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李成棟再次感到了不快,但他現在手上僅有300騎兵,跟鳳學存說話一點也硬氣不起來,所以,只能轉為央求:「鳳旅,還請多少給些方便。」

  鳳學存考慮了一會,做了點讓步:「這樣吧,下官留下十車糧食,且一旦李鎮你召集齊了兵馬,虎賁師立刻將平定州城移交給貴部·。」

  由於形勢比人強,李成棟只能忍氣吞聲的接受了鳳學存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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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鳳學存押解著投誠的清軍北返平定州,李成棟則移駐到距離不遠的鎖簧鎮,等待後續部隊的抵達,屆時,在從虎賁師手中接過平定州的防務。

  按下不怎麼痛快的李成棟如何催促部下加速北上不提,回到平定州的鳳學存跟正在指揮封鎖南門瓮城的虎賁師左廂旅旅長元萬年合議一陣後,重新出現在了席地盤坐在平定州南面外一眾被明軍騎馬步兵監視下的清軍投誠者面前。

  「都聽仔細了!」站在鳳學存身邊的幾名虎賁師下級官兵,大聲的將鳳學存的話重複給面前黑壓壓的前清軍們知曉。「爾等雖然及時投誠,但歸根結底不是深明大義、幡然醒悟,而是畏懼我軍之威勢,是被逼的;所以,原則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根據朝廷的章程,像你們這樣的情況,日後多半會流放海外贖罪!」

  雖然虎賁師官兵的南方口音讓主要是北地出身的投誠清軍聽起來有些拗口,但重複幾遍後,一眾投誠清軍還是明白了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立刻混亂起來,於是負責看守的虎賁師將士立刻做出了預備鎮壓的架勢,這才把手無寸鐵的投誠清軍給壓制了下去。

  「冷靜了嗎?冷靜了就繼續聽下去。」鳳學存看到一眾投誠清軍心不甘情不願的重新坐下,便笑眯眯的繼續說道。「是不是很不服氣嗎?你,你,還有你們,別說沒有跟著建虜一起糟蹋過大明老百姓,你們tmd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討價還價,臉大嗎?」

  見一眾投誠清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鳳學存話鋒一轉:「不過嘛,本官還是願意給你們另外一個選擇的。」

  鳳學存反手一指身後的平定州瓮城,語氣壓抑的說道:「博洛現在躲在瓮城裡負隅頑抗。」

  其實一眾投誠清軍之前就聽到了時不時響起的炮聲以及偶爾間響成一串的銃聲,不少人也因此猜測博洛和孟喬芳還沒有完蛋,正在平定州城裡堅守,但當時只有極少數腦子轉得快的,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成為炮灰的命運。

  「只要你們協同本師殲滅了博洛,本官可以上奏大明皇帝,將你們編為新附軍,再不用擔心到海外瘴癘之地去煎熬了。」鳳學存說到這,頓了頓,然後喝問。「那麼,有沒有人願意搏這個機會呢?」

  四千多投誠清軍中也的確有些刀頭舔血之輩,所以,當即就稀稀拉拉的站起來了小兩百人,見狀鳳學存也不說不滿,只是命令道:「給他們準備酒肉。」

  聽說有酒肉吃,又陸陸續續站起來小兩百人,鳳學存一視同仁,安排他們在邊上喝酒吃肉;只是雖然有邊上的誘惑在,但大多數的投誠清軍卻似乎屁股生根一樣,抱頭坐在那,就是不肯順從的起身為大明作戰。

  鳳學存喝到:「外委以上的軍官都站出來!」

  任珍、陳德兩人神情複雜的領頭站了起來,在他們兩人的帶動下,外委把總以上的投誠將官陸續站了起來,鳳學存讓人把這小三百將官集中起來,然後把任珍、陳德叫到面前:「你們兩位就不要參加了,另外,你們可以再挑十個人留下來,不過,挑完之後得派人幫著看看,別讓某些人躲藏在普通士兵和民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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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珍和陳德鬆了口氣,然後兩人商議了幾句,便各挑了5個幸運兒出來,然後這些幸運兒奉命在還剩下的7000多人中進行了幾次交叉巡視,果然又揪出了小30名試圖矇混過關的清軍官弁。

  鳳學存隨即當中對這小30名投誠清軍官弁進行了十一抽殺,看到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某人,被明軍用排銃打死,槍刺捅死,在場的投誠清軍徹底噤若寒蟬了;這時,鳳學存讓之前跟著任珍、陳德站起來的投誠官弁一起去吃肉喝酒,至於逃過十一抽殺的那幾個就只得到了幾個干饃而已。

  等吃肉喝酒的和吃干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便有虎賁師的士兵給他們重新編組,然後給他們拿來了棉甲和刀槍,接著,這些敢死隊員們跟著虎賁師派出的指引人員從平定州西邊的瞻華門上了城牆,然後轉到了西南瓮城的城牆之上。

  就位後,這些投誠清首先觀看了明軍用火炮和前裝線膛步銃對瓮城內的覆蓋式打擊,這才在堅定了心智後,穿上棉甲,拿著刀槍,順著滿雲樓這邊上下瓮城的坡道沖入了城內,逐屋逐院的清掃起還在抵抗的博洛部殘餘來。

  說起來,平定州瓮城內的博洛部殘餘在遭到不斷炮擊和前裝線膛步銃精準射殺後,其實也有人早就想投降了,但之前平定州瓮城上的虎賁師官兵數量有限,沒辦法分兵鑑別和看守俘虜,所以並不願意冒險接受博洛殘部投降;此外,想投降的綠營兵也被那些不願意投降的八旗兵(基本都是漢軍旗)看得死死的,也不敢輕易在八旗兵弓箭威脅下,衝出來向城牆上的虎賁師投降----等於說,瓮城內的綠營兵想投降,得冒著被敵我同時攻擊的危險----所以,一來二去之後,瓮城內的清軍無論是堅決頑抗的,還是首鼠兩端的,都躲了起來。

  不過等胳膊上捆著標識的敢死隊員衝下城頭,進行清理時,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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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虎賁師的炮火在摧毀瓮城內建築時已經附帶著打死打傷了不少博洛殘部,其中就有大量的八旗兵,這就導致了大多數的綠營兵不再受到八旗兵的裹挾,可以自主決定是否投降;另一方面,綠營兵都是孟喬芳的部下,彼此之間多少是認得的,所以,在敢死隊員邊清理邊勸降----敢死隊也不傻,能勸降幹什麼要拼命呢----時候,便紛紛繳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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