了襲擊者,但被「蒼蠅」反覆騷擾的感覺,還是讓布謝圖一行異常頭疼。
邊上來自阿巴噶部的扎木龍台當即催促道:「趁著那些漢人強盜還沒有逃,立刻堵住神木堡,收拾了他們!」
布謝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部下,只見這些來自不同蒙部的部下的臉上都是一副暴虐的樣子,當即抽刀道:「走,我們去殺光那些漢人強盜······」
來自烏蘇里江右岸的陳倫倚在神木堡城頭上嚼著菸草,忽然他感受到了什麼,一下子跳了起來,對正在各自休整的戰友說道:「有動靜,是騎兵,是蒙古人的大隊來了!」
作為武功師左廂旅夜不收哨第二隊中戰鬥力和偵查能力最強悍的士兵,陳倫的話立刻引起了隊長的警惕,於是隊長立刻發出了警報聲,於是包括夜不收哨第一隊在內的近八十名士兵立刻在城頭及神木堡內隱藏起來,靜待入侵者的到來。
200多騎蒙古兵如旋風一樣衝過敞開著的神木堡大門,沖入了神木堡內。
神木堡既然是榆林東路的路城,因此面積比內地的普通縣城還要略大一些,因此南北主路衝進城的六部蒙古兵面對鱗次櫛比、但如今卻空蕩蕩的房舍一下子傻了眼。
但就在他們放緩馬速,在無人的大街上信馬由韁的時候,十幾隻利箭從街道兩側飛了出來,隨即銃聲也響了起來,蒙古兵們頓時一陣大亂,有人驅馬順道直衝了北門,有人則在十字街道向左右轉彎,並因此分散開來。
只是,伏兵好像無處不在,以至於人數應該更多的六部蒙古兵們只有挨打的份,沒有還手的力!
扎木龍台不得不大聲喝到:「先衝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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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把飛斧從天而降,一下子就劈開了扎木龍台的腦袋,扎木龍台連句疼都沒叫出來,直愣愣的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扎木龍台的死及他在死前的命令,讓部分蒙古兵清醒過來,立刻向四門逃去,武功師夜不收只有2隊80餘人,所以拼盡全力,也不能將所有蒙古人都留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少蒙古兵打馬衝出了神木堡······
等布謝圖在神木堡外重新清點人手時,他鬱悶的發現,短短一炷香內,他折損了近一半的人手;不過,經過一番試探,布謝圖也堅定了堡內的抵抗者是本地游擊隊的判斷。
所以,經過一番思索後,布謝圖做出了一面派人回去通報高層、一面繼續封鎖神木堡的決定·····
從望遠鏡里看到蒙古兵動作的武功師左廂旅夜不收哨第二隊隊長劉敬忠跟第一隊隊長趙保溝通道:「老趙,韃子沒有繼續強攻,這是好事,但他們把神木堡給圍了,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得想辦法通知旅裡面才是!」
趙保苦笑道:「我們都沒辦法出去,怎麼能通知旅里,不過,你放心,一群韃騎在神木堡城下晃蕩,相信後面兄弟到了,不會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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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敬忠皺了皺眉:「但願旅裡面能比韃子的援軍早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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