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沽名釣譽

  「割蒲州、絳州、臨晉、漪氏、榮河、萬泉、河津、稷山為蒲州府;割解州、芮城、平陸、安邑、夏縣、聞喜、絳縣、垣曲為解州府;合吉州兩縣、隰州三縣為大寧直隸州;合臨縣、石樓及永寧散州,為永寧直隸州;降沁州直隸州為散州,與原沁州所屬沁源縣、平陽府霍州霍州屬縣靈石一同歸於新汾州府治下,原沁州直隸州下屬武鄉縣併入遼州直隸州······」

  「以孟縣、壽陽、平定州並樂平(昔陽)置平定直隸州;改山西鎮所屬八角所為神池軍民縣,以保德州、岢嵐州及神池軍民縣合為河東府,治所保德;改山西鎮寧武所、寧化所為寧武軍民先,以代州、繁峙、五台、崞縣並寧武軍民縣為代州直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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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平虜衛為平虜軍民縣,降應州為應縣,以朔州、馬邑、山陰、安東衛屬地、應縣為朔州直隸州;以蔚州、靈丘、廣靈位蔚州直隸州;改美裕千戶所為逐鹿軍民縣,降保安州為保安縣,改懷安衛為陽原軍民縣,改萬全左衛為懷安軍民縣,改萬全右衛為萬全軍民縣,改龍門衛為赤城軍民縣,改宣府三衛為宣化軍民縣,以逐鹿、保安、陽原、懷安、萬全、赤城、宣化等縣為宣化軍民府·······」

  「改懷來衛為懷來軍民縣,併入延慶軍民州,延慶州升直隸州·······」

  「於澤州、解州、蒲州、平陽等四府並大寧直隸州置晉南巡撫一員;於太原、汾州、河東三府並遼州、平定兩直隸州置晉中巡撫一員;於大同府、宣化軍民府、朔州直隸州、延慶直隸州、蔚州直隸州置代北巡撫一員······」

  李諳念得口乾舌燥,於是在朱由崧的示意下,萬世從李諳手中接過文件,繼續為隨扈的王應熊、張縉彥、錢謙益等大臣誦讀道:「狹西這邊,升陝州為直隸州,再將原屬河南府之澠池劃入陝州;以榆林衛舊地分置榆林、靖邊、定邊三軍民縣,並以榆林軍民縣、定邊軍民縣、靖邊軍民縣、葭州、府谷、神木、綏德州、吳堡為榆林軍民府。【記住本站域名】」

  「以延安府南境之中部、宜君,西安府之同官、耀州置耀州直隸州;以延安府之宜川,西安府之韓城、合陽、朝邑、同州、澄城為韓城府;以潼關衛為潼關軍民縣,並華陰、華州、渭南為華州直隸州。」

  萬世還沒讀完,朱由崧突然插話道:「府一級至少要轄六個州縣,直隸州最少轄三個縣,最多不超過五個縣,另外,直隸州下不置散州,如果直隸州下屬各縣中有誰達到晉升散州標準了怎麼辦?那就看看難不成從周邊府州劃縣組成新的直隸州!」

  王應熊皺眉道:「按陛下的意思,日後地方州府疆域變動豈不是會很頻繁?」

  朱由崧笑道:「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歷朝歷代,多半是以穩妥為宗旨,想要改易,由下而上是很困難的。」

  朱由崧其實說的是在官僚機構陷入懶政狀態後,繁文縟節,做什麼事都會出現能拖就拖、能否就否的一幕的。

  王應熊還是有些擔心:「可是,陛下已經下旨,散州州官、副貳要較縣官及縣級副貳要高一級,只怕到時候,還是要鬧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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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騰才好呢!」朱由崧隨即解釋道。「要由縣升散州,那麼人口、稅收、文化等方面一定是超過規定的數額了,朕真希望能據理力爭的縣官越多越好,那大明才蒸蒸日上呢!」

  這就是皇權和相權對事物的不同認知角度了。

  錢謙益苦笑道:「陛下,分割諸省大府,多置道以及小府直隸州,固然削弱地方力量,增加中央權威,但置這麼多官,朝廷可沒有足夠的錢糧啊!此外,北伐雖然順暢,但收復失地後,各處需要撫恤救濟的百姓眾多,這錢糧實在不湊手啊!」

  錢謙益說的沒錯,目前已經派置官員的河北、山東等道府州縣紛紛奏報,需要糧食進行災民撫恤,某種程度上已經加劇了明廷的財政困難,讓北伐勝利的甜蜜果實變得苦澀起來。

  朱由崧冷然道:「陛見的時候,朕是怎麼告訴他們的?新近光復之地,要立刻進行清查和沒收漢奸資產、迅速清丈土地、清點人口,重劃魚鱗冊,他們有多少是聽進去了?」

  錢謙益不是戶部尚書,因此有些話他沒辦法回,就只能回應道:「陛下的交代,臣以為河北、山東等地官員是不敢不聽的,但沒收了漢奸財產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畢竟之前清軍反覆洗劫,已經從百姓口中奪走了絕大部分的糧食,單靠漢奸大戶的一點存糧也是於事無補的。」

  朱由崧當即反駁道:「存糧或許不足,但沒收錢財呢?好歹也能買到些糧食吧,光等著朝廷救濟,卻善財難捨,朕要他們何用!」

  王應熊替錢謙益分說道:「陛下,用沒收的錢財購糧一個是緩不應急,另一個也未必買得到!」

  朱由崧衝著王應熊搖了搖頭:「現在派人前往湖廣等地買糧,的確很難買到,但只要出價夠高還是能買到足夠糧食的,關鍵是這些新任官員有沒有派人去買?因為怕巡按、御史誤會他們從中貪墨了好處就不做,不是朕剛才說的懶政嗎?」

  錢謙益應道:「陛下說的是,某些官員的確心有畏懼不知變通,但如今事已至此,總不能見各地百姓餓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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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按錢卿的意思,朕現在把北伐大軍及攻入山西、狹西的部隊都停下來,把相關軍糧都用來救濟災民?」

  錢謙益無言以對,是的,北伐才打了兩個月不到,就取得了極大的戰果,現在居然要為了救助難民而半途而廢,說出去,上上下下一定會認為挑起話頭的錢謙益在沽名釣譽呢。

  所以錢謙益只能懇請道:「臣不敢壞了北伐討逆大事,但華北等地百姓嗷嗷待哺,還請陛下體諒生民艱難!」

  「光會提意見,卻沒有解決辦法,朕要你們何用!」朱由崧冷冷的看著錢謙益,但發火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所以朱由崧沉默一會後,決定道:「北伐各部東以規復山海關、西以收復山西為限,然後就地轉入救災;至於救災糧不夠,讓各地州府縣上繳沒收之漢奸田土財產,不足款項,暫由內庫支銀填補,代為採購救撫糧食;至於救撫糧抵達之前,可以先用軍糧適當加以救濟。」

  王應熊、張縉彥、錢謙益立刻跪拜下來:「陛下悲天憫人,實乃不世聖君。」

  朱由崧卻沒好聲沒好氣的說道:「縱虎歸山,錢謙益,這下你滿意了吧?」

  朱由崧這是在甩鍋扣帽子,但自家知道自家事的錢謙益的臉當即發白了,但朱由崧卻不管錢謙益內心的戲碼,只是衝著萬世吩咐道:「繼續往下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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